?” 赛缪尔再次问道。 这一点他难以凭借外表察觉。 “没有,陛下。” 厄尼斯特难过地道。 “是什么原因?” 陛下又问。 厄尼斯特黯然地垂眸,他摇摇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真是太没用了。 这是他唯一能为陛下做的,却也失败了。 他辜负了女皇的期许,更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将头低下的厄尼斯特没有发现,赛缪尔眼中亮起的金环。 “是刺激不够吗?” 赛缪尔轻声问道,他金色的精神力如同主人的情绪般波动起来。 像是猛然起风了一般。 迟钝如厄尼斯特也察觉到了光线的变化。 他看向陛下。 就见陛下勾起的嘴角。 那双金瞳自始至终都看着他。 厄尼斯特的全身如同过电般战栗起来。 他隐隐察觉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这使得他感觉到了疼痛。 “要我按照‘女皇’所给的典籍那样做吗?” 陛下上扬的尾音像是带着一条小钩子。 厄尼斯特呼吸一滞。 陛下会允许他的僭越吗? ——陛下会允许的。 ——陛下方才,不是已经允许了他的爱慕吗? 厄尼斯特的牙齿咬紧,他必须这样,才能防止它们发出碰撞的声音。 他太激动了。 厄尼斯特屏住呼吸。 良久。 那只纤细的手缓慢地搭在了他握紧的拳头之上。 冰凉的,细腻的。 “那你自己来。” 他听到陛下这样说。 “怀特!你来啦!”一只正在采蜜的初级工蜂嗡嗡地停在怀特手中的花朵上,“恭喜你通过雌蜂考试!明天就是春酿日了,你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 “啊,是泰伦啊。” 怀特勉强牵扯起嘴角,随后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不开心?有什么心事吗?” 泰伦问道。 他虽然是初级工蜂,但之前有一次在野外采蜜被小型食蜂鸟追击,是怀特帮了他。 两蜂因此交好。 “唉……别提了。”怀特晃晃脑袋,“这可能是我们俩最后一次见面了。” “啊?!为什么!” 怀特叹了口气,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他嘱咐停在花朵上的泰伦:“你们一定要好好训练啊,多晒太阳、多吹风,长得难看一点才好!最好一看起来就觉得口感老涩难嚼,这样才会多一点活命的机会啊!千万不要像我一样……” “今年的春酿日由‘王’来赐福,说不定以后便一直是他了……” 怀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怅然道:“我长得这么细皮嫩肉的,一定会先被他吃掉的!” “哈?!” 怀特看着泰伦,并不想告诉他这个残忍的现实。 但是,他身为前辈,却不得不开口告诫。 他压低声音:“‘王’是会吃蜂的!一旦变成雌蜂,我们就成为了他的食物!” “才不是呢!”泰伦大声反驳。 怀特怜悯地看着他:“虽然我也不想,但很遗憾,事实就是这样。” “不是这样的!陛下才不会吃蜂族呢!他说过不会伤害自己的子民!” 泰伦激动地飞了起来,两对翅膀在身后嗡嗡地扇动着。 ap “我见过陛下!我还飞到过他的指尖呢!陛下是世界上最温柔的雄蜂!我通过考试以后一定要去当他的近卫蜂!” “你见过陛下?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泰伦一边说一边飞起来,“我们很多蜂都见过,不信的话,你过来问他们好了!” “有效果吗?” 赛缪尔理了理簇新的长袍,看向厄尼斯特。 那只皮肤黝黑的小熊蜂此刻脸颊爆红。 “回陛下,有、有一点。” 赛缪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见厄尼斯特非常局促地扯了扯胸前的铠甲。 赛缪尔当然知道还没有成功。 否则小狗就算是再羞耻,也会乖乖过来的。 对于小狗而言,让他吃饱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一件事。 所以这两天的小狗格外努力。 明明知道熟透了的果子非常脆弱,它的皮一碰就要破了,不能用指头用力碾压…… 还当是那种没有成熟的酸酸果吗? 想到那种青皮的果子,赛缪尔下意识地皱眉。 他的口腔中又开始分泌唾液。 酸死了! 这个坏小狗! “你觉得我穿哪套合适?” 赛缪尔朝厄尼斯特招招手。 神殿送来的服装非常多。 长袍以金色和白色为主,上面绣满了不同种类的花卉。 因为蜂族的生活与百花息息相关,因此他们的审美中花卉的元素占比非常重。 “陛下穿哪套都好看。” 厄尼斯特老实地回答。 说实话,陛下穿哪套衣服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 就算是裹上草叶子也一定漂亮得惊人。 因为好看的是陛下。 又不是衣服…… 赛缪尔回头看了一眼,随后目光又落在了小狗所穿的铠甲上面。 锃亮的铠甲是按照厄尼斯特之前的尺寸来做的,本应严丝合缝,但现在看起来却有些紧了。 原本威武的、代表着力量的铠甲,在精壮的身体上留下束缚的痕迹。 赛缪尔眸色转深。 “会不舒服吗?” 他轻声问道。 厄尼斯特闻言更加局促。 他是雌蜂,所经受的训练相当严苛,受伤对于他们而言如同家常便饭。 厄尼斯特一直以为自己很能忍受疼痛,但现在却发现不是这样的。 原来,疼痛也分很多种种类。 被食蜂鸟的喙啄伤、被利爪撕裂、被武器刺穿,都没有那种酸胀又无法排解的疼痛来得磨人。 就像是有沸腾的岩浆在他的胸膛冲撞,却找不到出口。 若是轻薄的衣物尚且还好一些。 但换成坚硬的铠甲,竟然让他也不得不畏手畏脚起来。 尽管如此,厄尼斯特的内心却藏着隐秘的开心。 一是因为陛下的食物有了着落。通过女皇所给的典籍,陛下再也不用忍受饥饿了。 二是因为…… 他卑劣的心思。 陛下的目光常常落在他的身上。 不论是好奇、探究,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陛下的金瞳里只有他的影子。 厄尼斯特就是这样卑劣地、小心翼翼地窃喜着。 当那双手…… 厄尼斯特的喉结轻轻滚动片刻。 “看这个表情,是不舒服呢。” 赛缪尔抬头看向在面前站定的雌蜂。 “把铠甲脱了吧。” 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