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尼斯特有些踌躇地道:“我自知粗笨,口感老涩,血液也不香甜。为不扫陛下雅兴——” 赛缪尔眯起眼睛。 谁说这只雌虫单纯愚笨。 他的小心思可一点也不少。 “小狗,这么想被我吃吗?” 在这样幽深的目光之下,厄尼斯特几不可见地动了动,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又做错了什么。 或许陛下觉得他太过谄媚…… 但他无法对陛下说谎,只能诚实地点了点头。 熊蜂头上短胖的小触角也因为这个动作弹跳了一下,像是毛绒绒的小狗耳朵。 赛缪尔笑了起来。 “是馥语花?” 他问到。 “是的,陛下。” 厄尼斯特与陛下的初次相遇就是在杂花丛中,陛下那时说过,自己喜欢吃馥语花的花蜜。 即使那时神智未开化的熊蜂记性很差,却依然记住了这句话。 也因此,今日他去猎杀食蜂鸟的时候,特意在花粉筐中采摘了馥语花的花蜜。 “您以前喜欢吃。” “嗯,确实呢。” 赛缪尔一边回答一边抓起了厄尼斯特的手腕。 他吐出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 “很甜。” 像是有巨大的烟花在厄尼斯特的脑海中爆开,他的眼前一片白光,只有陛下丰润又色泽漂亮的唇珠,和手指上传来的、一触即分的湿热感。 【陛下太美了。】 【陛下太美了。】 这样的声音不断在厄尼斯特的脑海中回荡。 直到赛缪尔已经趴在了他的背上,用手指轻轻拽住他的绒毛,厄尼斯特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为了原形,又成为了陛下的床垫。 而陛下又一次放弃了吃他。 只是吃走了一些馥语花的花蜜。 什么时候,陛下才能大快朵颐一番呢? 是他太没有用了。 厄尼斯特连呼吸都放得无比轻缓,怕背上的陛下睡得不好。 但陛下的头部抵在了他的翅翼处。 那里非常非常非常地敏感。 陛下的呼吸像是一只调皮的小手,不断地挠着他最为敏感的翅根。 他抖动翅翼的欲望前所未有地强烈。 厄尼斯特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与这种深入骨髓的瘙痒做抗争。 直到他也逐渐沉入梦乡之中。 他感到了背部的重量,这让他无比心安。 就像是托举起了全世界一样。 如果陛下能够再胖一点就好了…… 他怎么样才能将陛下喂胖一点呢? 赛缪尔梦到自己躺在花丛中。 他的全身就像是晒过太阳的棉被一样蓬松柔软,思绪更像是云朵一般,飘得很高很高。 清风吹拂而过,带来远处馥语花似有若无的甜香。 他很喜欢。 他一贯嗜甜。 花香甜蜜,来采集花蜜的蜜蜂嗡嗡地在花丛中飞舞。 它飞行的声音有些大,就像是一艘小型的战斗机。 扰人清梦。 赛缪尔睁开眼睛,他要看看是哪只小胖子在扑腾翅膀。 睁开的眼睛的瞬间赛缪尔愣了一下,他眼中金色的光环几乎晕染成光圈,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他果然逮住了那只饶人清梦的家伙。 ——厄尼斯特的翅膀不自觉地抖动着。 它的动作十分轻微,但赛缪尔的头就枕在它旁边,于是,再轻微的声音也被无限放大了。 更何况,这只熊蜂扇动翅膀的声音一向很大。 赛缪尔能察觉到厄尼斯特正在睡梦之中。 他身下的身躯正有节律地呼吸着,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赛缪尔失笑,他竟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睡着。 不过……既然他醒了…… 这只发出噪音的小家伙,也别想睡了。 赛缪尔心中恶劣的那一面又展现了出来,他悄悄伸出两根指头夹住了不断震颤着的翅膀。 下一瞬间,他身下的躯体剧烈抖动起来。 然后,赛缪尔落入了一个光滑又温暖的怀抱之中。 他抬头,就见厄尼斯特蓦然瞪大的双眼。 随后,这只格外高大又健壮的雌蜂抱着赛缪尔跪倒在地。 他的膝盖猛地撞击在圣台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请陛下恕罪!” “……” 赛缪尔收回作乱的手指。 他确实没有想到,厄尼斯特的反应能有这么大。 他轻轻咳嗽一声,换来厄尼斯特更加悔恨的眼神。 “属下罪该万死!竟然连床垫都做不好,害陛下受凉!” 厄尼斯特伤心极了,他唯一的优点便是较其他蜂族更长、更浓密的绒毛。竟然连为陛下供暖都做不到! 还半途化作了人形拟态,害陛下从梦中惊醒! 他真是太无能了!竟然还敢祈愿陛下身体健康,他就是害陛下生病的源头! 陛下的身体本就孱弱,若是再病了可怎么办。 赛缪尔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厄尼斯特的脸颊。 “没事,厄尼斯特。” 赛缪尔安抚道。 谁知,却触碰到了一点滚烫的水痕。 寝宫之内,赛缪尔无声地叹息。 “怎么哭了?” 厄尼斯特侧过脸去,怕把泪水滴在了陛下的身上。 “我真是太没用了。”厄尼斯特闷闷地说,“学艺不精,竟然连原形都维持不好,让陛下梦中惊醒。” 赛缪尔想到自己方才坏心眼的举动,心中罕见地升起一丝愧疚。 “不是你的错,是我捏了你的翅膀。” 他再次开口。 熊蜂梗着脖子,一颗泪水圆滚滚地从脸上坠落。 赛缪尔看着,莫名有些心痒。于是他用指甲将它接住。 有着一双金色瞳仁的雄虫发现,厄尼斯特的泪水也像是熊蜂一样胖乎乎的。 厄尼斯特依然无比悔恨自己的行为,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心目中圣洁无比的陛下此刻心中有些恶劣的想法。 “……” 半晌,熊蜂开口道:“请陛下责罚我。” “责罚你干什么?” “责罚我在侍寝的时候睡着,还惊扰陛下。”他固执地补充道,“还害陛下着凉,罪无可恕。” “……厄尼斯特,侍寝是什么意思?” 赛缪尔没忍住纠正了一下。 “侍奉陛下就寝。”熊蜂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地回答。 赛缪尔一时无语,确实,按照厄尼斯特的理解也没有错。 他真是不知道是哪个笨蛋祭司给厄尼斯特赐予的祝福,连最基础的规矩都没有教完。 竟然有雌蜂不知道“侍寝”是什么意思。 而且那句话…… 在侍寝的时候睡着…… 这是什么话!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