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就要有个像学生的样子,每天整那不三不四的造型干什么!” 我把视线移向他所谓的大洋同学,脑子里终于是有了印象。 这人曾经就是个学生会的路人乙,存在感仅仅只比秦博文高上一点,短宽脸,地缸身材,脸上还有胡茬,看起来确实有点官相,唯一的优势就是学习成绩稍强,但每次排名都在我之后。 不过这人确实喜欢提出些颇具伟正光特色的条例,比如学生见了老师必须鞠躬问好,比如学生必须时时刻刻祥记学生守则。 柳江不止何时已经走上了缓步台,站到了我身侧,在他开口想要反驳时,我抬手拉住了他。 我用眼神示意他走廊不是我们的地盘。 秦博文得胜一笑,眼里全是“算你识相”。 那几个官威大过学生气的人从楼梯上迈下来,我们几个默默让开路,秦博文在经过我时还特地向这边望了一眼,张嘴用口型说了什么。 要不是我经历过,我根本猜不出来他要说的是什么。 他说的是——“弯的”。 【作者有话说】 下章会有个重要的人闪现 第32章等等,这是柳江? 在现实生活里,准备上高三的那个暑假中,有关于我和柳江的谣言四起,说他是“弯的”,说他是下面那个,仅仅因为他长得好看又留了长发,仅仅因为他对待女性比一般男性温和。 人的刻板印象有时候就是这么无理取闹。 那时候的我什么都没做,因为不在乎。 现在的我也没有,因为我怕。 我只要一想到那时柳江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做错了许多事情,知道自己大错特错,知道自己放任他在一个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津津乐道的谣言里。 所以现在的我站在缓步台上,没做出什么反应来。 不如说,我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但就在我愣在原地的时候,我身边的柳江忽然冲了出去,我如梦初醒,当场去拽柳江的肩膀,他力气大得吓人,我差点没刹住车。 梁毅见状不好,赶忙也上来劝阻,三个人六只手好不容易按住了柳江。楼下,那帮人已经走远了。 柳江挣开我的束缚,整着校服的衣领,梁毅一脸难以置信:“怎么了你就,干嘛突然发那么大脾气?” 柳江没说话,也没看他,自顾自往楼下走去了,梁毅看着我,我摇摇头示意他别问了。 接下来三节课左右的时间里,柳江都没和我们说话。 他平时上课并不老实,时不时会回头和我们互动一下,但接下来三节课的时间里,他只要到了下课就在睡觉,一动也不动,连厕所也不去一趟。 梁毅知道他发起脾气来吓人,连叫都不敢叫,反过头来问我:“这咋办?” 我也不知道咋办,抬抬手让他先去干自己该干的事情。上午最后一节课,我在听课的间隙抬起头来向他那边看,柳江根本就没睡着,我隐约看到他眼睛睁着,睫毛正一抖一抖的。 中午,柳江一下课就没影了,我们找不到他吃饭,只能先在食堂解决了一顿。 吃完饭,他们说要去找柳江,我提议算了吧。 “这么大的人了,心情不好就让他一个人待会儿吧。”我建议他们,“好不容易凉快点,回教室睡午觉吧。” 几个人互相看看,一合计,也算是同意了我的话,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我嘴角向上一撇。 计划成功。 我可不是真的不想找柳江,我确实不知道他发脾气时该咋办,但我知道他发脾气啥样,所以我能对付。 正午的校园阳光明媚,今天是个好天气,晴朗,但有风。我站在操场看台的边缘,只感觉这里的一切色彩鲜艳得如同工笔画一般。 我跃下台阶,目的地很明确,那就是领操台下的体育仓库。 走到门口时,我便听见了里面时断时续的吉他扫弦声,在安静又平常的午后,一切像极了记忆中小时候的场景。 我把门推开,我保证我已经尽量轻手轻脚了,但陈旧的铁门还是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锉响。 屋里的扫弦声听了,我站在原地没动,没过多大一会儿,扫弦声又继续起来,柳江默认了我的存在。 马上暑假了,新一届的高考生已经离校,再开学我们就是高二生了,距离高中结束只剩不到两年时间。 新高一还没来,准高三已经搬入了校园角落的高三楼,人少了一半,校园愈发空旷,我站在体育仓库门口,有一瞬间我以为以为天地之间只剩下了我们两个。 我回身关上了体育仓库的门,让这种错觉更真实一些。 关门以后,我没有再继续靠近,我原地站住,听泡沫垫后的吉他响声。 柳江弹起吉他来和他在舞台上不太一样,可能是因为这两项乐器的天然特质不一样,总之我背靠着充满尘土味的垫子,有种窥见了他的暗面的感觉。 又是几声扫弦之后,我忽然听到了柳江的骂声。 他喊:“你还要等多久才过来?” 我被他喊得一愣,匆忙现身,只见他翘起一条腿坐在垫子边缘,蹙起眉头来看我。 我很少见他除了傻乐以外的其他表情,特别是现在柳江还留着我从来没见过的发型,所以我愣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问他:“吃午饭了吗?” 他点了头,又摇摇头,最后把吉他一放开始搓脑袋,跟我说:“没胃口。” 我走到他旁边坐下,顺便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巧克力牛奶放在我俩中间,这是我吃完饭从学校小卖部买的,我就知道他没吃饭。 他也没接东西,也没继续弹吉他,就那么坐在原地,和我一起双眼空洞地目视前方。 沉默一会儿,他先开口了:“你也知道秦博文说什么了吧?” 我没看他,只是点点头,他也没看我,但他应该知道我在点头。 “他说的没错。”柳江直接承认了,但和他直截了当的态度比起来,声音细不可闻。 柳江喜欢男人的传言,早在我转来之前就有了,只是我的到来让这条传言坐实得更快了。 在现实中,有关于我们的传言最激烈的时候,就是准备升入高三的时候,那之前我们对一切都没有预料,只是在某一天忽然和那些流言撞了个正着。 我又是一次毫无意义的点头,然后对柳江说:“我知道。” 他的反应比我想象的大多了,他猛转头看着我,然后问我:“你知道?” 我被他吼得耳根发麻,向左倾了一下,转过脸去回答他:“怎么了?又不是传染病,喜欢就喜欢呗。” 柳江不说话了,只是定定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现在的我看似冷静,实际上脑子里百转千回的,我感觉有句话已经堵在我嘴边了,想说,但不知道该不该说。 于是我低下头去对付那盒巧克力牛奶,我想去拆吸管的塑料纸,但手却像是打了黄油一样滑,几次尝试过去,牛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