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己人,端木筠妤也不瞒她:“宁儿和安儿的父亲可能还没死,我这次回来也是想看看东楚还有没有什么线索。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人还活着,总还是要把人找回来的。” 白氏闻言了然。 原是为了苏大将军,也难怪陛下会回东楚。 她说的也没错,人死了也就算了,人活着总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找不到人。 说来陛下也是个命运多舛的,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如今好不容易回归了正轨,却又要忧心苏大将军的事情。 白氏宽慰道:“只要人还活着,总能找到的。等东楚这些事了了,让湛儿和宁儿一起去找。” 到时候举两国之力,她就不信找不到! 端木筠妤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轩辕鹏的丧事整整办了七日,第七日轩辕鹏的遗体才被送入皇陵。 白氏,轩辕湛,苏雪宁,以及轩辕铎和轩辕植夫妇全都去皇陵送葬了。 轩辕鹏的遗愿是想跟白氏生同衾,死同穴。 所以刻碑的时候礼部的人是提议将白氏的名字也刻上的,毕竟皇上那么爱皇后,帝后同穴也是历代惯制,可白氏却是没同意。 如今白氏已经是东楚的皇后,马上就会是东楚的太后。 既然她不愿意,底下人自然也不敢逾越,轩辕鹏的墓碑便只刻了他一个人的名字。新 当然了,作为立碑人,白氏和轩辕湛,轩辕植,轩辕铎的名字都被刻在了碑上,轩辕鹏活着时总说想要自己的墓碑上有她的名字,这样也算是满足了轩辕鹏一半的心愿吧。 等安葬好轩辕鹏,其他人都被挥退,那墓碑前便只剩下了白氏和轩辕湛。 白氏蹲在墓碑前,细细抚着那墓碑上轩辕鹏的名字。 轩辕湛蹙眉看着白氏,像是纠结了很久,才终于开口问道:“我的父亲到底是谁?” 他到底是不是轩辕鹏亲生的。 轩辕湛的话,让白氏的手指微僵,可她却并未回头:“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再问这些还有意义吗?” 白氏不明确的答案,也让轩辕湛最终明白了什么:“所以我真的不是轩辕鹏亲生的?” 白氏依旧没有回答,她细细地轻抚着轩辕鹏的名字,像是在跟他做最后的告别。 许久之后,白氏才起身,面对了轩辕湛,一字一顿道:“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你改了族谱,作为儿子为他送别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是他的亲生儿子了。” 轩辕湛蹙眉:“可是为什么你不告诉他真相?” 若是以前她没有自保能力时,一直欺骗他,他可以理解。 可现在他们早就手握重兵了,任何人都已经不能再撼动他们的位置,那她为什么还要隐瞒真相。 白氏无奈地轻叹:“这样不好吗?他能走得安心,能放心地将东楚的江山交给你,这样不算是两全其美吗?” 既然有这样兵不血刃的法子,为什么非要用那种劳师动众,又让所有人都难过的法子。 轩辕湛不得不承认,母妃说的是对的,可是…… “您不觉得委屈吗?” 白氏耸耸肩:“有什么可委屈的,我爱你父王是真,爱上轩辕鹏也是真,他对我掏心掏肺,我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白氏不想在轩辕鹏的墓碑前说这些,不等轩辕湛再说什么,白氏便开口道:“你出去吧,我想去看看你父王。” 轩辕湛到底没有再纠缠下去,朝白氏颔了颔首,便也出去了。 等轩辕湛离开之后,白氏才去了轩辕鲲的墓碑前。 她依旧是蹲到地上,拿出帕子细细地擦着那墓碑:“轩辕鲲,湛儿已经是轩辕鹏的儿子,你会不会怪我?” 随即白氏又是一声苦笑:“说来这事还是你沾光,不管湛儿被记在谁的名下,他都是你的血脉,你在那边也一定要保佑湛儿一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白氏陪了轩辕鲲好一会儿,才起身,她最后看了轩辕鲲和轩辕鹏的墓碑一眼,苦涩道:“如今你们倒是有伴了,而我也得开始我新的生活了。” 他们都不在了,而她也能真正做自己了。 从现在开始她不是白氏,她只是白馥雅! 白馥雅转身,面上已经再无伤感,有的只有坚韧和豁达。 外头候着的人,原本见白馥雅出来,还想着再劝慰劝慰,让她节哀,毕竟之前在宫里她哭得眼睛都肿了。 可众人看到她之后,却发现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大家又说不清。 苏雪宁看到白馥雅的转变,也有些惊讶。 母妃进了皇陵这么一会儿,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怎么说呢,就好像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升华了。 要说母妃之前本来就够洒脱不羁的,如今看着尤胜之前了。 “小宝啊,祖母抱抱。”白馥雅一出来就从苏雪宁怀里接了小宝,喜欢地亲了亲。 小宝真的是长得跟湛儿一模一样呢,看着小宝,她就像是看到了湛儿小时候。 湛儿很小的时候,她刚死了夫君,又被轩辕鹏惦记,内心难免慌乱,所以她总是把湛儿带在身边。 与其说她照顾湛儿,不如说有湛儿在她心里安定。 如今看到小宝,她总是会想起那个时候的湛儿。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如今也彻底拨开云雾,雨过天晴了。 以后再没有那样艰难的日子了。 轩辕湛也察觉出了白馥雅的异样,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伤心,还是假的不伤心。 不过有小宝陪着,多少也能驱散些她心里的伤感吧。 轩辕湛看着白馥雅道:“我们先回宫吧。” “嗯。”白馥雅应了,抱着小宝便出去了。 到了皇陵外面,白馥雅刚要抱着小宝上御辇,康王便过来了。 “皇后。”康王上前行了一礼,便看向了白馥雅怀里的小宝。 都说皇长孙跟太子长得一模一样,现在看来还的确是一模一样。 不过皇长孙的眼睛…… 看着小宝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康王蹙了蹙眉,压低声音道:“皇长孙是先太子的血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