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染有些懵地看着面前滑铲跪过来的沈朔。 “你这是……” 听到她声音还有些不正常,再看看她青紫的脖颈。 沈朔一把抓住她的手:“哪个天杀的干的?敢在小爷场子欺负我的人!” “小爷我去扒了他的皮!” 陆远舟收了手机,抬脚过来,垂着眉眼看向他紧紧拉着,时染的手。 “你要是真闲,沈叔应该很乐意给你安排些事情做。” 沈朔立马松手,站了起来:“我忽然想起来,今天家里的地还没扫,我回去看看。”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跑。 时染抬眸看了一眼,很快注意被手机几声消息提示音吸引。 她打开看了看,是蒋颜发来的消息。 【邬家发了和邬子明断绝关系的声明。】 【他在娱乐圈本来人气还不错,最近一直没什么消息,前几天邬家说不再管邬子明的事情的时候,就有不少营销号,在制造舆论。】 【本来是说,邬家逼迫邬子明退圈,回去继承家产。】 【粉丝还骂邬家骂得不行,连带着邬家股价都下降了一点。】 【结果现在,两级反转!】 时染一条一条看下去,内心没什么触动。 她抬手摸了下脖颈的伤,刺痛让她回了几分神。 忽地想起邬子明说,自己父母离世那天的事情。 那时候,自己已经十几岁了,那天早上出门的场景,的确记忆犹新。 妈妈给她煎了蛋,还答应她,和爸爸忙完之后,一起带她她去海边玩。 但他们出门,却再也没有回来。 这场口头约定的看海,便永远成了口头。 感受到时染分神,陆远舟走过来,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别怕,你这两天,先别出门。” 时染听出来他的意思,两天时间,他会将邬子明,找到。 她点点头:“好。” 起身准备回房休息的时候,时染又道。 “领证前,我想去看看爸妈。” “好,我陪你去。” 时染点头,问:“小叔,当年我爸妈离世,真的是意外吗?” 问完,她又后悔了。 “我只是很想他们。” 她垂着眸子,微微抖动的长睫,掩盖下眼底的脆弱,可即便如此,她看起来仍单薄地想要让人保护起来。 陆远舟垂眸看着她,想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我知道,这些年,我们染染受委屈了。” 他轻轻开口,最终也没有伸手。 时染回房休息,晚上来来回回地在做梦,一会是看到父母惨死的场景,一会是自己被人掐着脖子质问。 “你为什么不替枉死的父母报仇?” 她从梦中惊醒,此时天刚蒙蒙亮。 时染起床,去了陆远舟书房。 在架子上,扒了一圈又一圈。 最终在最下层发现了一本,明显不是陆远舟会看的书。 是一本叫《落微雨》的小说,讲述了男女主,从大学到工作,最后克服种种困难,结婚生子的美好爱情故事。 单独拿出来,整都和庄重严肃的书房,有些格格不入。 她直接蹲在地上,也没看内容,就快速地,一页一页地往后翻看。 书房门被推开,时染正好翻看到卡了一张照片的那页。 她仓惶站起来,和陆远舟目光相撞,因为着急,那照片掉了出来。 翻着落在地面上,时染低头去看。 上面写着“木木”,时间是十三年前。 而那时候,时染还不认识陆远舟。 “小叔,”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睡不着,所以才想来找看看。” 陆远舟明显已经收拾好,灰色西装,更显优雅矜贵。 宽肩窄腰,身材比例完美。 他迈着长腿走来,弯腰捡起照片。 时染瞥见,是一个白裙子女孩。 “想看,可以拿回房间看,一直蹲坐在地上,会受凉。” 时染点点头:“那我先拿走了。” 她拿着书往外走,余光看见陆远舟把照片,小心放在了书桌上。 刚回到房间,又听到手机响。 蒋颜昨天发的消息,自己忘了回。 这姑娘像是没事人一样,今天继续发。 【邬玥被连夜带回国了,据说送回邬家,直接被罚跪在院子里了。】 时染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那边蒋颜问了一句。 【是不是陆小叔出手了?】 【应该是逼着邬子明现身,他这个人,唯一有点良心就留给了这个妹妹。】 【可惜,这个妹妹,也没养好。】 一个不拿女人当人,一个拿男人当赌注。 时染想了想,还是回了一句。 【大概,这就是一家人,所以理念相同。】 蒋颜那边回得很快。 【别管怎么说,你多注意安全,这两天我不在,你照顾好自己。】 时染本能问了一句;【去忙什么?】 那边没有再回话,时染给蒋夫人发消息,想要确认蒋颜的安全。 那边回的很快:【和相亲对象一块去玩了。】 时染:“?” 她想问问是谁,但又怕对方没直接说是谁,就是不想说出来。 所以犹豫一下,没有再问。 但等着她继续问下去的蒋夫人,见她直接道谢,说了再见,都懵了。 茫然看向自己老公:“她都没好奇心的吗?” “这个年纪的女孩不该像颜颜那样,是个八卦小能手吗?” 蒋总笑:“这孩子别看年龄小,可比咱家颜颜,稳重多了。” 他眼里是明显的喜欢和赞赏。 蒋夫人想起,刚知道自己女儿,追着另一个女孩满世界跑,的心惊胆战。 差点以为,老蒋家要绝后了。 再看自家老公赞同又支持的模样,她特地问了下,关于时染的事情,也就明白,为什么老公和女儿都很喜欢,这个女孩了。 蒋夫人也没再说什么,反正颜颜谈恋爱,或者结婚的消息,早晚都不会。是秘密。 但时染这边,却浑身没劲。 早上,差一点就看到那个女孩的长相了。 她躺在床上,神色恹恹。 那个女孩究竟是谁? 现在距离和小叔领证,还有三天。 如果是他喜欢的人回来了,那是不是,他们……就不会再领证结婚了? 蓦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时染心口一紧。 感觉自己像是在努力窥探他人秘密的怪人,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那些心思一样也见不得光。 自己和小叔,本来就不该在一起的啊? 自己究竟在难受什么啊? 房门忽然被叩响,她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