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山上最近出现了一个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怪物,我手下的士兵没有办法解决他,我需要你。” 威廉皇太子推开病房门,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他的面色凝重,眉宇间透出几分隐隐的焦虑,这让病房里原本沉闷的空气更加压抑。 “混血种或者死侍吗……”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这几个词立刻让路明非想起之前在树林里遭遇的那些苦战。 “那么多大炮也没起作用吗?”即使是在医院里,路明非也能清晰听见远处死人山上每天炮击发出的隆隆声,就连窗外的天空都被硝烟染成灰暗色,他不觉得有什么东西可以在那样规模的炮击下存活。 “没有,我们每天都会朝那个地方发射巨量的炮弹,但每次发起冲锋的时候那个怪物依旧会出现,然后朝我们的士兵发起进攻。”威廉皇太子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我们的士兵完全不是对手。” 路明非看着威廉皇太子,注意到他眼角深深的皱纹和略显苍白的嘴唇,这位年轻的王储显然已经在这场看不到尽头的战争中耗尽了许多精力。 “我们的炮弹已经开始出现短缺,不能再这么浪费下去了,而且时间也已经耗得太久。”威廉皇太子缓慢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们必须在英军进攻索姆河前拿下凡尔登,要不然我们将承受两线作战的压力。” “可……”路明非有些犹豫,他还是想继续装病推脱掉这次的战斗,毕竟连炮击都解决不了的怪物,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赢。 “我们将再次对死人山发动总攻,如果这次能将死人山拿下,我将批准你们休假,并且调离凡尔登地区。”威廉皇太子看出路明非的犹豫,开出了一个极具诱惑的条件。 “休假!”这句话如同一颗炸弹,瞬间点燃了整个房间的气氛。一直待在路明非病房里的希尔、保罗,还有克罗普的眼睛都亮了,目光中透出难掩的渴望,自从他们上战场这么久以来,还从来没有休过假。 虽然他们待在医院这么长时间没上战场,但每天听着远处的炮击,还有周围伤员痛苦的哀嚎,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其中保罗和克罗普的反应最为强烈,他们可不像路明非和希尔一样孤家寡人,他们还有家人在等他们回去, “休假吗……”路明非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他想起卡钦斯基之前交给他的那张全家福他还一直没有寄出去,或许可以趁休假的时候亲自将照片交给卡钦斯基的家人。 卡钦斯基在路明非的心中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他想看看能不能为卡钦斯基的家人做些什么,来弥补自己内心的亏欠。 调离凡尔登这个条件对路明非也十分有吸引力,他不觉得拿下死人山后,凡尔登的战役很快就能结束。他早已经厌倦这片土地,这台绞肉机,无论去哪里都可以,反正也不会比这里更差了。 战壕的泥泞、腐烂的气味、随时可能夺走生命的炮火,这一切早已让他感到麻木。 而且离开这里还可以摆脱长老会的追杀,虽然路明非并不怕那什么长老会的混血种,但那些混血种对希尔、保罗他们却是非常大的威胁。 “下次进攻在什么时候?”路明非终于抬起头问道。 “在明天,我们这次依旧需要先拿下304高地才能对死人山发起总攻。”威廉皇太子继续说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决绝和焦虑。 他们在四月期间数次对304高地发起进攻,但都以失败告终,那些304高地上的重炮群对进攻死人山的主力部队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杀伤,导致死人山也一直久攻不下。 “我明白了,希尔,把我的衣服拿来。”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从病床上坐起,不过动作有些僵硬,这是在床上躺太久导致的。 他将自己身上的病号服还有绷带一把扯掉,绷带下光洁如新生婴儿般的肌肤完全看不出有丝毫受伤的痕迹。 希尔闻言立马将一套崭新普鲁士军装递了上去,他的动作迅速而利索,仿佛早就准备好了这套军装在等待路明非的命令,路明非接过衣服,慢慢换上。 “这一次我会为你准备好功勋勋章,并亲自为你受勋。”威廉皇太子看着换上崭新军装后,身材挺拔,器宇不凡的路明非,声音里带着欣赏和承诺。 ………… 在答应威廉皇太子会参战后,皇太子立即安排车辆将路明非他们带到了阿沃库尔森林,车辆在的道路上颠簸前行,远处隐约传来的炮火声和地面轻微的震动,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 此时的阿沃库尔森林已经被普鲁士军队重新夺回,但这片曾经郁郁葱葱的树林,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焦土。 路明非下车后,轻轻抚摸森林中央一棵树木上被火烧过的痕迹,目光若有所思。他的指尖触及到那些焦黑的树皮,他不禁想起了自己之前放出的那道火龙卷,那毁灭性的力量依旧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阿沃库尔森林……”路明非喃喃自语,他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场激烈的战斗中。 就在路明非陷入沉思之际,一道年轻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你就是威廉殿下吩咐的这次突击队的主力吧,我是本次指挥对304高地进行炮击的参谋,我叫埃里希·冯·曼施坦因。”那声音带着一丝礼貌与自信,语气平和,却透出军人特有的坚定与果断。 路明非扭头看去,一个年轻军官正站在他的身后,礼貌地对他笑着,那年轻人的面容带着一丝刚毅,身上的军装笔挺,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种聪慧与镇定。 “曼施坦因?车神?”路明非听见这个名字微微一愣,然后脱口而出,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未来那个叱咤风云的车神形象。 “车神?我可不会开车。”年轻人听见路明非的话笑着摆了摆手,眼神中透出一丝好奇与困惑,显然,他对路明非的评价感到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当前的任务上,没有多做追问。 “炮击将在明天清晨发起,并将持续两天一夜,希望炮击结束的时候,少尉先生你能够顺利拿下304高地。”年轻军官继续说道,不过他看向路明非的目光中充满好奇。一个被国家继承人看重的少尉,这让他非常感兴趣。 不过年轻军官在说完这些话后就离开了,他还要为明天清晨发起的炮击做准备,能抽出一些时间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已经属实不易。 就在年轻军官转身离开的时候,希尔碰巧也来找路明非,他和那名年轻军官擦肩而过,目光短暂交汇。 “少尉先生,那个人是谁?”希尔看着年轻军官离开的背影,有些疑惑地问道,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好奇。 路明非看了看年轻军官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希尔,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 “少尉先生怎么了?”希尔被路明非那诡异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陌生的军官会让路明非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人是这次指挥炮击304高地的参谋,不过那人对开车很有心得。”路明非将目光从年轻军官离开的背影挪开,随意说道。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与玩味,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却又透露出某种深意。 “开车?”希尔被路明非的回答弄得有些摸不清头脑,他挠了挠头,显然对这句话的含义感到困惑。 “好了,别管那么多了。”路明非不再解释,转身带着希尔朝他们驻扎的地方走去。 这件事对路明非来说不过是一件小插曲,他真正关心的还是明天早上将要发起的进攻。 普鲁士军队可谓对304高地恨之入骨,如果不是304高地上的重炮群,死人山估计早就拿下了。 他们为了报复304高地上的重炮群,调来了500门重炮,准备对304高地进行持续两天一夜的毁灭性轰炸。 每一门大炮都已蓄势待发,炮口对准了那片顽强的高地,要将其彻底从地图上抹去,炮弹如同一头头沉睡的巨兽,静静地等待着命令的到来,一旦被唤醒,便会释放出无尽的怒火与毁灭。 第二天清晨,炮击如约而至。天刚蒙蒙亮,沉闷的炮声便开始响起,500门巨炮齐鸣,巨大的轰鸣声撼动了整片天空,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炮弹如雨点般落在304高地上,卷起无数的泥土与硝烟,空气中弥漫着炙热的火药味和焦灼的气息。 304高地上升起一道直插云霄的烟柱,恐怖的炮击持续了两天一夜,炮弹无情地撕裂着大地,将高地上的一切都碾成了粉末。 那片高地上的每一寸土地,仿佛都被鲜血浸透,成为了无数士兵的葬身之地。 终于,炮击结束,路明非带着希尔他们还有其他部队,开始进攻304高地。 高地上的景象让人触目惊心,路明非一踏上高地,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尸臭味,那种气味几乎让他作呕,尸臭味他闻得多了,但这一次的尸臭味却比他曾经闻过的任何一次都浓郁,这股恶臭好像都快化为实质,让人喘不过气来。 304高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那些残肢断臂在逐渐炎热的天气里迅速腐败。鲜血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层厚重的黑色泥泞,踩上去发出黏腻的声响。 但让路明非惊叹的是,在这么猛烈的炮击下,居然还有很多法军士兵存活,那些幸存者的面容布满了灰尘和鲜血,眼神透露着疯狂。 那些法军士兵的防御工事被炮火摧毁后,他们就躲在自己战友的如山般的尸体下,用战友的尸体来抵挡炮火。 当路明非他们上到高地时,那些幸存的法军依旧在顽强抵抗,他们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朝路明非他们冲去。 路明非不禁为这些法军士兵的顽强感到惊叹,他们的勇气与意志令人敬佩,但这些攻击在他面前却如婴儿般无力。 路明非的目光冷静而无情,他的身体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迅速,那些刺向他的刺刀在半空中便被他轻松避开,随即枪声响起,快速而干脆地结束了对方的生命。 304高地最终被拿下,事后统计,这一小片高地居然埋葬了近一万名法军士兵,然而,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接下来对死人山的总攻将彻底发起。 ……………… 莫雷诺坐在一堆普鲁士士兵的尸体上,四周充斥着战场上弥漫的血腥气味和泥土的湿冷,他低头注视着自己变成利爪的手,皮肤上那青绿色的细密鳞片微微颤抖如同呼吸般在一张一合。 他的脸颊上同样被这些鳞片所覆盖,它们如同一层冰冷的屏障,将他与曾经的人类情感隔绝开来,双眼间也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马克尔当初就是这样的吗……”他低声喃喃,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苦涩的惊叹和无法言说的恐惧。 他依然清晰地记得那滴龙血滑入喉间时的炙热感,就像一把烈火瞬间燃烧他的内脏,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宛如野兽般的杀戮欲望,霸占了他的思维,疯狂地在他脑海中咆哮,“杀光他们……杀光他们……”这声音尖锐而刺耳,不停地撕扯着他理智的边缘。 那时的他,体内涌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他感受到肌肉的膨胀,手掌化为的利爪甚至能轻易撕裂钢铁。 他在杀戮意志的驱使下,将涌上来的普鲁士士兵一一撕碎,鲜血四溅,染红了他周围的一切。那些死去的士兵脸上还带着惊恐。 但当他亲手结束了那些普鲁士士兵的生命后,那股杀戮意志竟变本加厉地催促他,让他去屠戮战壕里的法军士兵,那一刻,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眼中只剩下了猩红的狂怒和无尽的杀意。 然而,在即将失控的边缘,莫雷诺拼尽全力,在最后关头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他胸口剧烈起伏,双手紧握成拳,指尖深深刺入掌心,渗出殷红的血液,但他回头望去,发现战壕中的法军士兵一个个脸色苍白,满脸惊恐地望着他,仿佛看见了一个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他们的脚步踉跄逃也似的离开,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任何法军士兵敢靠近这条战壕。他就这样孤身一人,站在染血的战壕中,将一波又一波攻上来的普鲁士士兵撕成碎片。 就在莫雷诺陷入回忆与自我反省时,远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炮击声,地面震动,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刺鼻味道,他皱了皱眉。 “又来了……”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耐烦和冷漠。这样的炮击已经不知发生过多少次,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不间断的轰炸。 “言灵·青铜御座!”他轻声低语,话音未落,粗壮的鳞片如同活物般从他的体内迅速生长出来,层层叠叠地覆盖在他的身体表面,形成了一副青绿色的铠甲,坚不可摧。 炮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落在他周围,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弹片四处飞散,但在接触到他的麟甲时,只能留下些微不足道的划痕。 然而这一次,莫雷诺却感到有些不同,炮击逐渐平息后,以往紧接着涌上来的普鲁士士兵却不见踪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一道人影在硝烟中缓缓显现。那道身影一步步向他走来,每一步都似乎在大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莫雷诺的心猛地一沉,他清楚地感觉到从那道身影上传来的强烈威胁感。 抱歉,爆更要等九月份我离职了,现在工作实在是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