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德尊，李察信，韦彼得，夏伯殷，商量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最终确定。 第一，先对外否定关于和记国际欠下欧洲大量债务，否认欠下大量瑞士法郎的消息。避免这个消息扩大化，影响到和记国际整体的正常运转。 按照祁德尊和三人商量，他们决定明天上午在和记大厦会议室召开新闻发布会，否认关于负债的消息。 第二，尽快偿还欠下瑞士大量的债务，包括本金和利息。 至于如何偿还那些瑞士法郎，和记国际只能出售一部分业务，以获得相关偿还的资金和利息。 第三，内部查清楚这个消息到底是谁泄露出来的？ 虽然李察信非常怀疑是韦彼得透漏或者故意泄露的，但是，刚刚祁德尊也说了，他不相信是韦彼得对外泄露。 所以，还是要在内部调查清楚。 很明显，这可能是和记国际财务部或者会计部方面出问题了。 现在祁德尊和三人谈的就是这这件事。 如今已经谈完。 此时，早已到了晚饭时间。 祁德尊没有心情吃完饭，李察信三人也准备离开，准备明天上午的新闻发布会。 三人向祁德尊告别后。 祁德尊还在书房那里。 刚刚这三人过来，他不好在书房这里抽烟。 如今，三人离开后，祁德尊拿出一支香烟，拿起一根火柴很麻利划亮后，点着那支香烟，然后开始在那看着窗外吞云吐雾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跟着他很长时间的老管家走了进来。 看到李察信三人都离开很长时间，还没有见到祁德尊下来，此时他在门口外都听到祁德尊不时的咳嗽声。 那声音非常明显。 老管家立刻猜到是祁德尊又在抽烟了。 其实这些年来，祁德尊为了和记国际非常拼命，比起绝大多数白人要拼命太多了。 白天上班，晚上还回来还经常加班。 再加上，各种各样的头衔也不少，像之前担任香江赛马会董事长，1952年，祁德尊被任命为市政局议员，1958年又被任命为立法局议员，1961年担任行政局议员。 20世纪50年代末，祁德尊作为香江总商会会长，率领香江团队与y国纺织委员会成功谈判达成纺织品配额协议。 该协议使香江制造商得以大幅提高产品质量，从而使香江纺织业在20世纪60年代末成为世界最大的纺织业之一。 1962年，祁德尊成为香江辅警司令。 除了这些很重要的公职和头衔外。 他还担任各种各样的头衔。 也就是说，他除了要管理和记国际外，实际上，他平常还要出席或者参与各种各样的各种场合的活动。 即使是军人出身，但是到了这个年纪，长时间疲劳，加上又长时间抽烟的情况下，身体也承受不住。 历史上，最终对方是在直到1980年，祁德尊才知道自己身患重病而退休。1981年祁德尊因咽癌去世，享年64岁。 而此时，老管家看到祁德尊一天几包香烟下来，又咳嗽得那么厉害，说不定他的身体真的出问题了。 女佣人不敢提醒祁德尊。 但是，老管家还是要提醒对方。 在敲了书房门，然后推开门进来说道：“祁德尊先生，该吃晚饭了。” 祁德尊看到是老管家，才捏灭了那支香烟。 “还有，我最近经常听到咳嗽，白天和晚上都是，我怀疑和你抽烟有关，不如你抽过时间去看看医生吧。”老管家又提醒道。 “明天吧，明天开完发布会，我去看看私人医生。” 祁德尊下到餐厅那里简单吃晚饭。 毕竟，他大半辈子的精力都放到和记洋行那里，他不希望失去和记洋行。 。。。 韦彼得从祁德尊家出来，在太平山一处路口，和其他两人分开后。 韦彼得并没有直接返回自己家，而是往住在太平山别墅的沈弻家过去。 韦彼得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往沈弻家过去的时候，不远处一辆平治轿车在后面悄悄跟着，只是夜色下，对方并没有注意到。 等韦彼得来到太平山别墅沈弻家门口。 后面跟着那辆平治轿车才悄悄倒车离开。 此时，坐在车上驾驶座的李察信发现这个韦彼得果然有问题，刚刚还以为对方从祁德尊别墅出来，也就回家，倒是没想到，对方还真的是去找汇丰银行总经理沈弻。 这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韦彼得和汇丰银行联系非常密切，要说这次和记国际债务突然被暴露出来，说和韦彼得没有关系，李察信根本不相信。 李察信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再次往祁德尊住的别墅过去。 此时，李察信再次过来，让女佣人和老管家都惊讶，还以为李察信落下什么东西在这。 “李先生，你是有什么东西落在这里吗？”老管家问道。 “不是，我有些事和大班谈。” 老管家带着李察信王餐厅过去，此时祁德尊正在吃晚饭。 “李先生，最近祁德尊先生抽烟很厉害，咳嗽也很厉害，我希望你能够让他去看看医生。”老管家小声说道。 “你放心，我会提醒大班的。” 李察信也看得出祁德尊的身体似乎出了问题，时不时咳嗽，必定是和经常抽烟有关，甚至可能是肺部出了问题，这确实是要早些看医生比较好。 “祁德尊先生，李先生又回来了。” 祁德尊还在那吃饭，突然看到老管家带着李察信过来，还有些惊讶。 “你不是回去吃饭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大班，我想在你这吃饭。” “管家，给李先生准备一个碗。” 老管家去给李察信准备碗和刀叉。 祁德尊这里的晚餐自然无法和章家相比，但是，作为和记洋行的大班，伙食自然不差。 两人吃完晚餐。 李察信和祁德尊又回到书房。 李察信关上门后说道：“大班，本来我刚才准备回去的，没想到在分叉路口那里，我看到韦彼得根本没有离开太平山，你知道他去见谁吗？” 韦彼得没有离开太平山？ 太平山很大的。 除了山顶，还有半山很多豪宅别墅。 只是，韦彼得并没有住在太平山，而是住在香江中区的高层公寓楼上。 “桑达士还是沈弻？”祁德尊问道。 “是沈弻住的别墅那里。” 祁德尊脸色变了一下。 也就是说，他们刚才商量的事，怕是现在韦彼得已经全部都告诉沈弻那里了。 如今看来，这个韦彼得还是向着汇丰银行。 “大班，我早就说这个韦彼得非常可疑，怕是和记国际内部什么事，他都和汇丰银行那边说了。” “没有办法，谁叫他是汇丰银行派来的代表。” “那万一这次是汇丰银行要搞垮和记国际呢？”李察信问道。 “应该不会吧。” 祁德尊倒是觉得，桑达士和沈弻不可能希望和记国际破产倒闭的。 “大班，总之得小心这个人。还有，刚刚管家说你最近一直抽烟，而且经常咳嗽，我看你神色确实不是很好，为了和记国际，你还是抽出时间去看医生吧。万一到时，你因为身体关系倒下了，到时和记国际怎么办？” “察信，谢谢你的关心，我明天就抽出时间去看医生。” 现在已经谈完。 自然没有其他什么事。 当老管家送李察信出去。 还在书房的祁德尊，刚刚准备拿起那包香烟，然后抽出的时候，想到刚刚李察信的提醒，他又把那支香烟放回去。 。。。 太平山别墅。 沈家。 自去年开始。 沈弻别墅这里来得最频繁的客人，正是李加成夫妇。 除此之外，偶尔还有其他人拜访沈弻。 作为现在汇丰银行总经理，真正的二把手，即将取代桑达士成为汇丰银行新大班，也就是未来香江的财神爷。 自然是越来越多人希望能够和沈弻见面。 现在沈弻正在院子坐着，欣赏那枚看起来非常不错的百达翡丽名表。 一辆轿车停在门口外。 当女佣人出去迎接，发现居然是和记国际政务董事韦彼得。 韦彼得一开始没有想到来见沈弻，自然没有带礼物来。 在跟着女佣人进去，很快见到沈弻。 “沈先生，是韦彼得先生来了。” “韦彼得，你怎么来了？” “总经理，和记国际出事了。” 和记国际？ 沈弻和韦彼得直接上到书房。 当韦彼得谈起和记国际自去年开始，不停把重心往海外转移和扩大，以至于从欧洲，特别是瑞士借了大量的债务，也就是欠下很多瑞士法郎。 如今这件事，已经被外界知道了。 “你是说刚刚去祁德尊那里？” “总经理，是祁德尊打电话让我过去开户如何解决的？不过，他应该是怕汇丰银行，所以我提议向汇丰银行借钱还那些债务，他直接拒绝了，而且，他听夏伯殷的意见，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否定这件事，然后准备出售一部分业务来偿还那些债务。”韦弼得在那说。 沈弻则是在那思考。 实际上，沈弻确实是很厉害的一个人。 特别是在汇丰银行工作那么多年，他可以看到很多人没有看到的东西，包括很多香江以及海外的数据。 在1972年末，桑达士就提示香江股市已经处于泡沫，甚至已经提醒香江的股民和投资者。 但是，那种情况下，根本没有多少人听。 而这件事，反而是桑达士，沈弻等人通过那些银行的数据上他们就可以看出香江的经济方面的问题。 以至于1972年到1973年初，香江股市最巅峰的时候，能够真正逃顶，也只是很小一部分，最终大部分投资者，包括那些散户的财富都是消失了。 “韦彼得，祁德尊自己要作死就让他作死，你不用理会。” “总经理，你的意思是？” “现在祁德尊还不知死活，就让他继续作死，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们汇丰银行再出手。” 很明显，汇丰银行和沈弻一直在等待机会。 只是和记国际作为英资大洋行，祁德尊又是和记国际最大股东，他不好出手而已。 而现在，很明显和记国际已经开始往作死那条路走去，到时怕是在香江，也就只有他和汇丰银行能够拯救和记国际。 “总经理，我明白了。”韦彼得说道。 “你回去，只要把和记国际的情况悄悄和我说就行，至于祁德尊和李察信，夏伯殷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你完全不用理会。” 两人商量完。 韦彼得离开。 而沈弻还在书房。 很明显，此时沈弻也是有些激动。 他想到了1965年那次香江银行爆发的危机。 1965年1月，香江爆发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大型的银行危机。 事缘在1月23日，明德银号发出的约值700万港元的美元支票遭拒付。 消息传出后，当时许多存户纷纷拥至提取现金，由于银号一时间无法支付数额庞大的提款，最后1月27日，香江总督府正式接管明德银号。 其后，挤提蔓延至其他华资银行，如广东信托银行、恒鉎银行、广安银行、道亨银行、永隆银行等等。 经汇丰银行及渣打银行声明对香江的华资银行作出无限量支持，加上总督府采取多项措施，至2月10日，风波暂告平息。 但事件并未就此完结。 直到3月，仍有部分报纸刊登了一些没有根据、中伤本地银行的流言，恒生是其中之一。 期间，大客户悄悄地取消帐户；至4月初，挤提再次爆发，恒鉎银行更是首当其冲。 最先出事的是香江仔分行。 当时大批客户涌至提取存款，身为总经理的何添劝告不要急于提款。 个别二、三十万港元的大客户如警司韩森，要求何添签名担保才停止提款。 在总行，提款的人潮更伸延至皇后像广场的香江会所。 汇丰再次表明支持恒鉎银行，并委派职员驻守恒生总行大堂，以证明有足够的现金供应，一叠叠的钞票遍布大堂的各个角落。 但是，情况并未有改善的迹象。 4月5日，恒鉎银行一日之内失去了8，000万港元存款，占银行存款总额的六分之一，至4月上旬共失去了2亿港元。 面对这个困境，何善衡召开了董事局会议商讨对策。其时，得出了三个解决方案： 1、接受国大通银行的援助； 2、停业并由总督府接管； 3、向汇丰银行求协助。 经过多日商讨，在4月8日，董事局决议把银行控股权售予汇丰，并交由通晓英语的利国伟全权处理。 4月9日，在得到香江财政司郭伯伟的批准后，立即与汇丰进行谈判。在谈判中，双方在恒生的总价值及出售股权数量分歧较大。 汇丰认为恒生总值6，700万港元及要求收购恒生76股权；但恒生方面认为其总值1亿港元，并只愿意出售51股权。 由于汇丰顾虑到若恒生倒闭自己也难以独善其身，遂于4月12日答允以5100万元收购恒生51股权。 消息传出后，风潮也告平息。 据悉，何善衡因恒生控股权从此断送而哭了两个晚上。 不过，在出售当日，他亲自召开大会向员工解释，稳定人心。汇丰却无疑成了大赢家。 汇丰不单以低廉的价钱买入最宝贵的资产，也除去了香江银行业最具威胁的对手，奠定了其在香江银行零售业的垄断优势。 在收购后，汇丰只派出4位代表加入董事局，并继续保持原来的华人管理层，何善衡等人也得以留任，这是汇丰的远识卓见。 当时，香江上海汇丰银行总经理桑达士认为，恒鉎银行的成功在于其华人的管理层，所以汇丰不必插手。 本来在六十年代，香江最大的华资银行恒鉎银行实力各方面就快要追上汇丰银行的时候，偏偏在这个时候，却是轻易被汇丰银行只是花了几千万港币也就直接吞掉了，让恒鉎银行成为汇丰银行的子公司。 你要说这背后不是汇丰银行在搅动，煽风点火，怕是所有人都不相信。 沈弻想到，当年发生这件事，桑达士任职总经理，其后没有多久开始担任汇丰银行的董事长。 你要说不是因为这件事立下大功，桑达士怎么可能担任汇丰银行大班？ 而现在沈弻也已经是汇丰银行的总经理，他突然想到，如果这次借机吞掉和记国际，那自己的功劳，岂不是和当年桑达士吞掉恒鉎银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