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货? 周大少爷说话不留一丝情面的模样,让她觉得心里恶心。 “怎么?你不也一样救了我,这么关心路边货的死活吗?周大少爷?” 宁书时深吸一口气,雨水混着泥点打在她的脸上,她却无暇顾及。 只冷冷地盯着周逢川,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周逢川的眉宇间拧起一道川字,他看着宁书时,眼中闪烁的怒意几乎要实体化,但他还是克制住,冷哼一声,“宁书时,别给脸不要脸。” 宁书时轻蔑地挑了挑眉,毫不畏惧地回应,“脸?这东西能当饭吃吗?” “既然不能,我又何必守护?” 话一说完,她拿起自己的包包顶在头上,随意甩下一句,“周大少爷,我去赶公交了,下次有缘再见。” 宁书时一瘸一拐的走在雨帘之中,而周逢川心里却是苦涩。 理应来讲,他心里应该是恨意当头,可现在看见这女人这副模样,莫名竟有一股心疼意味。 怎么可能呢? 他可是恨宁书时恨到了极致,怎么可能在乎她? 应该是巴不得她被车撞死,而不是担心她瘸着回家会感冒。 “周少,你久等了。” 司机撑着雨伞匆匆赶到,看见宁书时那副模样,不禁问了一句,“需要给那位小姐送伞吗?” 送伞? 周逢川蔑嗤,“不用,她死不了。” 转头,跨着流星步离去。 —— 宁书时瘸着腿好不容易找到公交车站,腿上被包扎好的伤口竟开始滋滋冒血。 疼痛的滋味一时间席卷整个神经。 她在车站板凳上坐下,浑身已经被淋得湿漉漉,没有一处是干的。 轻轻抚摸了一下腿上的伤口,竟然疼得直接嘶了一声。 倒霉啊…… 宁家人把她的所有东西都没收,甚至为了防止她逃跑,给她的钱也是少得可怜。 就连打车,现在对她都是一件奢侈。 “你好……” 宁书时顺着声音而去,一张温婉的脸展现在她的面前,“怎么了?” “你的腿没事吧?我看一直在流血,等下感染可不好了。” 宁书时感激地抬起头,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谢谢你,我没事。只是不小心弄开了伤口。” 女人皱了皱眉,从包里翻出一包湿巾和创可贴,“我这里有消毒的湿巾,先帮你清理一下,再贴上这个。公交车可能还要等一会儿,你这样很容易感染。” 宁书时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她接过湿巾,轻声道:“你真是个好人……” 活了这么久,唯一的温暖,居然是从陌生人身上得到的,可笑至极…… 女人温和地笑了笑,开始小心翼翼地帮宁书时清理伤口。 伤口处理好之后,公交车才缓缓开来。 公交车停在了车站,车门打开的瞬间,女人站了起来,你的车来了,上去找个位置坐下,别再站着了。 宁书时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女人一眼,然后一瘸一拐地上了公交车。 雨滴一点点的敲打着车窗,宁书时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暖意。 这种滋味,她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公交车站的转角处,一辆劳斯劳斯停在那里。 ”周少,宁小姐已经上车了。” “知道了。” 周逢川冷冷一语,让人猜不出他的情绪。 公交车渐行渐远,留下一串水花在湿漉漉的马路上。 周逢川的目光跟随着公交车,直到它消失在雨幕中。 他收回视线,瞥了一眼手中的湿巾和创可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周逢川对宁书时的举动向来冷漠,但此刻,他似乎被什么微妙的情绪触动。 这是在关心她吗? 不,只是可怜。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可怜现在的宁书时,不论是谁。 “开车。” 司机一得令,立马启动引擎发车。 大雨倾盆而至,马路上淅淅沥沥,公交车窗外的风景却依旧模糊不清。 宁书时摸了摸脚上的伤口,最终选择冷笑一声。 她不能流连这种情感,否则只会让自己更加束手无策。 从来没有得到的东西,就连拥有都觉得不配。 唯一高尚的内心,不过是满足自己的游戏罢了。 公交车到站时,天空中的雨已经停了。 走回宁家还需要些时间,宁书时一瘸一拐的走回去。 宁家。 还没进到屋子里,她就听见里面传来的笑声。 她在外面受尽凌辱,回到家却还要低声下气。 不,这根本不算家。 宁书时推开门,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 “怎么这么晚回来?死了吗!” 孟晴如的声音苛刻,摒弃的瞧着面前的宁书时。 对啊,差点就死了。 宁书时没回话,穿上拖鞋就准备回自己房间。 “你怎么不回你孟阿姨话!”宁国成语气冷冽,“给你点好脸色,就真把自己当东西了吧?” 在这个家里,她什么时候算个东西吗? “你们想说什么?” 宁书时直截了当,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刚才是不是周少送你回来的?”宁国成瞥了她一眼。 “不是。” 不是? 孟晴如瞬间炸锅,“我们看见周少把你带去病房,你就不能争气点吗?勾引勾引?” “勾引?”宁书时冷笑,眼神中带着几分自嘲,“你们以为周逢川是我能随便勾引的吗?还是你们觉得,我在你们眼中就只剩下这点价值了?” 宁国成的脸色一沉,显然被宁书时的态度激怒,“我们给你脸了是吗?” 话落,他直接一个巴掌甩了过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从前,她最擅长的就是伏小做低。 可今天经历那一切,竟莫名有一种反抗的心理。 宁书时本能地想要躲避,但脚上的伤让她动作迟缓,那一巴掌终究还是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可现在,她可不能太过张狂,毕竟自己还有把柄握在他们手上。 宁书时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