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周来到舞台上，接过奖杯，缓缓舒了口气。 “谢谢评审团，谢谢组委会将这个奖颁给《调音师》，同时还要谢谢我的影片主演秦皓，摄影师于立伟，还有剧组的所有人，谢谢你们。” 刘周简短地说了一些获奖感言就下台了。 回到座位，秦皓一把将奖杯拿了过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老刘，没想到我们居然真获奖了。” “可惜不是短片金棕榈，只是短片评审团奖。” 人总是得陇望蜀，比较贪心。 在得奖之前，大家的心情是期待的，然后得奖之后心情是激动的。 但等激动稍微平复了一些后，又想着能得更大的奖多好。 就像你快饿死的时候，给你一块馍就心满意足，但当你吃得八分饱的时候，你就会惦记馍里再夹块肉就好了。 所谓贪心不足，正是如此。 颁发完短片评审团奖，接下来就是短片金棕榈，最后获得这个奖的是一部枫叶国的动画短片《破晓之时》。 这是一部将动物拟人化，讲述城市里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电影，不仅探讨了人性，同时也比较温暖治愈。 戛纳就喜欢这样的调调，再加上还是西方的作品，把短片金棕榈颁给这部动画短片，可以说是大概率事件。 后来这部短片还获得了明年的奥斯卡最佳短片的提名。 历史上短片评审团奖是颁给了一部棒子国的短片，现在这个奖属于刘周了。 颁完短片奖，接下来就是重头戏，最佳男主、最佳女主、最佳导演和评审团大奖，以及终极大奖金棕榈。 此时于立伟他们剧组的人也开始紧张起来，以上那些奖他们都有机会获得。 最先颁发的是最佳女主，这次居然出了个双黄蛋，被《罗塞塔》的艾米莉·德奎恩和《人啊人》中的赛芙琳·卡尼尔联手拿下。 《人啊人》的艾曼纽·斯高顿摘下影帝桂冠，最佳导演则颁给了《关于我母亲的一切》的导演佩德罗·阿莫多瓦。 奖项颁到这里，只剩下评审团大奖和金棕榈。 刘周注意到于立伟和投资人显得更加的紧张，现在要么一飞冲天，要么颗粒无收。 颁奖还在继续，评审团大奖被法国电影《人啊人》拿下，分量最终的金棕榈则同样颁给了法国电影《罗塞塔》。 看来任何地区，都免不了地域保护。 随着所有奖项都有了归属，此次戛纳电影节闭幕式也正式结束。 《天上人间》剧组颗粒无收，只能打道回府，后面的版权交易应该和他们没什么太大关系了。 艺术电影就是这样，你获奖了就有人买，就有价值，没获奖，有可能一文不值。 这部电影的投资人和制片人脸色都很难看，这次电影的投资显然是非常失败。 刘周没理会他们，而是走向一脸失落的于立伟。 “于哥，我们下次再来。” “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于立伟苦笑道。 “怎么可能没有，你第一部电影能够入围戛纳主竞赛单元已经比很多人强了，只是遗憾没获奖而已。” “虽然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还是谢谢你。” “说这种话，我们不是朋友吗？” “对，我们是朋友，算了不说我了，你接下来怎么安排，我们可能马上就回去了。” “我再在这里待两天吧，看能不能收回一点成本。” 当天晚上，于立伟他们就坐飞机回香江了。 刘周则等着看有没有片商过来买版权。 本以为《调音师》是短片，应该没有多少人会感兴趣，但没想到过来询问的人还不少。 刚开始刘周还挺高兴的，但是他们过来不仅是想买版权，还想买改编权。 这些片商的眼光显然很毒，看出将这个短片扩展成长片，才更有价值。 对此刘周当然是不肯的，他还想着自己拍一部《调音师》的长片电影呢。 到时候再卖改编版权才更能卖得出价，怎么可能现在将改编权便宜卖出去。 诸多片商见刘周坚持不卖改编权，也不得不离开，人顿时少了一大半。 不过短片在西方还是有一定市场，所以《调音师》也卖出去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版权。 但让刘周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些零零碎碎的版权加起来居然达到了将近四万欧元。 四万欧大概就是四十万rb，竟然把成本和这次戛纳之行的花费都挣回来了，并且还有点盈余。 刘周当初拍这部短片，前前后后投入将近二十万。 他可不是贾樟可的苦逼剧组，他拍短片的时候总共才一万来块钱，还是十多个人一起凑的。 刘周虽然也是第一次拍，但是制片的各个环节可都没将就。 现在看来这也是值得的，不仅把成本收回来了，还有的赚。 刚开始刘周也没想过盈利问题，主要是为了练手。 不过有钱赚，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在戛纳多呆了两天之后，刘周和秦皓也坐飞机返回了京城。 再次看到熟悉的京城，刘周顿时感觉更亲切。 当两人回到学校的时候，居然看见在校门口拉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 热烈祝贺中戏大三学生刘周获得戛纳国际电影节短片评审团奖！ 看得刘周既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这只是一部短片而已，如果是长片电影的评审团大奖，刘周还更心安理得一些。 回到学校，刘周和秦皓分开，他去自己班上了，刘周则去找老黄。 没一会，刘周和秦皓从戛纳归来的消息就在校园内传遍了。 刘周来到老黄办公室，见他正在埋头撰写报告。 “老师，幸不辱命，我回来了。” 黄维若抬头，见说话的是刘周，立马露出开心的笑容。 “哈哈，好小子，果然没给中戏丢脸。” “这次也很侥幸，也多亏了学校的支持。” “学校的支持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靠你自己。” “老师，在校门口挂那个横幅是不是有点太过了，这毕竟只是一部短片。” 没想到老黄居然大手一挥，说道： “这有什么过不过的，尽管是短片，但还是在戛纳获奖了，也给我们学校挣下了荣誉。 我们中戏很少出导演，现在难得有一个冒出头，还不兴多显摆一下？” 见老黄这略显激动的样子，刘周不由问道： “老师，那横幅不会是你主张挂上去的吧？” “你别管是谁挂上去的，你只要知道你值得就行。” 见老黄这样说，刘周哪会不知道就是他主张挂的，心里顿时有点感动。 刘周有时真感觉挺幸运的，能够遇到一位这么支持自己的老师。 自己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老黄给了自己不小的帮助。 “老师，我这是一下飞机就回学校了，也是为了和你说一声，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我得先回家休息一下。” “你去吧，好好休息，销假的事我会帮你搞定。” 离开老黄的办公室，刘周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倒头就睡。 刘周不知道的是，在他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不仅中戏校园因为他载誉归来而轰动，外面的媒体也在连篇累牍地报道。 媒体的报道要更早一些，戛纳闭幕式一结束，国内的媒体就收到了消息。 毕竟这次参赛的有媒体非常关注的刘周，所以他们也在密切关注这次的颁奖结果。 刘周一获奖，他人还在戛纳的时候，国内的媒体就已经报道开了。 不仅以《南方周末》为首的南方系媒体火力全开，魔都和京城的媒体同样重点报道了这个消息。 一直黑刘周的《新京报》这次也难得没有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对刘周表达了祝贺。 刘周现在是没关注国内的媒体，所以不知道这件事，但就是知道刘周也不会感谢《新京报》。 前段时间刘周的新小说《精绝古城》火热连载的时候，《新京报》公开怀疑刘周会盗墓，不然怎么写的这么专业。 这件事情闹得不小，后来甚至就连故宫博物院的人带着警察过来找刘周了解情况，搞得刘周哭笑不得。 刘周一直在羊城长大，这地方有个鬼的墓可以盗，所以误会很快解开。 但是《新京报》又恶心起刘周，拍了一张警察找他了解情况的照片，内容全靠编，说什么刘周疑似被警察控制。 最后刘周不得不公开出来辟谣，而《新京报》就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气得他牙痒痒。 不过从这次《新京报》也给刘周表示祝贺可以看出，刘周获奖这件事在现在有多轰动。 这份热度甚至惹得一个一嘴烂牙的导演的眼热，他在半公开的场合吐槽了一句： 不就是一个短片获奖了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拿了金棕榈呢！ 他的这句吐槽被媒体报道出来之后，也一度引起了一定的反响。 刘周听到这句话后也没多说什么，一直保持沉默。 水太深，风太大，没有实力少说话。 自己现在在圈内的地位不如人家，而且他后面还有一大群人呢，没必要去和他做什么口舌之争。 而且对方还是属狗皮膏药的，现在被他黏上，今后他一有电影上映，可能又会把你拿出来炒作。 不搭理他是最好的选择。 刘周也不知道自己就是一部短片获奖了居然有这么大的热度，搞得现在他的心也有点虚。 他这段时间就连学校都不去，一直待在自己的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