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忠处理好伤口，那位老乡也赶走了剩下的那条流浪狗。 在老乡的帮助下，刘海忠把板车拉到了外面的大路上。 “老乡，谢谢啊！你是这周围哪个村儿的啊？”刘海忠询问。 “不用谢，我是这旁边儿闵家庄的。”老乡回答。 “今天天儿也不早了，再加上我这一身狼狈……等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谢。”刘海忠说道。 “这不用了，不过是搭把手的事儿。”老乡说道。 “这可不行，咱四九城的爷们儿，干不出这种事儿。”刘海忠固执道。 他虽然官迷，虽然打儿子，虽然满肚子草包，但是他要脸面啊。 特别是在他对面还是一个乡下农民，他自认为自己是城里工人老大哥，怎么能丢脸？ 刚才说的那些话，那可是自己向上中专的大儿子刘光齐请教过的。 当然不是未卜先知，知道今天会被眼前老乡帮助，而是为了去领导家拜访的时候不失礼。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嘛！果然给自己争脸还要看自家大儿子。 至于两个小儿子，这两个臭小子，天都要黑了，明知道自己出城办事，也不知道来接一下。 “回去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一下那两个臭小子！今天不用木棍了，就用这個铁钳子。” 刘海忠心中想着，然后准备拉车回城。 但是刚刚被狗咬了腿，他一使劲儿，感觉一阵剧烈疼痛，根本走不了。 而且这里距离四九城二三十里地呢，他板车上两大麻袋的废铁，加起来也两三百斤。 “怎么样，这位同志，你还能走路吗？”老乡询问刘海忠。 “这……老乡，还得麻烦你了！”刘海忠看着眼前的人，顿时脑子灵光一闪。 他是拉不动车子了，但是可以让这位老乡帮自己拉回去啊，而且自己还能坐车上。 “同志，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拉车回四九城吧？我 这一来一回可要花不少时间，而且天黑赶路也不安全啊！”老乡拒绝了。 “这……老乡，要不这样，我不要你白帮忙，我给钱行不行？”刘海忠询问。 “给钱啊？”听说给钱，老乡心动了。 这个时期的农村，挣的是工分，一天满工分十分。 而一年下来也就两千多分，毕竟农闲时候不可能满工分。 四九城周围条件算好的了，分完粮食后，剩下的工分可以换钱，却也也不过几分钱一工分。 一天也就几毛钱，一年也不过几十块。 虽然吃粮食不用买，但是几十块也根本不经花，毕竟除了粮食蔬菜，剩下的也要花钱买。 就像几年前贾东旭娶妻，秦淮如是红星公社秦家村的，也只给了五块钱的彩礼钱。 虽说当时说家里买了缝纫机，但是也看得出在农村，这个时期挣钱真的难。 所以，刘海忠提出给钱，老乡心动了。 于是刘海忠就坐在板车上，让老乡拉着他回了四九城。 从太阳下山，一直走到天色将暗，总算回到了南锣鼓巷的家。 给了老乡五毛钱，二三十里地，拉着两三百斤的废铁和一个刘海忠。 加起来快五百斤了，这五毛钱老乡还真的没要高价。 回到院子门口，刘海忠就见到了阎埠贵，让阎埠贵帮忙到他家叫人。 不一会儿，二大妈带着刘光天和刘光福来到院子门口，帮着把两麻袋废铁拉回了家。 四合院儿的门槛，看着高，实际上是能够拆卸下来的。 不过平时自行车，只需要人提着就能翻过去，也就没必要拆掉门槛。 院子里冬天储存过冬菜，以及买煤球这些时候，都是拆了门槛进出的。 拉着板车回到家，两个小子把麻袋搬进家门，刘海忠这才让16岁的刘光天拉着他去医院。 直到这个时候，二大妈他们才发现刘海忠居然腿受伤了。 “老刘，你这是怎么受伤了？”二大妈看着刘海忠随意包扎的大腿。 “路上遇到野狗，被咬了一口。”刘海忠说道。 “赶紧的，拉你爸去医院！”二大妈对刘光天喊道。 “好的，马上就来！”刘光天赶紧回答，怕回话慢了又要挨揍。 到医院，医生给刘海忠清理了伤口，然后又给他打了狂犬疫苗。 看着收费单上面的数字，刘海忠感觉亏大了。 这么多钱，就算是去废品站买五百斤废铁都够了。 只不过现在废品站可不会出售废铁，他们收到的废铁全都要上交。 不过当医生告诉他，七天，二十一天，四十五天这三个时间点还要到医院打疫苗。 刘海忠这才心里平衡一点，四针疫苗，总比一针就要这么多钱划算。 苦力刘光天拉着刘海忠回到了家，以为自己今天表现不错，晚上应该能吃上点煎蛋什么的。 却没想到，刚到家，刘海忠就抄起了铁钳子，就要揍他。 “爸……为什么又打我啊？”刘光天连忙躲避。 十几岁的大小子了，也知道挨打要躲着了，以前人小，被拉着根本躲不了。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呢？”刘海忠举着铁钳子，腿脚不好，追不上刘光天，只能停下。 “因为你们这两个臭小子，不知道和你爹我一起出门干活？ 要是你们一起去了，我会被狗咬？ 而且天都要黑了，伱们就在家里等吃饭，不知道出门找找你爹我？” 刘海忠怒气冲冲的骂道，他把自己被狗咬的原因，归咎于两个儿子没和自己一起去捡废铁。 “爸，你出门的时候，也没叫我们啊！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你去了哪儿，上哪儿找你去？” 刘光天辩解道，甚至他还埋怨刘海忠不带他一起去呢。 毕竟这可是废铁，只要父亲带着自己一起去，知道了地点。 今后背着家里人，去捡一些回来，就卖给废品站，多少能卖点钱儿。 刘海忠可不这么想，自己出门干活儿，你这当儿子的不知道跟着？ 虽然跟上去，也会被他骂回来，可是你跟不跟着是态度问题，被骂回来那是另一回事儿。 没错，刘海忠不想带着儿子一起去，因为他知道自家这俩小子是啥德行。 要是知道地方，一定会悄悄去把那些废铁全都弄出来，然后卖掉。 这样，自己今后如何弄到更多的废铁，让街道办的领导对自己印象深刻？ 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自己是否能够当官呢，可不能被这两个小子为了点儿钱给破坏了。 不过刘海忠不会认为自己有错，所以错的是自己儿子。 现在这小子还不站着让自己揍，更是错上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