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勒个皮的!” “张长庚、董学礼这帮人是怎么打的仗!” “怎么在短短的半个月间损失了我大清的大半湖广绿营!” “更是令闯贼冲出大山,杀到了江汉之地上!” “湖广文武这帮猪!” “老夫就算是让刘良佐上也绝对比他们打得好!” 一等超武侯府上。 辅政大臣鳌拜吹胡子瞪眼。 看着眼前的一大堆战报暴躁如雷道。 上个月从湖广传来的消息。 我大清还是连连大胜,形势一片大好。 清军都已经攻占香溪口将战线推进到兴山境内。 距离贼首李来亨的老巢都很近了。 可是从这个月开始。 先是湖广总督张长庚报告董学礼轻敌冒进。 致使清军大败于南阳镇和香溪口。 湖广绿营主力不存。 紧接着又是张长庚报告闯贼已经包围彝陵。 他已经率兵驰援。 再之后便是湖广巡抚刘兆麟报告张长庚战败身死。 闯军已经杀到了荆州城下。 而到了现在。 郧阳巡抚王来任更是报告闯贼已经杀到郧阳和襄阳境内。 他手中只有两千营兵根本无力阻拦。 在短短的时间内。 闯贼从兴山到彝陵到荆州到郧阳。 告急的战报如雪片一般飞往北京。 鳌拜看着这些战报又岂能不如怒啊! 按照闯军这种推进速度。 李来亨一个月速通江汉。 那他下个月岂不是要横扫河南。 下下月就会打到北京城来了? 湖广的督抚提镇们如此表现。 这真的是令鳌拜痛心疾首啊! “少保,勿虑。” 亲信班布尔善劝慰道:“湖广的文武们虽然无能,但至少高守贵和刘兆麟二人还能堪用的。” “高守贵带领一帮残兵败将至今仍在彝陵坚守。” “甚至还主动出城袭营,缴获了大批闯贼的辎重。” “而刘兆麟在张长庚兵败之后也能临危不乱。” “镇定自若地组织丁壮坚守荆州。” “保住了江汉之地的核心。” “避免闯贼在江汉站稳脚跟。” “其余的湖广官员们,在闯军肆虐之时也大多坚守城池,阻敌成功。” “只有监利、孝感等少数城池为贼所陷。”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湖广的局势还是可控的!” “闯贼只是在荆襄各地到处劫掠而已,根本没有能力拿下整个荆襄以为贼巢!” 此言一出,鳌拜也是稍缓了一口气。 如今湖广局势虽然崩坏。 可从一众战报上来看湖广文武中也有人是可圈可点的。 比如高守贵便派人冒死上报。 说他趁着闯贼主力攻打张长庚之际率众夜袭。 缴获了大批粮草、旗帜、衣甲。 取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捷。 鳌拜虽然不全信。 可是高守贵至今仍时有消息传来。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彝陵重镇还在我大清的手中啊! 战报可以造假,可是战线却是造不了假的! 无论怎么讲,高守贵都守住了彝陵! 所以鳌拜此时也是对高守贵高看了一眼。 这位总兵能够纠集一批败兵守住彝陵。 卡在闯贼和夔东老巢的要害之处。 令李来亨‘如鲠在喉,辗转反侧’。 对比冒进身死的董学礼明显好得多! 而刘兆麟这位湖广巡抚在张长庚兵败身死后能够组织荆州军民守住城池。 让李来亨无法攻占荆州,在江汉之地站稳脚跟。 刘兆麟的表现明显也是合格了的。 至于湖广的其他官员。 此时此刻虽然闯贼在江汉肆虐。 可是我大清的绝大多数城池却并没有失守。 这说明湖广地区中我大清还是有忠臣、良臣、贤臣的。 若非如此,闯贼又岂能被这些官员据城打退。 所以鳌拜冷静下来后也是点了点头。 肯定了刘兆麟、高守贵这些人的功劳。 “派人去宫中,让皇上下旨嘉奖湖广的这些文武。” “并告诉刘兆麟、高守贵等人,只要他们能继续守住城池。” “确保江汉富庶之地不至于落入闯贼之手。” “待贼寇剿灭后,老夫保他们总督、提督之位!” 鳌拜郑重地开口,言语间肃然无比道。 “少保英名啊!”班布尔善等人点头道。 鳌拜闻言也是叹了一口气。 刘兆麟和高守贵他们现在虽然报了捷也的确守住了城池。 避免闯贼掌控江汉。 可是仗打成这个样子。 鳌拜的心中也是憋着一股火啊。 “老夫一向赏罚分明,刘兆麟和高守贵等人有功。” “老夫自然会请皇上下旨奖赏。” “但张长庚和董学礼等人丧师,老夫却是不得不罚!” “将张长庚和董学礼二人的爵位一律革去。” “他们在朝廷中任职的亲眷也一律免职。” “至于监利、孝感等地的官员。” “也按照我大清丧师失地的国法法办。” “要是是他们已经死了,老夫也要追究他们失地的责任!” “将他们的亲眷发往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鳌拜气鼓鼓地开口,宣布自己的第二项决定。 董学礼和张长庚二人自不用多说。 身为湖广的总督和提督。 仗打成这个样子,革他们的爵位都算轻的。 要不是他们已经死了我大清也一向以死者为大。 鳌拜早就下旨将这二人处死了。 丧师的董学礼和张长庚是如此。 在江汉失地的满清的官员们鳌拜也没打算放过。 张长庚和董学礼贵为大员。 鳌拜顾及影响自然不会大动干戈以免寒了汉人们的心。 可是监利等地的县令却不是张长庚这样的大员。 这些人在湖广局势可控的情况下竟然丢失了城池。 就鳌拜的暴脾气又岂能忍? 所以即便是这些人死了鳌拜也决定将他们的家人发配宁古塔。 可是此言一出班布尔善却是连忙道:“少保,人死为大。” “这些官员虽然丢掉了城池,可闯贼势大他们也没办法啊?” “哼!为什么其他官员守住了城池,而他们却守不住?” 鳌拜不置可否道:“无能就是无能!身为一地主官,却在流贼面前丢失城池。” “就算这些人忠于我大清,可也有素位尸餐之罪。” “老夫将他们的亲眷发往宁古塔上应国法,下顺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