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三路人马，共伤亡8600余人，有3000多人被俘虏，1000多人不知所踪，返回的士兵，皆有不少的轻伤。” 随着太平的汇报，整个帐篷里一片安静。 马哈木愣愣的看着眼前，臂膀断了一个，咬着牙汇报的太平，心中既茫然又恐慌。 三个统兵将领两个战死，唯一活着这回来的太平，也半残了。 发动进攻的两万多军队，满打满算只回来了万把人，而且个个身上挂彩。 马哈木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占尽优势的这一战，会打成这个鸟样，会输得如此凄惨。 “首领，撤退吧，再这样打下去，咱们的部族就要完了。” 太平匍匐在地，声音哽咽的劝说着马哈木。 这一仗打的实在太惨了，是他人生以来最惨的一场战争。 除了后续的双方短兵相接，在一开始的冲锋中，他们是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没有接近敌人，进攻的队伍就险些崩溃。 原本寄希望的重骑兵，结果刚一上场，就被对方给轰了个大残。 太平至今还忘不了，重骑兵被对方轰的血肉模糊的场景。 恐怕今日那一幕，会成为他一生的噩梦。 如今虽然退下来了，占据了山峰有利位置，但太平不觉得这场战争，他们还会有赢的希望。 明军的火器犀利，今日这场战争还只是明军临时准备的战斗，如果让对方准备好，太平不敢想象他们会迎来什么样的狂风暴雨。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投靠过来的鞑靼人，一听说要跟明军正面开战，吓得都偷偷晚上跑路了。 不是他们胆小，是他们见过明军的恐怖，明白瓦剌这场信心十足的战争必败无疑。 “是啊，首领，用明人的一句话来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名部落首领也站了出来，对着马哈木劝说道：“虽然我们伤亡不小，但我们当前的实力还是能在草原上称雄的。” “只要我们向明人称臣纳贡，他们就不会管草原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吞并了鞑靼部和兀良哈部，再休整个几年，我们依旧是草原上的雄鹰。” “然后我们再派人买通大明的官员，搞到他们这种犀利的武器，大明对我们的威胁就不复存在了。” “首领，这个方法不错，还是撤退吧。” “是啊，首领撤退吧，再这样打下去，我的部落就全完了。” 一声声劝说，在马哈木耳边响起。 马哈木紧握着拳头，心中满是不甘。 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情况如此，让他不得不低头。 “唉，传我命令，向……” “呜呜呜……” 马哈木的命令还没有说完，后方突然响起了警惕的号角声。 “明军进攻了。” 太平猛的弹了起来，有些惊慌的喊了出来。 其他将领也是一脸恐慌。 “报……” 一个士兵奔了进来，惶恐的对马哈木道：“首领，后方出现明军骑兵，他们已经攻进营地了，后营快抵挡不住了，请首领派兵支援。” “后方！” 马哈木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心中升起了一抹不好的感觉。 其他人也不傻。 他们所在的山脉一望无际，想要绕过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明军的骑兵出现在后方，那就说明，明军在一开始就做好了前后夹击的准备。 也就是说，从刚开始，明军就知道他们把战场设立在了这里，明军准备好一切，就等着今天这一仗了。 “坏了，后营出事了。” 太平惊吼了出来。 连作战地点明军都摸得一清二楚，那放在后方的营地绝对逃不掉明军的眼睛。 如今又有明军出现在后方，后方营地根本就不用想了，恐怕早已经被明军拿下来了。 “噗！” 也想到这些的马哈木，想到自己的根基营地被明军占领，大军又被前后夹击，瞬间气血上涌，一口血喷了出来。 “首领……” 众人连忙围了上来，马哈木摆了摆手。 “不要管我，先把这股骑兵给打退。” “首领……” “我知道你的想法。”拦下了还要说的太平，马哈木看着众人道：“我们就算选择称臣投降，也只能我们自己选择，而不是被敌人拿刀架在脖子上跪地投降。” “我们的尊严不允许我们这样做，长生天也不允许我们这样做。” “去吧，太平你守住前沿，一定不能让明军主力上来。” “达尔，你率领人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后面上来的这股骑兵给打退。” 马哈木没有说全歼，因为他心中清楚，以部族当前的实力和士气，能打退敌人已经算是很努力了。 ………… “通知重炮营，目标瓦剌人前营地，距离1530米，开炮！” 朱瞻均举着望远镜，看着山峰上，快速的下达了命令。 老爷子也举着望远镜，看了半天疑惑道：“伱是怎么判断出，对方营地距离我们多远的？” 瓦剌人的营地，设置在山峰之后，炮兵虽然能够着，但具体位置在哪无法判断。 老爷子有些好奇，朱瞻均是怎么知道瓦剌人的营地所在地，是怎么知道霍祛病和蓝玉已经从后面发动进攻了。 刚才战场还没打扫，朱瞻均直接命令五军营准备发动进攻，说迂回的轻骑部队已经到达，正在发动进攻。 朱瞻均微微一笑，指了指在山峰上盘旋的几只雄鹰。 “它们是我的指引信使。” 这几只雄鹰，正是朱瞻均在草原上的眼睛和信使。 刚来草原的时候，朱瞻均还想着怎么保持通信。 虽然他能在空间里交流，但总得给其他人一个理由，不能说是靠猜的。 霍祛病当时就给了一个建议，可以借助空间的能力，驯化草原上的雄鹰。 没有比雄鹰，更了解草原的动物了。 雄鹰是飞翔在天空，它们的眼睛能够观察到很大片的区域，再加上速度又快，是最好的侦查员。 为了找到雄鹰，朱瞻均手下的人可是费了不少力气，终于搞来了几个雄鹰蛋。 送进空间后，只有三个成功的孵化出来，一公两母。 康熙会训这玩意儿，便接手了雄鹰的训练。 后来在其成年后，老朱非常大方的把召唤刘伯温等人的藕叶拿了出来，喂给了这三只雄鹰。 经过一番进化，公的那只鹰王，翼展已经达到了5米，两只母的个头也不小，翅膀展开也达到了4米多。 它们生下的后代，虽然没有它们强壮，但体型和各方面能力也都大过了普通雄鹰。 这些智慧超群的雄鹰，被放到草原上，简直就是猛虎入山，神龙入海。 霍祛病能这么轻松找到瓦剌人的大营，就离不开这些雄鹰向导。 掩人耳目的传信，靠的就是这些雄鹰。 除此之外，这些雄鹰还可以给大军指引距离和方向。 刚才朱瞻均一下子判断出了瓦拉人的营地距离，凭借的就是这些雄鹰。 听完朱瞻均的讲述，老爷子看了看盘旋在山峰上的几只雄鹰，心中满是感慨。 果然是他看中的孙子，每一次都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轰隆隆，轰隆隆……” 朱瞻均命令下达没多久，重炮营地响起了轰鸣的炮响。 此次出征，老爷子厚着脸皮把北平城墙上的20门重炮全部拆了下来。 美名其曰：这些炮留在这里也是当摆设，还不如拉到战场上实验一番，看看放这么久有没有坏。 为了把这20门重炮拉到战场，后勤营可是费了不少劲，光派出人手帮忙就不下2000人。 随着多次改进，重炮的射程已经达到了恐怖的五里，几乎已经达到了当前火炮的最高射程。 伴随着轰鸣，一发发炮弹呼啸的飞向了瓦剌人营地。 可惜，由于有山峰的阻挡，一半的炮弹都砸在了山峰上，剩下的打过去能有多少命中都是未知数。 朱瞻均蹙了蹙眉头，转身继续下令道：“把带来的天机箭，全部给孤打出去。” 此次出征，除了火炮之外，朱瞻均他带来了10发新研究的天机箭。 天机箭总工程师自豪的讲，天机箭的误差，在有效射程内，绝对不超过10丈。 虽然还是有些大，但在当前这个时代，这个误差已经可以能接受了。 老爷子一听天机箭，直接坐不住了，转头跟着通讯兵一起离开了。 朱瞻均让二狗跟着保护好老爷子，举起望远镜，看向了前方战场。 五军营在张辅的指挥下，配合着神威营和神机营，开始向山峰上发动进攻。 双方箭来枪往，双方不断有士兵中箭中枪倒在了地上。 面对士兵的死伤，朱瞻均只是看了一眼，就转向了其他方向。 慈不掌兵，义不掌权。 打仗死人是避免不了的，古今往来哪有零伤亡的战争。 如果死的人就心疼的不得了，这样的人当不了统帅，更当不了帝王。 “呼呼呼……” 很快，一阵呼啸的声音，吸引了两方战斗人员的注意。 所有士兵下意识的抬头，就见天空中三个奇怪的家伙，拖着浓浓的尾焰，快速的向山峰后飞去。 “吼吼吼，是天机箭！” 接受过这方面训练的神威营士兵，兴奋的大声呼喊。 五军营的士兵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天机箭，但看看这玩意儿如此威猛，而且还是从天上进攻的，想来也肯定很厉害，也纷纷跟随着神威营士兵大声大喊。 在明军士兵兴奋的呼喊，三只天机箭划过山峰，消失在了士兵的眼前。 “轰隆隆隆隆……轰隆隆隆隆……轰隆隆隆隆！” 三声剧烈的爆炸，让整个山峰都跟着颤动。 在那山顶上阻挡大明士兵的瓦剌士兵，有不少更是被冲击波带来的烟尘直接掀翻，滚落到了进攻的大明士兵脚下。 送到面前的功劳，士兵毫不犹豫提起兵器就捅了下去。 “鸣鸣鸣……” 天空之上响起了几声鹰鸣，刚才因为天机箭到来吓跑的雄鹰，再次飞回到了战场之上，不停的盘旋发出鸣叫。 朱瞻均侧着耳朵听着雄鹰的叫声，对着旁边的传令兵下令道：“甲号丙号偏离目标，乙号命中，告诉测绘员，根据乙号命中目标，往前推进十丈，往左偏八丈。” 很快命令被传达了下去，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天空中再次响起了三声呼啸。 “万岁，万岁，万岁………” 明军们发出亢奋的大喊，为大明拥有如此强大的武器助威。 “轰隆隆……” 欢呼的呐喊下，三声爆炸再次响起。 这次不用雄鹰汇报，朱瞻均都能判断出已经命中的目标。 看着那被爆炸带起到天空的残肢碎肉，以及各种帐篷零碎，朱瞻均向身后挥了挥手。 “呼呼呼……” 最后四发统一齐射，那壮观的场面让所有人终身难忘。 “轰隆隆隆……” 朱瞻均抠了抠耳朵，抬手猛的向前一挥。 “进攻！” “嘟嘟嘟……嘟嘟嘟……” 激昂的冲锋号声，在爆炸后的寂静战场响起。 听到冲锋号的大明士兵们，明白最后的时刻到了。 用力的拍了拍旁边，因为爆炸短暂失聪的战友，士兵们提着武器，口中发出震天的杀喊，向山峰之上发动了最后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