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五个,那个是能写的,写多了多吓人?,跟咱们大清要完了似的!” 杜容和听到这里都有点想笑了,城里城外,这个倒是没变。 胡里正接着说,“我当时挖坟已经十分熟练,两波人?打架时,我就躲在一个坟里往外挖了龙眼?大的洞看。” 胡里正看见?那些年轻人?躺在地上?,但丰年乡一百多户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胡里正这才真的心慌了,他想大声跳出来问?——为什?么你们都不帮忙? 但他更?想问?自已,为什?么自己也不出去,他是里正,如果?丰年乡要死人?,第一个死的应该是他。 胡里正跟杜容和道:“我从小胆子就不大,我跟习文甜甜是一起长大的,习文聪明,甜甜也聪明,一个笨人?跟在聪明人?身边,得多难受?有时候我真盼着他们摔个狗吃屎,倒个血霉什?么的。”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楚习文一学习、王甜甜一绣花,胡里正就在窗外喊要去玩。 但楚习文和王甜甜对胡里正很不错,他们是真心把胡里正看成发小的,胡里正就更?难受了。 等到楚习文和王甜甜说要打算成亲,以后去京城,胡里正也就单方面和他们不大来往了。 王甜甜和楚习文是打算带上?胡里正一起走的,可胡里正不愿意。 胡里正跟杜容和道:“那一年王甜甜给我梨子,让我分下去,我还问?她是想叫我做这个里正还是真的想乡里平平安安的别出事。” 王甜甜跟他说:“少臭美?,我当然是希望乡里平平安安的别出事。” 胡里正当时信了,一直到王甜甜和楚习文去世?,他才逐渐想明白,道:“她是为了丰年乡,也是为了我。甜甜就是这么聪明,她总能同时做几桩事,可我后来再也没有机会跟她说谢谢了。” 所以当他躲在坟里目睹乡里人?被流民围攻,而满乡无一人?援手时,胡里正隐约听见?有人?在叫他——胡大胆,起来! 是楚习文和王甜甜。 他们说,老这么叫就能把狗熊喊成英雄。 胡里正可不想当什?么英雄,他只想把日子过得比兄弟们好一头。 可是那一刻,他体会到了人?心的冷漠,要是找不到王甜甜的梨子来甜一甜人?心,那丰年乡就再也没有了。 等人?走了以后,胡里正就让胡大爷去悄悄照顾那些年轻人?,他带了个背篼出门?找梨子。 楚习文和王甜甜都是很离经叛道的人?,胡里正跟着他们走过不少地方,吃过许多野果?,都没被毒死。不过成家以后,他就再也没去过那些地方。 那天?胡里正走了很多老路,一路上?树根都被扒了根本找不到粮食,反而看见?不少白骨。 奇怪的是,胡里正竟然没有怕,他说:“总感觉是三个人?一起走的。” 还有一件事,胡里正一直藏在心里。 那天?他走到天?黑实在找不到梨子,又?不能无功而返,最后胡乱找了个地方睡觉,晚上?他就梦见?了小时候。 王甜甜和、楚习文、胡大胆拉着两个人?在乡里玩。玩了一会儿,胡大胆就饿得心慌闹着要回去。 王甜甜和楚习文拦着不让他走。 王甜甜白白净净的,穿的衣服说不出来的好看,她说:“胡大胆,是你说要出来,我们才翻墙跑出来,回去打都要挨三顿,你玩一会儿就走了,你还是不是人??” “饿了就找娘,没娘了怎么办?”楚习文长得俊秀,说话可不好听,他说:“今年年景不错,乡里长了好多水梨,她找到好几个没人?发现的果?树,我去摘两个给你吃,不过你吃了,就得叫我一声楚爹。” 乡下没甜的吃,说到水果?,胡大胆感觉又?能走一会儿了,于是干脆利落地叫了声:“楚爹。” 楚习文打了他两下,道:“几十岁了,一点长进没有。” 胡大胆心说,他要什?么长进,他都是里正了他还要长进到哪里去? 哦,里正,胡大胆念了两遍这个词,脑子便有些模糊了,楚习文看着,又?狠狠地打了他两下。 胡大胆一生气,就给忘了。 王甜甜和楚习文就在前边领着胡大胆走了半下午路,终于在一个小坡下边找到一梨子树。 王甜甜说:“自己先吃一个再回去,知道吗?” 胡大胆呸了一声,恶狠狠道:“什?么一个,他要吃个饱好吗?”他爬在树上?一连吃了五六个,醒来时嘴巴里都还有余味。 醒来以后,胡里正就知道自己是做梦了,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梦里的那个地方,结果?真的找到了一颗梨子树! 树早已经光秃秃的了,但树下石头缝里刚好卡了两颗梨子,胡大胆把它们捡起来带回了丰年乡。 吃了梨子水唱了歌以后,乡人?之间淡淡的隔阂又?没有了,楚韵也带着秦老太太爬了上?来。 胡里正还组织了一个巡逻队,让儿子带着去撵人?。这么收拾了两个月,丰年乡也慢慢恢复过来了。 杜容和听胡里正说了以后便能断定,楚韵就是在这里对丰年乡的感情产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她爹娘一样的人?。 楚满楚进被关在左边第三个屋子,杜容和把水缸挪回去,慢慢地走了进去。 两个女人?已经这么辛苦,为什?么他们还想拿小韵的亲事换钱呢? 杜容和很少有情绪特别激烈的时候,但这一可,他说真的恨不得世?上?没有楚满楚进这两个人?。 楚满楚进在漏风的破屋子里被扒得只剩条打了七八块补丁的里裤,胡大爷可没什?么君子风度,虽然杜容和交代过不要把他们冻死,可楚满楚进是什?么人?,作为楚家的邻居,胡家人?再清楚不过。 把人?关在进去以后,胡大爷让烧了会儿碳再慢慢把碳熄灭,这么一夜整个来回,两个人?冻不死回家也得大病一场。 早半个时辰,守门?的两个大汉就在碳盆里撒了泡尿,两个人?已经冻得话都说不出来。 守门?的看杜容和来了又?点了盆碳,尿味儿让火一激,屋子里便格外难闻。 杜容和看了两眼?,见?人?没死,又?放下帘子在外间站着。 楚满楚进被捆着丢在地上?,透过帘子底只能看见?一双厚底皂靴。 以前他们也穿过这种靴子,如果?楚韵同意给乡里地主做小妾,他们也又?能穿上?。 一切都让那个贱女人?毁了!她怎么就不能乖乖听话呢? 杜容和让人?把楚满楚进嘴里的布取下来,又?把那张写了加入造反香会的纸让人?举给他们看。 楚满楚进还想着套近乎,以为这个是姑爷知道抓错了人?,专门?补偿给他们的地契。 有了这个乌龙,楚进都不觉得被关起来是坏事了,还想着可以趁此要求杜容和找那个地痞无赖,把他们加入造反香会的笔墨取回来。 楚满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