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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满朝公卿,无一事外(1 / 1)




尚书台内。
今日的尚书台格外热闹,群臣齐聚,共议诸事。
按照惯例,有大事牵扯国本而不能决,当走朝议的流程,可自从李傕反攻长安,一切都变了。
天子被困于皇宫,朝中大事经尚书台议定出章程之后,由六府批审。
这六府分别是三公,李傕,郭汜,以及樊稠之府。
然说是六府批拟,实只走李傕一府而已。
自前任司徒、守尚书令王允死后,尚书令位一直空悬,原因是李傕图谋“录尚书事”,执掌尚书台,但一直遭到群臣的极力抵制和反对。
东汉时期,三公权力被淡化,尚书台处理州郡章奏,是运转大汉的头脑机构,谁掌控了尚书台,谁就等同于手执大汉内政。
所以,尚书台的执行权,一直都是李傕和朝中大佬们争斗的一个重中之重。
李傕手中虽有兵马,但手下没有真正能够治政的人才,他可以杀人,却不能治国,所以争尚书台,他一直没法用强。
毕竟,经学和治政知识,还是被垄断在士族们的手中。
不论朝堂谁说了算,治理国家终归还是绕不过他们。
朝臣们抵制李傕,不让他的手伸到尚书台,李傕也没什么好办法,别看他有最终获批之权,但对于各项政务,他根本不懂,只能眼巴巴的对尚书台给出的结果说句“同意”或是“不同意”。
签字机器而已。
至于治国的细节,不好意思,公卿们是不可能让他插手的。
没有了朝议,士族公卿们就在尚书台直接开小会,反正是不让李傕参加。
就算李傕有些内奸在尚书台也没用,真正的执政话语权,从来也没落到过他的手上。
而今日,公卿们在尚书台所议的一个重要议题,就是关于李傕,樊稠,郭汜三人大破马腾和韩遂的善后工作。
打仗最核心的问题,永远不在战场上,而是在战前的物资准备以及战后的经济政治重修上。
现在国内的经济情况非常糟糕,这些年来,从董卓到李傕,纵兵为祸将关中司隶祸害的够呛,再加上当年董卓铸小钱使大汉经济大幅度倒退,如今的关中粮价已经是谷一斛五十万钱,豆麦二十万钱。
而这次李傕对马腾、韩遂发动大规模的战争,肯定会使粮价进一步飙升,最终引起大面积的饥荒,乃至叛乱。
“小钱的流通,现在可控得住?”
说话的是司徒淳于嘉。
这位老哥在历史上史料寥寥,但其人却能够在王允死后与杨彪顶着李傕的压力“共录尚书事”,足见其声名,必冠绝士卿。
另外,历史上刘协行元服之礼,也就是成年礼的时候,诸臣子之中,淳于嘉不但为宾,还得赐玄纁驷马。
玄纁,乃天子帝王用作延聘贤士的礼品。
而驾四匹马的高车,在当时的社会绝对是顶流,地位显赫中的显赫。
听淳于嘉发问,尚书梁绍当即道:“禀司徒,先前为董卓所制的小钱,如今通过政令严打,已然禁止于民间流通。”
“然故夫河冰结合,非一日之寒,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
“想将民间谷价压下来,只靠禁小钱是不可能的。”
淳于嘉的表情冷漠。
“唉,李车骑在前线打仗打的酣畅淋漓,殊不知这后方已是千疮百孔,堤坝上的蚁穴多不胜数,容不得他继续胡闹了!”
说到这,淳于嘉看向了尚书郎吴硕:“烦劳吴君将此言转告李车骑,就说是老夫所言便是。”
吴硕听到这顿时一惊,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圈周围的同僚,随后尴尬地笑道:‘司徒此言何意?”
淳于嘉平静道:“吴君这段时间以来,不是和车骑将军走的甚近吗?尚书台大小诸事,皆出君之口,入李傕之耳也。”
“不,不……这,不是……”
“好了。”
淳于嘉挥手,打断了吴硕的话头,朗声道:“老夫知晓,在座诸公,有不少人私底下与李车骑多有走动。”
“这点,老夫不反对,毕竟与何人来往,那是你们自己的私事,老夫无权干涉。”
“但老夫想要提醒诸君的是,学优而仕!”
“能够坐在这里的人,得位不易!”
“仕之仕也,犹如农夫之耕。”
“士之失位,犹如诸侯之失国家也。”
“然,究竟如何会“失位”!这就是诸位私下需要慎重考虑的了。”
淳于嘉这番话说的云里雾里,换成旁人或许不明白,但能坐在这里的,大多是人精。
李傕再猖獗,终不过一边郡之人。
在这个时代,士得其位,关键是风评……显然,目下若因时势而与李傕走的太近,日后定风评不佳。
在士族圈混,没有风评助力,前途基本就等于被判死刑。
以淳于嘉如今的地位,还有他在今文系士林中的威望,想让谁风评不好,有时候可能真就是一句话的事。
这个时代的士族圈,就是这么的胡闹,胡闹中夹杂的是血腥与残酷。
那些最近与李傕走的近的官员,一个个开始在心中衡量起利弊来。
想来,这些刚刚被李傕拉拢的臣子,又会悄悄的疏远他了。
淳于嘉很满意眼前的效果。
他看向一旁的太常杨彪。
“文先啊,还得劳烦你……露露脸了。”
杨彪拱手道:“司徒公这是什么话?家国之事,责无旁贷。”
“唉,在这关西士林之中,论名望,论面子,论影响……还得属你弘农杨氏。”
杨彪急忙摆手:“司徒公,过赞了!”
“文先,请你舍舍面皮,跟京兆,扶风,弘农诸地的家族们说说……开开仓,放放粮,大家一起定个规矩,稳稳关中的粮价。”
杨彪略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道:
“司徒公开口了,某自当尽心,只是司徒公也知道,西凉军这两年实在太过,关中诸家豪右也都受了不少损失,不过勉强度日,甚至很多人都举族南迁往益州和荆州去了。”
淳于嘉长叹口气:“受损失是一定的,但勉强度日还说不上,李傕虽不及董卓,但行事也算有个底线。”
“对阀阅诸豪之门,他暂时不会出手太重。”
“损失最多的,终还是小豪强和黎庶之辈。”
“杨公啊,跟他们说说,现在这个形势,可不能再那么稳了。”
“难道真要等着关中也闹出一大波蛾贼,他们才能松松腰上的粮袋子?”
杨彪正容道:“司徒公所言甚是,杨某亲自书信,定将个中利弊转达!这次我豁出去了,谁若是不给我这个面子,便是与我弘农杨氏过不去,今后杨氏与彼族再无来往!”
淳于嘉松了口气。
“好、好。”
杨彪又道:“司徒公,刘范和刘诞的家人,当如何处置?”
杨彪所言的刘范和刘诞,乃是刘焉的长子与次子。
二人与马腾暗中勾结,在长安为内应除掉李傕,终被李傕所杀。
但他们的家眷目前还被看管着。
群臣在情理上,是不想杀刘家族人的,一则他们是为反李傕,大家心里都支持。
二则,益州牧刘焉虽多病,但毕竟还活着,他如今雄踞蜀中,若尽诛其族人,恐生变故。
淳于嘉捋着须子,问杨彪道:“文先觉得,此事如何处置为上?”
杨彪谏道:“议郎庞羲前日寻我,祈赦免刘范,刘诞家眷子嗣,他愿辞官携人入蜀,永不入朝。”
淳于嘉道:“倒也是个法子,可以一试。”
不远处的一人站起身来,对淳于嘉道:“司徒公,此事恐不可为,若李车骑回京询问,我等交不出人来,如之奈何?不若待李将军回京之后,与他知晓,陈明利害,再遣送回蜀,方是稳健之法。”
淳于嘉和杨彪一同看向说话之人,面色不善。
说话之人,乃九卿之一,光禄勋宣璠。
杨彪冷冷地瞥着宣璠:“足下莫非是欲待李车骑回京之后,奉将军之命收捕刘氏族人,斩其首送往益州乎?如此翌日可再得持节拜相之荣焉?”
宣璠的面色通红。
“文先,何出言讥讽于我?我乃一片赤诚!”
宣璠所言,确实出于好意。
刘范和刘诞死了,尚书台想要释放他们的族人安抚刘焉,但也不能忘记安抚李傕。
毕竟,刘范和刘诞想要谋杀的是李傕,放他们的子嗣回益州,若不经过李傕,确实容易闹僵,宣璠自认为是为了大局着想。
只可惜,现在的他,在诸人眼中乃是士族中的败类!根本没有人愿意平心静气的与他说话。
别的不说,看看宣璠在初平年间做过的三件事就知道他多招人厌恶了。
初平元年,董卓欲迁都长安,杨彪与黄琬极力反对,时宣璠为司隶校尉,受董卓之命,以灾异为由,奏免杨彪、黄琬。
初平元年,宣璠领董卓之令,收捕太傅袁隗、太仆袁基及其家属,袁家母亲及姐妹、婴孩以上五十余人下狱被诛。
初平二年,董卓指使宣璠持节,拜董卓为太师。
这三件事,虽非宣璠本意,却足矣使其声名尽堕,为士人同僚所鄙!
特别是李傕反攻长安后,对宣璠格外热情,屡次相召,大有拉拢之意。
群臣对宣璠皆鄙夷唾骂!
此刻的宣璠被杨彪出言讥讽,脸上挂不住。
他环顾四周,厅内数十人,竟无一人肯站出来替他说话,不由悲从中来。
“司徒公,我一片赤诚之言,实为公器!文先为何出言讥我?!我心不服!”
淳于嘉捋着须子:“光禄勋之言,颇有道理,老夫记下了,定然谨慎处置。”
“至于文先适才所言,乃相戏尔,莫往心里去。”
“如今大势不定,诸公还需和睦才是啊。”
轻飘飘的几句话,就直接将此事代了过去。
最终,将几件大事商议后,淳于嘉对在场众人道:“诸公,今日之事议毕,除九卿外,其余诸公可各自回去了。”
在场诸人,除了九卿之外,纷纷起身,向淳于嘉施礼拜辞。
淳于嘉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转头看向了九卿之中的光禄勋宣璠。
“宣君府中,若有急事,也可回去了。”
此言一出,宣璠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九卿皆留下……独独赶他一人走?
这不摆明了是排挤!
他深吸口气,在一众同僚们的目视之下,缓缓起身,向着淳于嘉以及其余九卿草草拱手,转身离开了。
上了辎车,宣璠哭了,他的眼泪顺着脸颊低落。
他抬起手,连抽自己三记耳光,打的那叫一个又脆又响!
“为何从贼?当初为何就从了贼?!恨!恨啊!”
……
……
与此同时,刘翊和李典已经矗立在宣璠的府邸外,等他归来。
李典有些忐忑:“对方可是光禄勋,九卿之一,咱们就这么上门拜访?”
刘翊一翻白眼:“那还怎样?还给他买礼品?你知道长安现在的物价有多高吗?”
李典叹道:“空着手,不太好看。”
刘翊笑道:“放心吧,我今日给他带来的礼,是他四年前失去的重要物件,是他这辈子也挣不回来的东西。”
“什么物件?”
“清誉!”
李典有些不明所以:“朝中那般多的公卿,何独独寻他?”
刘翊沉声道:“只有他,才能帮我们挣第一桶……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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