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 听到这句话。 鹧鸪哨眼神一跳,似乎才回过神来。 取出一只玉瓶,将金丹小心翼翼收起。 明明轻飘飘如同一根羽毛。 但此刻握在手中,却有种重如山岳般的感觉。 无人察觉到。 此刻的他,面对这枚曾经遥不可及,如今唾手可得的金丹,反而犹豫了起来。 他这辈子为了族人呕心沥血。 从知晓鬼咒的那天起。 他就发誓,这辈子纵然身死道消,也要为族人求出一线生机。 只可惜,二十年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之间,偌大的扎格拉玛,竟然只剩下他们师兄妹三人。 他想的不是别的。 这等金丹,可能放眼整个瓶山,也就眼前这一枚。 自己吞服的话。 那花灵和老洋人怎么办? 他们现在是还小,但十年二十年后呢。 要是那时还不曾找到雮尘珠。 两人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等死? 他已经年近三十,距离鬼咒爆发没有几年了,就是吞了,可能也熬不过几年。 所以,他想将这枚金丹留给花灵或者老洋人。 至少……为族中保留一条血脉。 想到这,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大师兄,怎么收起来了?” 花灵终究还是个小姑娘。 加上鹧鸪哨背对着棺山下,她并未察觉到他身上的异样。 只是见到大师兄并未服用金丹,反而将其收入风云裹中。 不禁仰起小脸,一脸奇怪的问道。 “是啊,师兄,药力容易流逝,现在服用再好不过。” 老洋人也接过话。 听到两人追问。 鹧鸪哨这才转过身来。 回头的一刹那,眼神里挣扎之色尽数敛去。 摇摇头道,“金丹贵重,瓶山之事又还未结束,哪能这么仓促?” “原来是这样。” 花灵点点头。 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一脸认真的道。 “那师兄,趁着这段时间有空,我去替你多采些宝药,先为你养好身上暗伤,这样或许能让金丹药性发挥到最大。” “……好。” 看着那道天生丽质,活泼可爱的身影。 鹧鸪哨终究还是没忍心说实话。 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见师兄答应下来,花灵和老洋人相视一眼,都是下意识松了口气。 “红姑,花灵师妹还有老洋人兄弟。” “四下找找,看看有没有那门道术的痕迹。” 将师兄妹三人神色尽收眼底的陈玉楼。 并未摊开明说。 而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先将他们支开。 等三人走远了。 他这才看向鹧鸪哨,叹气道。 “道兄,你这又是何必?” “陈兄,这是杨某的抉择,只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 鹧鸪哨抱了抱拳,满脸苦涩的道。 从一开始,他就没希冀能瞒过陈玉楼。 毕竟这一位。 心思城府,都远远不是师弟妹能够比拟。 “一枚金丹而已。” “真的值得?” 陈玉楼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 无非就是觉得金丹少有,用在自己身上只会白白浪费。 说实话,站在他的立场也能理解。 但他却不知道。 要真的将它留下,自己受煎熬而死。 花灵和老洋人一定会终身活在愧疚和痛苦当中。 “可能这也是最后一枚了。” 鹧鸪哨摇头,一脸认真的道。 那可未必! 陈玉楼心中默默回应了一句。 随即抬头,目光熠熠的盯着鹧鸪哨。 “道兄,你可相信陈某?” “这……” 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鹧鸪哨不禁一愣,“自然是信的。” “既然信我,那就听我一句劝,不要错过了吞服金丹的时间。” “可是……” 鹧鸪哨张了张口,下意识想要拒绝。 但陈玉楼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不瞒道兄,关于你这一族所求之物,我早就有所耳闻。” “多年前,陈某曾去过一趟滇南,盗取滇王墓。” “只可惜晚了一步,滇王墓早被人盗掘一空,凭着陈某观泥痕辫草色的本事,最终在一口泥潭里找到個老坑。” “棺中明器虽然也被人摸走,但在棺椁夹层里,却被我发现了一张人皮地图。” 鹧鸪哨本就沉默寡言,不善言辞。 而陈玉楼向来舌绽莲花。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便让他整个心神沉浸在那件倒斗往事中去。 “人皮地图?” 鹧鸪哨眉头一挑。 “那地图陈某研究多年,才终于弄清楚其中的秘密。” 见他注意力都被吸引。 此刻更是目露急切。 陈玉楼也没有故意吊他胃口,认真的道。 “那地图指向的乃是献王墓。” “献王?” 鹧鸪哨一脸古怪。 这等边陲蛮荒小国,就是他也不曾听闻。 还以为陈玉楼是看中了那座大藏。 又要他同行共盗。 “不错。” “此人与滇王一脉相传,之所以分为两支,只因为一件东西。” “不知是何物?” 鹧鸪哨这会已经没了太多兴致。 只不过碍于情面,不好当面打断罢了,便随口问了一句。 “凤凰胆!” 陈玉楼眼神一凝,缓缓吐出三个字。 轰! 声音才落。 原本还怔怔失神的鹧鸪哨,脑海里就像是有一道雷霆炸开。 他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眸子紧缩。 死死盯着陈玉楼。 仿佛要从他神色间看出一丝端倪。 只是…… 不等看出什么。 他已经先行心乱如麻。 胸口下的心脏,更是抑制不住的狂跳不止。 凤凰胆。 这个字眼几乎刻在了扎格拉玛一族世世代代,每一辈人的血脉里。 因为它还有一个名字。 叫做雮尘珠! 也是他们一千多年来,苦苦相求之物。 只不过这件事所涉太深。 除却族人,世上几乎再无外人知晓。 眼下,他却从陈玉楼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 哪能不让他难以置信? “当……当真?” 一瞬间的时间里。 鹧鸪哨心里已经闪过无数个念头。 但面对他那双腥红一片,宛如野兽般压迫力十足的眼神。 自始至终。 陈玉楼神色间连一丝波澜也无。 平静的如同一座古井。 他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只是声音却嘶哑无比。 “千真万确。” “那…人皮地图可在身上?” 陈玉楼摇摇头,“我家。” “陈兄,不是杨某生性多疑……实在是此事太重,不得不小心谨慎。” 鹧鸪哨稍稍失落了下。 但马上又回过神来,抱着双拳,歉意笑道。 “道兄尽管放心。” “不是有十足把握,陈某也不会提及。” 看着他那张坦荡率直的眼神。 鹧鸪哨暗叹一声。 最后一丝疑惑和戒备终于放下。 “那等瓶山结束。” “杨某定会跟随陈兄,前往滇南,寻找……丹珠!” 听到这话。 陈玉楼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点了点头,算是做了约定。 鹧鸪哨还想说什么。 忽然间。 丹井深处,一道惊喜无比的声音传来。 “师兄,陈把头,快来。” “找到道门传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