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齐青崖让瘦高枪手不要插手,但他仍旧屏气凝神地透过瞄准镜观察着场上的情况。 一旦齐青崖落败,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见到场上战斗陷入僵局的两人,他一开始还捏了一把汗,如今看到齐青崖已经让谢尔盖的左腿丧失动力,心里面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一旁的斑鸠和他截然相反。 虽然斑鸠知道齐青崖的脾气秉性,但眼看着谢尔盖凭借机甲的力量优势和齐青崖肉搏起来,心里面还是直犯嘀咕。 不是他不相信齐青崖,而是机甲和人体之间的体型差距实在太大。 那种压迫感,就连远在百米之外观战的斑鸠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然而此刻正在和机甲贴身缠斗的齐青崖却丝毫没有在乎。 又或者说他炽盛的气焰完全冲散了这种感觉。 当——! 已经限制了谢尔盖活动的齐青崖直奔他的上半身要害,定风波迎着谢尔盖格挡的链锯毫不犹豫的砍了下去。 精准无误的再次嵌进了上一次的豁口。 仓——! 哪里承受的住两次挥砍,断裂的链锯带着旋转的力道飞了出去,把院子角落的榆树拦腰砍断。 机动能力严重受损的冰钻在此时弱点显露无疑。 不过谢尔盖仍旧沉着冷静,纵使右手只剩半截失去动力的链锯,仍旧毫不在乎地朝着齐青崖的身上砸去。 “老子不信你他妈比机甲还要结实!” 嘭——! 火花四溅,碎铁飞射! 冰钻的右臂零件损毁,蒸汽从各个缝隙里蹿了出来,动作明显越来越慢。 嘭——! 虎口开裂,满手是伤! 齐青崖根本没有任何示弱的意思,只要你敢出手,我就和你硬碰硬! 嘭——! 装甲变形,内脏震荡! 谢尔盖操作的机甲竟然是在齐青崖一波强过一波的攻势中节节败退! 座舱里的谢尔盖终于不复原本那追求刺激的疯狂,他的眼睛里不可抑制的浮现出一抹无力神色。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普通子弹甚至是小口径的炮弹都不可能让精刚打造的冰钻的下半身受到如此严重的损毁。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荣国能从一块任人拮取的蛋糕,变成了一把切割别人的快刀。 该死的武术家! 两人的心炁在高烈度的战斗中持续消耗,不仅仅是谢尔盖体内的心炁,就连冰钻机甲燃仓里储备的天水都快要消耗殆尽。 然而以肉身之力硬抗机甲的齐青崖竟然没有丝毫颓势,反而是愈战愈勇。 “去你妈的!!!” 谢尔盖用尽全身最后的心炁控制着机甲想要殊死一搏。 不仅仅是背后的排气,千疮百孔的机甲四处喷吐着着滚烫蒸汽,谢尔盖完全放弃了瘫痪的右手,而是想要用扭曲变形的枪管砸死齐青崖! 锵——! 在沉重的枪管还没落下来的时候,抢先一步的齐青崖已经把定风波狠狠的插进了他肩膀的关节处。 “我他妈倒要看看机甲有多结实!” 就像是云层里驶过一辆搭载了上万颗蒸汽核心的火车,轰鸣雷声从夜空铺到了地上,压抑许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啪嗒——! 豆大的雨滴砸在青瓦上,砸在铁壳上,砸在手背上,或清亮或晦涩的声音就像是高低音节,交织成了一曲昂扬战鼓! 齐青崖的眼中是滂沱大雨也浇不灭的戾气,他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伸手,握拳。 嘭——! 嘭——! 嘭——! 谢尔盖分明看到齐青崖的拳头在他视野里越来越近,强大的心炁灌注之下砸的面罩扭曲,变形的铁片插进了谢尔盖的脸颊,巨大力道震的他双目充血,脑浆仿佛摇匀了一般的眩晕。 他内脏如同翻江倒海般搅在了一起,强烈的呕吐感和喉间的铁锈味正在摧毁着失去抵抗力的谢尔盖的意志。 没有了心炁推动,机甲就像是一具铁棺材,被困在里面的谢尔盖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嘶吼。 手掌扣住了头盔边缘的缝隙,齐青崖一用力,十字螺口的铆钉就像是弹珠般叮叮当当的弹在到了机甲上。 “给老子出来!” 两人的双眼终于再无遮挡,谢尔盖只觉得眼前这个双手是血的年轻人满眼都是毫不掩饰的嚣张。 “你和我隔着头盔说话,就像你和上帝隔着十字架说话一样,没一句是真的。” 收敛刀炁的定风波指着谢尔盖的鼻尖。 “但我只想听真话。”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已然出气多进气少的谢尔盖仍旧没有任何想要妥协的意思。 他要把所有的秘密全部带进土里。 然而这时候,斑鸠和提着栓动炁狙瘦高个走了过来。 “不愧是小姐赌上身家也要下注的人。” 他眼中的震惊神色已然全部变成了敬佩。 “哥们儿,你实在”似乎词汇量有些匮乏,瘦高个儿绞尽脑汁,终于是补上了话。 “实在太凶猛了!” “我准备的三发天水子弹压根派不上用场。” 听到这句话,谢尔盖被血糊住的眼睛止不住的看了一眼那把造型极其夸张的毛瑟枪。 视线又回到站在他面前满手都是细密伤口,血流不止的齐青崖身上。 按照齐青崖那鬼魅身法和敏捷速度,要是一开始就让自己丧失行动能力,那么只需一枪,成为活靶子的自己连一具全尸都剩不下。 谢尔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值得让自己说出真话,就当是在死之前多少减轻些罪孽。 他不怕进地狱,但他也想看看天堂长什么样子。 “是中华武术协会的副会长,那个喜欢抽烟的女人。” “咳咳”血液从脸颊上的伤口流下来堵住了嘴巴,谢尔盖艰难的用手背擦去,然后偏着头啐出一口腥甜。 终于是轻松了些,他的胸口就像是风箱般剧烈起伏,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嗬嗬声。 谢尔盖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齐青崖开口。 “再送你一条消息。” “他今晚还让我安排了一个枪手,这时候估计刚到老城” 齐青崖心里没有由来的咯噔一声,面色平静的看着谢尔盖,心里面的怒火却是连这瓢泼大雨也浇不低丝毫。 吐出两字,凛冽如冰! “杀谁?” “你们的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