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点小小的要求,谈不上条件。”希腊外交官附和道。
“什么要求?”温小飞立即问道。
齐普拉斯说:“是这样的,这座岛是一座荒岛,上面什么设施也没有,如果二位接受,希望贵国能适当进行建设,比如给二位建个别墅,以留二位前来度假居住,而有了别墅,肯定还要有其它配套设施。”
听到这里,汪部长就在心底笑了,暗想: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这还叫“小小的要求”?只要一开发,那就得非常多的钱,建港口,修公路、通水电、搞通信,等等,这可是一个很大的工程。
温小飞与冷小婉虽然想不到这么多,但他们凭直觉,也能判断出开发一个荒岛肯定不容易,需要很多人民币的。温小飞此时算是明白了,希腊名为赠岛,实则是为了开发,因为小岛是不可移动的,送给他们,他们也带不走,本质上还是希腊领土。
是的,温小飞想的很正确,这正是希腊的如意算盘。此外,希腊还会限定条件,要求用他们的材料和工人,这样既卖了东西,又增加了就业。而他们的工人工资老高了,动一下手指头就得十块钱。再者,小岛开发好后,他们还会要求允许游人参观,这样又拉动了旅游经济。
多么好的算盘!但汪部长是一块老生姜,已经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过,他也认识到,这里面中方并不是无利可图,就看如何谈判,以将利益最大化。只是此事他无权自作主张,便说须先汇报才能答复。
于是双方商定次日上午再进行第二轮会谈。而当天下午,希腊方面先安排冷小婉与温小飞参观了雅典城内的名胜古迹,然后是冷小婉到雅典大学演讲。
下午的参观活动,汪部长没有参加。他把希腊方面的赠岛之事向国内作了汇报,请求指示,然后就与李特及我驻希大使紧急研究对策。
国内高层如何反应、如何指示,汪部长他们又如何蹉商,这都暂且不提。先说冷小婉与温小飞参观雅典古迹,由翻译刘建华陪同,八名保镖与希腊警方寸步不离地护卫。
雅典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之一,距今已有3000年了,历史遗迹到处可见,最著名的就是被称为世界七大建筑奇迹之一的雅典卫城,可以说是古希腊的巅峰之作。据说当年女神雅典娜向人们抛出象征和平的橄榄枝,争得了卫城的守护权,古城因而得名。如今古城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其主体建筑是一门三庙,其中的帕特农神庙是用来供奉雅典娜女神的主神庙,又称万神殿,用大理石建成,建于公元前5世纪中叶,有“希腊国宝”之称。
希腊向导领着冷小婉与温小飞看了雅典卫城。从神庙西山墙中央的人像,到最引人注目的排档间饰,他们都领略到了著名的建筑师和雕刻家菲迪亚斯大师的伟大。由92块白色大理石装饰而成的中楣饰带,有描述希腊神话内容的连环浮雕,浮雕所表现的紧张的搏斗、人与怪兽的撕扯等,生动逼真,天神们或威武或飘逸或闲散的姿态,巧妙地贯穿在一起,那肌肉的弯曲、战袍的飘扬、眼神的哀喜,无不透露出雕刻者对美的热爱和对生命理性的思索。
两个人边看边赞叹不已。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这项活动,所以就把希腊赠岛一事丢在了脑后,充分利用这个第二课堂,学了不少知识。
也不怪他们不关心赠岛之事,说实在的,这件事他们只是挂了名,与他们并没有多大实际的好处。岛屿虽然在名义上属于他们,但又不能拿走,连常来都做不到。你想那么远,来一次容易吗?何况他们的身份又特殊,只要一出门,就要兴师动众的。
因此,温小飞就感觉到,希腊送他们岛屿,就跟说送他们一颗天上的星星差不多,甚至还不如送一颗星星呢,星星还能看得见,而岛屿一离开了连看都看不到,据说地图上也找不到,太小了。
不过,他们却因此加深了对国际交往的认识,觉得所谓国际关系,根本就是利益关系。是的,毛主席说过,国际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同理,自然也就没有永远的朋友,好与不好,就看“利益”二字。
闲言少叙。再说下午的第二项活动,冷小婉到雅典大学演讲,主题是“劳动创造美好生活”,这引起了希腊青年极大的思想震动。报道出去之后,又唤醒了许多希腊人沉睡于安逸之中的灵魂。希腊许多著名学者纷纷撰文指出,冷小婉的演讲堪称当头棒喝,希腊人民再不劳动,则国将不国,连总统与总理都得出去要饭。
晚上,希腊方面设国宴款待冷小婉与温小飞。汪部长等一同赴宴。晚宴气氛十分愉快。冷小婉身着晚礼服,尽显尊贵与秀美,令希腊人民惊为天人。就是温小飞西装革履,也堪称铁树临风,英气四射,倜傥不群。
席间,希腊总理齐普拉斯试探性地问汪部长中方对赠岛一事的态度。他一下午都在焦虑着这件事,好似猫儿临缸羡鱼。
汪部长看穿了齐普拉斯急迫的心理,故意淡淡地说:“上面已经指示,原则上同意。”
一听到“原则上”三字,齐普拉斯头就疼了,知道虽然有戏,但注定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对于中国的“原则上”这三字,他可不是第一次领教,知道其不仅内涵丰富,而且捉摸不定,更要命的是,还能屈能伸,进退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