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在某一刻。 整个四合院几乎同时响起这么一道美妙的声音。 阎埠贵美滋滋的凑过去闻了闻，眼镜片上都染上了一层油腻腻的光晕。 三大妈在一旁心疼的说道：“早知道就让解成他们分家单过了，老钱家可是分了六两猪板油呢。” 老钱婶子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比赵天来大三岁，已经分家单过，二儿子才二十出头，没有工作，靠打零工为生。 阎解成也是打零工，但老阎这人会算计，愣是算计来于莉这么优秀的儿媳妇儿。 “哎呀，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分家有分家的好处，不分家也有不分家的好。” 阎埠贵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 不分家，每个月还有伙食费和住宿费，分家了他可一分都拿不到，跟这个比起来，三两猪板油也就不算什么了。 当然，心疼还是心疼的。 阎埠贵眼珠子一转，急忙说道：“去，把我那半斤莲花白拿来，我去中院蹭個饭。” 三大妈点点头，怂恿道：“看看有没有剩菜，不然汤汁也行，拿点回来明儿早上还能加个菜呢。” “尽量吧。” 阎埠贵提着半斤莲花白，迫不及待的朝中院走去。 “呃，老刘，你咋来了？” 好家伙，刚刚走进胡大海家里，就看到刘海中坐在主位上，正跟赵天来推杯换盏聊着什么。 胡大海在一旁作陪，见到阎埠贵也来了，急忙拉了一张凳子过来。 胡家条件不太好，小四方桌凑不出四条长条凳，家里的凳子也是奇形怪状，还有缺胳膊少腿自己用木头修好的。 阎埠贵坐在一张好几种木头拼凑的凳子上，没好气的看向刘海中。 刘海中此时正聊到尽兴之处，嘴里各种‘为人处世’的大道理，就差最后来一句：听懂的掌声！ 这也是个活宝，厂里当不成领导就在四合院耀武扬威，可偏偏头顶还有个易中海压着，可把他憋屈得不行。 “老阎也来啦，哈哈哈，坐坐……对了天来啊，刚刚咱们聊到哪里了啊？” “哦，二大爷说到为官之道来着，还有什么大棒底下出孝子。” “没错，大棒，大棒很关键，你瞧瞧我家那两个兔崽子……” 阎埠贵：“……” 胡大海：“……” 赵天来嘿嘿一笑，“啊对对对！” · 贾家。 秦淮茹端着一盆猪油渣炖粉条和白菜上桌。 家里几个人都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恨不得整个身子都钻粉条里头洗一洗。 “妈，猪油好香啊！”棒梗深吸一口气，美得很！ 小当和槐花也是有样学样，两个小丫头第一次吃这么油汪汪的好东西，都是馋得不行。 别说她们了。 就是贾张氏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过来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们这一代人活在最困难的一个阶段，战乱、天灾人祸、尊严被无情践踏，能活下来就已经不容易，哪里还敢奢望更多？ 很多人都说那三年很苦很苦。 可又有谁还记得解放之前的那段时期，除了要饿肚子，还要面临各种明里暗里的危机。 “这要是再来几片大肥肉就好了。” “妈，您就知足吧。” 贾张氏眉头一锁，呛道：“凭什么叫我知足？这个院子里的人就见不得咱家好，只会欺负咱们孤儿寡母，哼。” 秦淮茹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话她虽然没有明说，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她们家就她一个劳动力，那些人怎么就不知道同情一下呢？ 特别是那个赵天来，有那么多肉和排骨，为什么就舍不得送给她一点点呢。 刚刚在院子里看到那些分到猪腿肉的人家，她眼睛都看直了。 平日里去买肉，她只舍得买便宜的乙等肉，上面就一点点脂肪的那种，吃起来又柴又干。 类似猪后腿那种带着大块油脂的甲等肉，她们这种没有关系的普通人家是买不到的。 就算有甲等肉票也没用，人家卖肉的不给你切，你就甭想了。 “奶奶说得没错，咱们院里没有好人，哼，以后我长大了，一定要买很多很多大肥肉馋死他们。” 棒梗也很馋大肥肉，一想起别人家现在正在大口吃肉，他就觉得眼前的猪油渣炖粉条不香了。 要不说为什么那么多人不喜欢这个贾家呢。 别人家拿了好处，都是对赵天来千恩万谢。 她们一家子倒好，从老到小，从男到女，心里不仅没有半点感激之情，还对只分到这么一小块猪板油感到十分的不满。 得亏了赵天来没听到她们一家子的对话，否则一定冲进来掀桌子。 · 后院。 聋老太太看着一大妈端上来的红烧排骨，满意地笑了起来，豁牙都露出来了。 “老太太，您尝尝我的手艺，柱子今天晚上加班，来不及给您做饭了。” “诶，好好，傻柱子加班好啊，证明领导器重他，呵呵。” 一大妈闻言笑了笑，给老太太夹了一筷子带肉的大排骨。 聋老太太迫不及待的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忽然眉头紧锁，脸色有些难看的盯着一大妈。 一大妈愣了一下，不知道又哪里惹老太太不高兴了，自己也没抢她的肉吃啊。 聋老太太不情不愿的将一点肉腥咽了进去，摇头道：“这红烧排骨还得是傻柱子炖的烂糊好吃。” 说完也没有给一大妈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将剩下的排骨啃了个干干净净，中途连招呼一大妈吃一口都没有。 一大妈心中满是苦涩，辛辛苦苦给老太太做了饭菜，还要被嫌弃做得不好吃。 看到聋老太太吃完红烧排骨后，直接和衣躺在炕上，完全没有收拾碗筷的意思，一大妈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把碗筷收拾了。 回到家里。 看到老伴易中海正在吃着猪油渣炖白菜，喝着小酒，抽着小烟，一大妈突然觉得自己像头牛，任劳任怨的干。 院子里都说易中海尊老爱幼，可谁又能知道，他只是嘴上说说，真正干活的那个人是她这个一大妈呢？ 每天要照顾聋老太太的三餐，偶尔还要帮秦淮茹照看两个小丫头。 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一大妈突然没有什么胃口，喝了一杯水，也上炕躺着去了。 易中海见她不吃饭直接去睡觉，也没有关心一句，看着剩下的猪油渣炖白菜，直接起身端到了对门贾家。 “秦淮茹，这点菜拿去，明早儿给棒梗加点油水，孩子正长身体呢，不能受了委屈。” “多谢一大爷，棒梗快谢谢一爷爷。” “……谢谢一爷爷。” “哈哈，棒梗长大了也懂事了，这一块钱给你买文具，剩下的买点糖分给妹妹们吃。” 易家。 一大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站在门后面，看着易中海跟贾家的互动，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