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天来啊，吃了吗？” 赵天来回头看去，笑着应道：“吃了，您是？” 来人端着一个大海碗，里头是一些不知名的液体糊糊，空气中有股玉米咸菜的味道。 赵天来看过类似的同人文，猜测应该上棒子面糊糊，里头加了咸菜疙瘩之类的。 “我是跟你爹一个车间的胡大海，你去西北后头两年才搬进来的，住在傻柱隔壁。” 赵天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正房旁边的一间小耳房门口，两个孩子正端着碗坐在门口慢慢啄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傻柱家的方向，偶尔小鼻子还一抽一抽的。 “嘿嘿，今儿傻柱又带肉菜回来了，闻着他家的菜吃饭，就当给自己加菜了。” 胡大海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自嘲和苦涩。 赵天来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了，要不要这么可怜啊，他虽然是个孤儿，可从小就没缺过吃喝，最差的时候也有馒头和飘着油花的紫菜蛋汤。 “大海哥，您先吃着，我想出去逛逛，离开家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变化大不大。” “好咧，你去吧。” 赵天来一路朝门口走去，路上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大多问吃没吃，却没有一个问要不要一起吃。 不是她们不热情好客，实在是家里也缺粮食。 这年头请客吃饭，客人一般都自带口粮，这点一直到七八十年代还有很多地方这么做。 赵天来听过一些老人的口述，也看过几部四合院的同人文，自然不会说什么让人难堪的话。 走到前院。 赵天来看到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趴在路中间，手里拿着一个煤球钳子正在往石头缝里夹什么。 西厢房有个大妈走出来，喊道：“哎呦，老阎啊，夹不出来就算了，一个蒜瓣你至于嘛！” “至于，怎么不至于，你要是明天不吃蒜，那我就不夹了。” 那大妈一听，立马就闭嘴了，回头看到赵天来，笑着招呼道：“哎呦天来啊，你这是要出门？” 赵天来心想这位应该就是三大妈了，点头笑了笑，“对，出门逛逛，熟悉熟悉。” 扭头看到三大爷阎埠贵不知道什么走到了他身后，笑着对他打听道：“天来啊，你这次回来街道没给你安排工作吗？” 阎埠贵看了一眼赵天来身上的衬衫和西裤，还有脚上的皮鞋，眼里闪过一丝艳羡和憧憬。 赵天来忽然想起现代时空抽屉里的那些证书和介绍信。 电工算是他的老本行，基本手拿把掐，就是不知道那些介绍信能不能用。 想着晚上再确认一下。 赵天来刚要找个借口离开，忽然看到阎埠贵身旁的花坛里种了一排的兰花。 走近看了看后，开口说道：“工作还没安排呢，回头再去问问……对了三大爷，您这些个兰花种得不错啊。” 阎埠贵本来还想打听一下赵天来的底细，一听他提起自己悉心呵护的兰花，立马来了精神。 “呦呵，你还懂花呢？” “还行吧，有个老头很喜欢，就差抱着一起睡了。” 赵天来想起以前给孤儿院看门的老头，听他说兰花的水很深，有些好花确实能卖上大价钱。 阎埠贵以为他说的前单位同事，也没有追问，发而端起一盆花。 “怎么样，我这几株可都是兰花中的极品！”阎埠贵比了个大拇指，一脸得意。 “切！”厨房里忙碌的三大妈立马拆台，道：“再怎么极品是能换肉吃？还是能换粮食？你就作罢，让你扒了种点葱姜蒜你偏不肯。” “妇道人家懂个屁！”阎埠贵翻了白眼。 赵天来倒是眼前一亮，看向阎埠贵手里的兰花，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后世一斤猪肉已经降到十几块钱了，而一盆品相良好的兰花，少说几百上千块钱。 貌似这是一个不错的商机。 要是运气好点，遇到传说中的‘牢底坐穿草’或者什么素冠荷鼎，那可就发了呀！ 想到这里。 赵天来立马拉着阎埠贵问道：“三大爷，咱们四九城养花的人多不多，特别是那种极品兰花。” 阎埠贵扶了下镜框，好奇道：“咋啦，伱感兴趣？” 赵天来点点头，找了个理由应道：“我打算买几株去送人，您要是有认识的麻烦给我介绍介绍，还有兰花的品种和区别也说说呗，我可是一窍不通啊。” 阎埠贵眼前一亮，反手拉着赵天来的手，激动道：“啧啧，买花送人你找你三大爷就对了，你来看看这珠春兰荷瓣，这叫状元荷，送礼选它准没错。” 赵天来不懂，但他来回倒腾利润高啊。 阎埠贵这明显是想在他身上捞一笔。 刚好，他也正有此意。 “三大爷，您的意思我懂，您就说吧，打算怎么卖，不对，怎么换？” “对对，咱们是以物易物，可别犯错误。” 阎埠贵嘿嘿一笑，双手不自觉的搓了起来，“你看五十斤棒子面怎么样？” 这么便宜？ 赵天来知道，所谓的棒子面就是不脱粒儿的玉米连同玉米棒子一起磨成粉。 因为这个时代加工工艺的局限性，棒子面一般都很粗糙拉嗓子，关键后世它也没有地儿买啊。 赵天来想起自己吃面的那个面馆对面有个还在营业的肉铺子。 斟酌一番后。 他开口问道：“棒子面我现在真没有，您看这样成不成，我给您一斤最肥的猪后腿肉。” 这个年代缺少油水，猪后腿肉油脂最厚，不仅好吃还能榨油。 果然赵天来一说后腿肉，阎埠贵直接惊呼出声。 “这这这……天来啊，你可别忽悠你三大爷啊，真的拿肥肉跟我换？” 赵天来也不跟他啰嗦，说了句，“您在这等着。” 直接走回中院，进屋就消失不见。 前后不过盏茶功夫。 赵天来提着一块肥得流油的后腿肉走到前院，将袋子丢给了眼巴巴恭候多时的阎埠贵。 阎埠贵第一次见到塑料袋，也没有觉得有多么神奇，全身心都期待着吃大肥肉呢估计。 拉开袋子看了看，阎埠贵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转头立马客客气气地将那一株状元荷递给了赵天来。 “三大爷也不让你吃亏，这个花盆就一起送你了。” 赵天来一脸无语，买花不送花盆，你特么还想我另外花钱买？ 呃，也对，这人可是号称：粪车往门口过都要伸手尝一下咸淡的主儿。 “哈哈，那就多谢三大爷了，回头要是领导喜欢，我再来找您买几株。” 阎埠贵一听乐了，拍着手表示道：“那感情好，你放心就是，三大爷可是认识不少同道中人的，回头一定给你找来品相最好的花中极品。” 还行，没有推销他那些剩下的普通兰花。 赵天来算是对这个阎老抠有了一番全新的认识，最起码还是有做人底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