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7都没有说他可能截肢,丁工反倒自己说出来了。
叶简抿抿嘴角,轻声道:“还没有到截肢那一步,别多想。”
安慰有些苍白。
“没事,命还在就好。”四十来岁的丁工看得很开,扯了扯都开出血叉,唇色泛白的嘴唇,笑道:“我去过两个战乱国家,枪伤看多了。最近距离看到一个人被枪炸到半边胸都没了,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回到单位我连续做了半个月噩梦,一到后来见多了,也就没有多少害怕了。”
“活着,比什么都要好。命还留着,截肢都不是事。干我这一行,只要脑子没坏,一切好说。”
话虽如事说,但叶简还是看到丁工握成拳头的手颤抖着。
本身就是冷性子的K7可不会说安慰话,但他早发现丁工的害怕,眉头很小幅度皱了皱,心里似乎在很努力组建几句安慰话,最终,他抿直嘴唇,只说了一句话,“很多当兵都比不上你的胆量。”
拉着防雨罩四个角半蹲的四位战友闻言,下巴险些给惊掉地。
这会儿大晚上的也没有太阳打西边出,向来只干活不说话的K7竟然还会安慰人了?
身为他的战友,他们都没有得到过他半句话安慰!
叶简不知道,还觉得K7话虽说,但胜在一向精简。
K7并不觉得他是在安慰伤者,他只是说了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