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填饱肚子就算不错的了，他们还要日复一日地吃肥腻的大鱼大肉？”对于草原的情况，韩信显然是不太懂的。大草原的气候并不利于耕作种植，更多的是适于放牧。如果没这么丰富的动物资源，草原也就不会有如此众多的牛羊马了。到了冬天，匈奴会陷入食物匮乏，此时往往是他们最疯狂侵略秦国的时候。在缺粮无食时，他们会毫不客气地选择吃掉别人！被掠夺来的秦民，大部分常常只剩下一堆尸骨。 “那这些肉……是从哪儿来的？”韩信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想法。 “就是你想的那样。”王离脸色阴沉，显得相当悲凉。 “这群畜生毫无人性，应该全部！” “他们难道不会自己喂养牛羊马作为口粮吗？” “但为什么会专门吃人，甚至连小孩都不放过？”韩信心头一震，这确实正如他所猜测的。这些肉烤的是秦民的血肉！这批畜生怎么能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吃牛羊马？”王离抬起目光望向那些围栏里的牲口。 “对他们来说，牛羊马的肉要比秦人的生命值钱得多，那是他们财富的一部分，而秦人只是他们捕获的奴隶。” “对待奴隶，有什么不能为所欲为的？”听罢，韩信傻了般沉默。他原来低估了这里，没想到竟存在吃人的恶魔。若是换做从前，他根本不敢想象这种事情。这次算是他真正“见识”到了骇人的现实。这些人简直可怕，就连小孩都会吃掉别人。长大后还得了啊！此刻的韩信，开始懂得蒙恬大将军为何对匈奴那么愤恨。喜极而泣围场之中，上千双呆滞的眼眸望着外面。所有人都木然失神，眼中的生机消失殆尽。他们失去了自由，全身都被绳索紧紧束缚，日常的食物只是泔水残渣，勉力维系生命。跟牛羊共处，身上散发出阵阵恶臭。他们只能在这个地狱中等死，日复一日，残忍无情的在此发生。他们每日目睹同伴受到折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甚至有的被折磨至死，死后也得不到安宁！更甚者死后还要任由他人食其肉！语言不通，一开始不断地哀求，慢慢地却陷入麻木，因为他们已经被当作非人对待。对方给他们食物，只是为了拖延生命，好在最后宰杀取食。 他们在恶魔巢穴中挣扎，上天无门下地无径，就连呼救都得不到一丝响应。 日子一天天过去，恐惧逐渐侵蚀，有些人因难以承受而选择吞舌。 多数人心怀希冀，期盼某日能有人打破地狱般困境。 这就是他们存活的最后一道光。 在沉默中等待着，眼睁睁看着同胞逐日减少， 内心绝望如同日复一日浑噩度日， 下一秒可能便是酷刑与死亡。 死亡气息笼罩每个角落。 然而，这一天，命运之轮翻转。 这个部落突如其来的变化，搅动了他们已死般沉寂的心湖。 一支大秦军队犹如奇迹般地杀入视线之内， 那一刻，他们都傻眼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里有大秦的士兵，怎么可能？ 他们甚至不确定自身位置， 大秦怎么会知晓这个地方？ 但那些确实是士兵！不是幻觉。 当确认是援军抵达时，眼泪夺眶而出， 不论大秦战士如何出现， 只要有他们的影子，就是生的希望。 “我们得救了，终于是大秦救星来了。” 欢呼声响彻云端。 “天佑我等，万幸，哈哈哈——！” 啜泣声与欢笑声交织。 此刻，所有人都在涕泪交加，欣喜若狂。 大秦军队早就注意到了他们，之前出于安全考虑并未释放，而现在，解除危机，迅速解救出囚于牛圈中的残部。 大约还剩千余之众，有些人精神恍惚，有些人衣物破烂。 直到他们完全走出那个地狱，仍仿佛梦中景象，无法确信这一切的真实性。 韩信看着这群获救者，心情百感交集，他们要是早点发现，该多好？ 却始终难寻罗氏部落的线索。 直至从罗焕口中学到详情， 他们才匆忙前来援救，韩信心中充满焦虑， 想说话又不知该如何启齿。 “有什么就尽管说出来。”王离拍了拍韩信的肩膀鼓励道。 韩信深深点头，走向人群开口：“秦朝的同胞们，你们受苦了！是我们救援太晚，我们道歉！” “但请你们坚强，从此刻开始，你们都是自由的！我们将带领大家回到大秦！” “大秦绝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坚韧的子民！” 眼眶含泪，韩信的话声沉毅有力。秦朝的民众低声抽泣，逐渐转为号啕大哭。 随着泪水渐止，所有人都几乎在同一步伐向韩信他们鞠躬谢礼：“大秦万年！” “大秦万年！” “大秦万年！”他们的呼喊如同呐喊。 这一刻，他们感受到无比的幸福感，大秦并未抛弃他们，终究是救星到来。心中的那份暖意如同阳光普照，期盼已久的离去终于成为可能。 对他们来说，这是感恩，是回家的感受。 “你们快站起来。” “是我们的失误，让你们承受如此之苦。”韩信和王离等人顾及不了污秽，纷纷靠过去搀扶那些跪着的人起身。 秦国民众连忙往后挪动，明白自己的肮脏不应去触碰救命恩人。 “起来吧，堂堂男子汉何必畏于此！”韩信强硬地扶他们站立。 “谢谢大人！” “你们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受到救助者涕泗横流，感激之下迅速与韩信保持距离。 “找些水源烧开给他们洗净，他们在牲口圈的日子实在难受。”韩信疾呼，众人身处腥臭，必须尽快洗去污垢。 很快，兵士遵令而去。这时，萧何出现在人群之外，他眼神通红，双手紧握颤抖的纸笔，宣纸上字体倾斜，难以辨识。他知道要将这一切记载下来，如果不是坚强的意志支撑，恐怕已无力书写。 他对匈奴部落的残为感到难以接受：抢劫而来的秦朝百姓，被拘禁于猪圈，甚至——竟然有吃人的行为！ 萧何心中震荡不息，若是早点掌握信息，秦民也许不会遭遇这般惨境。但好歹还有半数幸存。 “这群畜生！”他心如刀割，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