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官员加入了这股潮水中,征敛的军队数目直线上升。 这些大佬最初听到消息时都难以置信——竟有人不顾规矩,直接去找贵族收税,这简直是大胆过头。 朝廷的秩序仿佛被彻底扰乱。 不是都说好联手对嬴夜使绊子吗?为何此刻会演变成这样的态势? “大家都发表下意见吧,集思广益看看怎么做。”淳于越见大家默不做声,先打破了沉默。 “还能怎么样?下属不服从管理,就替换或施压吧。”有人说。 “必须得如此,他们竟擅自开始收贵族赋税,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又有人说。 据我所闻,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名人在行动,这是大事不妙啊。” “对付几个还好处理,但三十多个甚至更多,问题可就没那么简单。”另有人担心。 “何惧之有?按照我说的,通通打压下去,不听话之人留着有何用处?”有人坚持强硬路线。 全场的人口诛笔伐,都一致想要对付那些首倡收取贵族赋税的人。 毕竟自找的麻烦,活该做“出头鸟”。 税是该收的,但如果事先不通知,让他们措手不及,岂非不当人看待? 他们越过我们去执行任务,以为我们毫不知情? 群臣心里都窝了一团火。 “丞相,你如何看待这事?”御史大夫转向冯去疾,期待他的见解。 所有人安静地看着丞相,只要有他认可,便能给违令的人以处罚。 冯去疾眉头深锁,满脸皱纹纠结着,“他们虽然是小官,但现在人数众多,不宜轻易动他们。” “他们是九公子差遣的,动他们就是与九公子对抗。”这句话充满警告意味。 “你们敢与九公子对抗吗?万一惹恼九公子,只怕满门抄斩都不会是最后的处罚。”这更令人不安。 “可能情势如此,一旦开头,很难回头,除非……”说到关键冯去疾犹豫起来。 除非谁能杀了嬴夜,但这话他说不出口。 更何况让他去做?那简直是自取死路,灭三族的死罪! “除非如何,丞相你就说清楚嘛!”众人忍不住催促。 “说得对啊,别吊胃口了,有什么良策,赶紧告知!”不止一人催促。 “有什么好遮掩的,丞相,请明示!”其他人也附和,急欲知晓后事。 淳于越和御史大夫眼神闪烁,似有所领悟,但他们都谨慎地在众人面前保持沉默。 因为这牵涉之事重大无比,一旦泄露,就是图谋造反,后果不堪设想——灭族的死罪。 “咚咚咚~~”此时门口突然传来叩门声,顿时将众人的思绪打散。 他们都已经事先部署妥当,不容任何人接近这里。 然而仍能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大伙儿面面相觑,原本紧张的房间瞬间沉寂了下来。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一道嗓音: “诸位阁下安好,九公子有口谕传来。” “望所有在座之人,勿起对第一批纳贡者任何不轨之心,一旦查实,则立即处决无疑!” “另外,纳贡队伍家中驻军已撤离,如常运营。” “小子事务繁多,口谕已传达完毕,先行告辞了。” 随后是远去的脚步声,在门后渐行渐远。 屋内的人呼吸凝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正商讨着应给予初次纳贡者的何种惩处方式。 可没想到紧接着竟会有人通报九公子口信。 这表明他们一举一动都被置于他人眼皮之下。 但让他们稍感欣慰的是,这并未暴露藏身之处,被人发现也是不得已之举,若无此举,后果更是骇人。 众臣们的思维千差万别,思绪纷繁。 确认外面那人确实在离去后,他们小声讨论起来。 “看来是对那批人出手不再合适了啊!” “还未展开动作,九公子就派人来警告,这计谋难成啊。” “公然反抗圣意,此乃不明智之举。” “真难以置信,竟然撤兵了?” “这可是好事一个啊!” “参与纳贡的府邸一旦遭到军队包围,立刻就会撤离。” “家人看见家门被围,惶恐万分,唯恐受到连累被充公。” “的确,连近亲都寝食不安,仿佛利剑悬在头上,随时可能落下。” 如今局势变化如此之快,解除包围速度如此迅捷,让人思索是否需要自家纳贡:“或许这是唯一解救家人忧虑的办法……” 他们你言我语地议论。 此时,冯去疾内心紧张得像擂鼓一般,额上冷汗淋漓。 真是好险!要是刚才胡说些什么,怕是此刻己魂飞魄散。 那些话绝不可说,行为亦不可有,他深吸一口气,深知此处不宜久待。 他悄悄看了淳于越一眼。 身为儒家子弟众多的大团体,淳于越是他们最大的风险。 税率改革对他们来说打击最大,无异于以变相形式对自身施加压力。 冯去疾并不蠢,蛋糕固然美味,但他宁愿在不得不为时放手。 触犯禁忌的夷族三族之罪过太大,那是绝不可轻易尝试的危险游戏。 “同仁们,偷偷摸摸尚可行之以策,但光明正大地抗旨则万万不敢为之。” “现在的情况无可奈何,只有随波逐流,跟随大军去履行征税任务才得以存活。” “这件事没人去做还没关系,但一旦有人开了这个头,如果我们在完成使命上落后一步,那便是失职。 公子的责怪,场上没有人能轻易脱身。” “抱歉各位,微臣也不得不跟上大部队去执行税收征调工作了。” 冯去疾讲完后,起身向众人略作示意,转身离开。 看着冯去疾远去的身影,满室的大臣面面相觑,他怎能这般突然便离去了呢? “连丞相也撤了,我们该怎么办?” “这问题问我有什么用,谁能告诉我答案呀?” “真让人头疼啊!” 见到冯离去的形势,官员们都显得束手无策。 他们都转而看着淳于越。 “博士,丞相走了,我们接下来怎么行动才妥当?” “是啊,博士,请拿个定主意吧。” “哎,还真是乱世时节呢!” “这么说来,我们也应该跟着离开了吧?” 淳于越苦笑着摇头,深思熟虑。 他害怕被误解,万一不经意说些不妥之言,便会引来自身困扰。 一些心思灵活的大臣眼神变换,各自找个理由纷纷离席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