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行礼后,迅速去抓动物。 旋即,内侍一手提起只小白兔归来。 “把卢生手中的锦盒打开,取里面的金丹研碎喂给兔子。” 内侍接旨,伸手准备拿盒,卢生死死拽住,“这是我敬献给陛下的长生金丹,耗时九九八十一天才炼成。” “这炼制一颗丹药历经了多少艰难困苦,岂能供它等牲畜食用?!“ “这是在浪费丹丸!陛下,他们在争夺您的宝丹哪!“ 卢生可不愿这般失而复得之物落他人手。 他知晓丹丸之中的微妙之处。 人类短暂服用并无碍,但对于体型较小的兽类,实不可预知会产生何种后果。 然而,他高声呼吁,座上始皇帝秦皇仿佛毫不理会。 卢生此刻面色铁青,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以前那位对于丹丸近乎疯狂热爱的始皇帝,怎么会突然如此冷静? 是徐福炼制的丹丸更为优秀吗?他的丹丸就此被忽视,变得无关紧要?皇帝威仪地看了徐福一眼。 若是往日,他还真不愿轻易错过如此珍贵的丹丸。 然而,当真相揭晓,他已无那份兴致去追究。 “糟蹋丹丸?让这些牲畜糟蹋,要不让你们自己试试如何?“百官面露惊讶,不解皇帝为何会有此回应。 那位热衷丹丸之帝又去哪里了?丹丸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卢生怔住,始皇帝行事不合常规。 这情况并未按照他预料发展,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他炼丹之余从未想过食之,哪能随意担当起这重任。 “陛下,这一枚丹丸耗尽九九八十一天的心血炼就,臣怎敢妄为?” 他强调这份宝贵,绝非贪图。 始皇帝全不在意卢生的推诿,反而借机再度验证丹丸之效。 是不是每一颗丹丸,背后隐藏的都是一种毒药呢?这让诸多术士惊愕无比,皇帝今天的举止颇显反常。 太监强行自徐福手中接过精美木盒,从中取出金黄色丹丸。 这珠丸光泽璀璨,犹如真的丹丸般诱人。 但他们丝毫不加珍惜,径直使用工具将其碾成粉末,尽数塞进那只小白兔口中。 对此深有认识的卢生心中暗叹。 看着小兔吞下的破碎丹丸,不好的预感油然升起。 那兔子由太监放下后,殿中突然多了个活脱脱的生机。 在满朝文武的目光之下,小兔在大殿间欢腾游荡,一时兴起四处跳跃。 不久之后—— 小兔的动作明显变缓,麒麟殿内的气氛紧张凝滞。 约半个时辰后,只听见咚的一声轻响,兔子重重摔倒,倒卧地上。 接下来,四肢开始痉挛,口吐白沫,身躯渐失活力,这一幕震惊众人。 之前的兔子还在活泼蹦跳,然而瞬间就逝去了生命,死亡来得如此迅猛。 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卢生等三人身上。 卢生面色苍白,心知糟糕,兔子吃过金丹即亡,难道连他们都逃脱不了厄运吗?航海出行已成奢望,家眷甚至全族都将受到影响。 麒麟殿里的官员震惊不已,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才有人发出惊叹:“这就是方士所炼长寿金丹?怎么可能,兔子只是吃了不久就这么死了!” “一只小小的兔子刹那毙命,太可怕了!” “这是剧毒!是极度凶险的毒药无疑!” “天啊,难怪陛下身体日益虚弱,金丹竟是根源所在!” “方士之罪不可恕,他们竟敢杀害国君,哪怕灭族也不足以洗刷他们的恶行!” 大臣们情绪激烈,有的人忍耐不住,言辞激动中甚至向卢生三人发起攻击。 卢生等人虽试图反抗,但在李信和王离等将领的攻势下毫无还手之力。 贵族公子也有上前施加拳脚的想法,只是人群太拥挤,他们只好打消念头。 直到群情汹涌的喧嚣稍减,官袍破损的卢生等人已然认不清亲人面貌了。 “停止炼丹!”嬴政怒喝,皇帝威严的气息如同狂风暴雨般扫过朝廷,始皇帝强烈的统治力充盈整个早朝殿堂。 所有人都被震慑,感到呼吸急促,不由自主地鞠躬致敬。 始皇之怒的震撼,由此可见一斑。 片刻之后,大臣们鸦雀无声。 君主被方士欺骗,长久服用丹药,其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卢生,你们还有何话说?”卢生三人艰难地爬起身形,形销骨立,被痛殴至毫无抵抗之力。 衣衫破碎,狼狈不堪,几乎濒临生不如死的境地。 他们重新跪倒在地,不停地叩头致歉,头破血流也不敢停歇。 他们后悔不已,若早料到今日下场,如何敢劝说皇帝,恐怕早已逃离。 世上无后悔药啊。 “王离!”始皇帝下令,“前来领命。” 王离从人群簇拥中步入,躬身恭谨,等待命令。 “将咸阳城内所有术士皆斩尽!” “腰斩!五马分尸!凌迟!” “臣愿领旨!” 王离激动得浑身战栗。 他对这批术士早就不满。 他们仗着君主的宠幸,在都城内作威作福。 今天,他终于有了向百姓交代的机会。 如今得以扬眉吐气地挥舞刀剑。 王离一挥手,殿外待命的士兵如箭离弦,涌入室内,将卢生等人带走。 “陛下,饶命啊!” “陛下,小人再也不敢了啊!” “饶命呐!” “陛下,我冤呐!” 秦始皇眼神冰冷,敢挑衅他的,唯有死!连询问也省了。 他们几个术士绝难找到徐福的身影,连跑都没带上自己。 这里面恐怕别有蹊跷,但这已不在重要,日后若是再相见,再说其它吧! “蒙毅!” “臣在!” 上卿蒙毅匆忙上前站立,此时的君主盛怒之极,万般谨慎不可怠。 “昭告天下,术士罪无可恕,无论生死!” “顺便将赵高、李斯之恶行公之于众!” “微臣遵命!” 蒙毅退回发布命令,朝堂上下大臣心中惶恐万分。 帝怒之下,万人丧生。 殿门外传出卢生等人的绝望惨叫,响彻整个午夜,良久才归于寂静。 麒麟殿里的文武官员无不神色苍白,额角渗出冷汗却浑然不觉。 没想到王离将军竟在外即刻行刑,如此残忍的死刑方式——腰斩,那是极其折磨人的方式,活活断掉身躯。 即便是在想象里,想象着被腰斩的人,上半身挣扎,而那断肢无法移动的景象,都能让胆小者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