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香港，首先要搞到香港的身份证。” “然后收集各方面的情报，明年你要想办法给我弄张香港大学的交流函，让我能光明正大地去香港待一段时间。” “去注册一家公司，今后来内地投资会方便很多。” “今后你代表我巡视世界，一路上有人才可以试着招揽，方便的话，不妨从小开始培养，这样的人用着放心。” “香港现在正处于最混乱时期，从最底层的社团开始向上掌控，不仅不引人注目，而且容易很多。” “当然，我们要的是自己人，宁缺毋滥。” “上层的人，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试着培养，我们时间多，等的起。” “……” “记住，从今往后，你叫李李，是个香港人。” 1984年10月5日。 京海码头。 一道美丽的身影矗立在夕阳下。 身影的主人一头精致的大波浪卷发荡漾出无尽的妩媚，明艳的红唇燃烧出无尽的诱惑，一身港风打扮，小黑裙包裹出女人玲珑有致的曲线。 修长天鹅颈上悬挂的珍珠项链，加上耳垂上点缀的象牙耳环，让人看见都忍不住感叹好一朵人间富贵花。 马栓和高启强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这是他们认识的陈珍？ 两人看了两眼，很快低下头，不敢多看。 李李明白她今后的身份注定要和底下的人产生鸿沟。 距离营造神秘感，神秘会放大敬畏。 而她不需要人爱，只需要人怕。 看着夕阳逐渐落下，李李收回目光，朝两人伸手：“船票带来了吗？” “陈，陈姐，船票带来了。”在李李的气场压制下，高启强略显紧张地掏出船票，双手恭敬地递上。 “你们记好了，从今往后我叫李李，是个香港人，而我们之前没见过面。”李李拿过船票，挥手道，“回去吧，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 —— 六点钟，蛇船准时抵达港口，李李在所有人上船后，从阴影的角落转出。 “老大，好靓的妞。” 李李一路走来，摇曳的身姿看呆了甲板上的水手，就连桅杆上起帆的船工也差点掉了下来，更别说恍如色鬼转世的蛇头。 “大，美女，你也去香港投奔亲戚啊？” 蛇头舔着脸上前，本想直接叫大陆妹，又觉得不合适，最后改成了美女。 “偶系港人，这系船票，偶赶时间，快点开船。” 李李用流利的粤语催促蛇头。 听到李李说自己是香港人，蛇头皱了皱眉，又见已经无人上船，拍手道：“启航，走喽。” 上船之前，李李已经了解过，这趟船从六点出发，到香港要夜里十点。 波涛起伏的海面上，李李矗立船头，两指叼着女士香烟。 蛇头上前道：“李老板，马上到香港了，海上随时有水警巡逻，麻烦你把香烟灭了。” 李李瞥了蛇头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这人猥琐的姿态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殊不知背着她舔嘴唇，嗅空气，都被她清楚的感知到。 李李没说什么，把被风吹了一半的香烟弹到海里。 蛇头呼吸着空气里弥漫的香味，强忍心中蠢蠢欲动，试探道：“李老板，凭你香港人的身份，坐飞机回港不是更快，坐我们的船，真是委屈你了。” 李李淡淡道：“我的钱包被人偷了，身份证在里面，回港有急事处理，行程耽误不得，怎么？你们的船不正规吗？介绍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哈哈，正规，正规，我们的船当然正规了。” 蛇头打了个哈哈，还想说什么就被李李打断，“我喜欢安静，没事别打扰我。” “好好，我去后仓看看，李老板注意脚下，海上风浪大。” 李李孤身一人，而且长得这么漂亮，一路上强势无比，可越是这样，蛇头越不敢轻举妄动，怕自己惹到惹不起的人。 蛇头离开不久，一个打扮老土的女孩畏畏缩缩地上前，低着头，很是紧张的说：“你好。” “有事吗？” 李李侧头看了女孩一眼，显然这是个偷渡客，李李并不想多理会，她的人设是香港大老板，对内地人天然应该有距离。 “他们说你是香港人。”或许是感受到李李的冷淡，女孩连道，“其实我也是香港人，我在香港出生的，我妈说了，只要找到当年的接生婆，就能去政府办身份证了。” 李李不置可否：“所以呢？” 女孩道：“是这样的，我妈给了我三姨家的地址，你可以帮我看看在哪里吗？” “下船再说吧。” “谢谢，谢谢。” 晚上十点，船顺利靠岸，并没有出现岔子。 李李提着行李箱，走入漆黑的夜色，很快消失在他人的视线中。 “哎哎，那个香港姐姐呢，怎么走了？” 王港生在岸边转了几圈，只看到黑压压的人头散去，独留下她孤单一人。 蛇头靠过来，假装亲切地问道：“小妹妹，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大哥，你帮我看看这个地址怎么走，对了，上面还有电话号码？” 年轻的港生并不识人间险恶，很快被蛇头带往屋里，蛇头说帮忙去打电话，很快离去。 过了一会，蛇头回来一脸遗憾地说：“那边电话没人接，小妹妹反正你来投奔亲戚，不如以后跟我好了。”边说着边露出猥琐的笑容。 “妈的，总算可以开荤了。” 想到之前矗立船头的婀娜身姿，蛇头眼中冒火，彻底暴露丑恶的嘴脸。 “你不要过来，救命啊。”港生一时间吓坏了。 “嘿嘿，这里可没人，你就算叫破喉咙都没用。” 话音刚落，屋门被一脚踹开。 “姐姐，他是坏人，快救命。”港生看到进来的李李，连呼救命。 “李老板，你还没走，既然没走，那就留下来吧，老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精虫上脑的蛇头在船上还顾忌李李的身份，这会欲火上头，只想爽了再说。 李李面无表情，上前两步，一掌推了过去。 下一刻，蛇头双脚离地撞向身后墙壁，咳咳，血沫瞬间从嘴角溢出。 “跟我走。”李李看向蜷缩在墙角的港生。 “姐姐，他不会死了吧。”港生看蛇头瘫在地上抽搐，吓得腿软。 “放心，他死不了。” “哦，那就好。” 港生松了口气，她却不知道李李还有半句话没说，现在没死，不代表接下来没事，不出意外，蛇头会在三天后器官衰竭而死。 这天晚上，李李带着身无分文的港生住了酒店。 李李之所以回来，是想到当初的自己也曾孤身一人，也曾四顾茫然求救无方。 她想了个因果，求个心安，就当去寺里还了愿。 “起来了？先去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去找亲戚。” 第二天早上，港生听到李李要送她去三姨家，顿时高兴坏了：“谢谢姐姐。” 只是愉悦的心情没维持多久，在三姨家，港生见识了一地鸡毛的家庭琐事。 最后，她放下三姨给的两百块，只拿走了有关她出生证明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