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保安,到主管,再想想之前小姐妹口中的谣言。 那真的是谣言吗? 第二天就不见了的莉莉,她真的是回家了吗? 是不是又是一个被卖去异国他乡,活在其他人茶余饭后八卦故事里的人。 那么不听话的她呢? 是被抓回公司狠狠教训一顿,还是被投入风尘接待那些嫖客,亦或者也被做成那人彘,一动不能动地摆在台上供人观看。 “不,我要逃出去。” 陈珍握紧发白的拳头,“若是那样,我宁愿死。” 就这样,陈珍一边躲避着人群中搜寻她的目光,也物色能带她脱离危局的合适人选。 男女结伴的她不找。 男女结伴的大都是夫妻,哪怕丈夫愿意挺身而出,也会在妻子的劝告下止步,更别说那些托儿带口的家庭了。 上了年纪的单身汉,或者那些几个男人结伴,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她也不找。 她怕刚离狼穴,又进虎窝。 女人更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心地善良的她还不至于拖女人下水,更何况未必有用。 这时候,高加林和马栓进入了陈珍的眼帘。 “救命,救救我。” 高加林虽然一路思考,可余光也注意着周围情况。 他见有人匆匆跑来,一个侧身躲过,谁想那女的一个刹车,抱住了他的手臂。 高加林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 这时的火车站可乱的很,高加林第一念头是他碰上了做局的,第二念头才是有人遇险求教。 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高加林都不怕。 他低头看去,一张青涩又略感熟悉的脸印入眼底。 女孩如同受惊的小鹿,惊慌中带着哀求。 高加林指向不远处:“那边有巡逻的,怎么不向他们求教?” 陈珍摇摇头:“巡逻的不愿多管事,只会警告他们,外面还有人守着,就算被抓了,他们也会很快出来。” 高加林点点头,这个时代,这种事在龙蛇混杂的火车站司空见惯。 抬头看去,女孩口中的他们迎面而来,身前两人,身后也围上来两人。 被四个孔武有力的大汉包围,高加林神情淡定,马栓和陈珍却是神情紧张。 “你们干什么?我叫人了。”马栓语带颤音,看向不远处的巡警。 “小子,不要多管闲事。” 迎面两人其中一个,斜跨一步,挡住侧方视线,同时嘴上不忘发出威胁。 “滚蛋,好狗不挡道。” 不管这些人是真是假,高加林都没有时间和他们浪费,他掳开女人的手,径自撞向前方。 “t的……” 男人粗口还没说完,就被高加林撞飞跌倒在地,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那一脸惊讶的样子,像是想不通自己被个小白脸撞倒。 之前说话的人面色一变,伸手朝高加林的衣领抓来。 “小心。” 在马栓和陈珍惊呼中,高加林一巴掌扇了过去,啪地一声,那人也跌倒在地。 随后,高加林脚步一顿,双臂一展,撞向后方冲过来的两人。 手刀在两人咽喉轻轻一碰,冲来的两人就捂着喉咙蹲地咳嗽。 眨眼时间,四人倒在地上。 “走。” 在巡逻人员视线转过来之前,高加林招呼马栓离开。 陈珍愣了一下,也快步跟上。 —— “两张去京海的票。” 售票窗口,高加林递上钱。 “谢谢你们。” 说话的正是跟上来的陈珍,一路上,她已经连说好多次谢谢。 “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不用客气。” 确定女孩求救不是做局,高加林的态度友善了很多。 这种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车站有点乱,今后出门在外小心点。” 陈珍心不在焉地点着头,脚尖在水泥地上又是蹭又是磨,眉头也是锁了又锁,一副欲言又止纠结的样子。 最后看高加林两人收好票要走,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我逃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钱,可不可以借点钱给我?你们留下联系方式,我挣到钱一定还给你们。” 女孩的为难,高加林看在眼中。 只是这世上难的人太多了,他又不是圣母,不会上赶着帮人。 不过一点随手小忙,他倒是不介意帮忙。 高加林从兜里掏出钞票,数了一百递过去:“相逢有缘,江湖救急,一路顺风。” “谢谢,谢谢,你叫什么名字,我赚了钱一定还你。” 心情从忐忑到惊喜,再到感动,陈珍双手接过钞票,连连鞠躬。 “江湖救急,不用放在心上。”高加林摆摆手,招呼马栓离开,“很快发车了,我们先进去。” “嗯。” 看两人大步离去,女孩站在原地想了想,转身朝售票窗口道:“你好,一张去京海的火车票。” “这是跟上来了?” 火车站虽然人员喧嚣,可后方的声音还是传入高加林耳中。 很显然,那女孩追着他们来了。 “那女的有点像辛芷蕾,刚才又抓了我手,应该是哪部剧的角色,算了,跟上来就跟上来吧。” —— “你们好。” 候车室里,三人再次相遇。 之后排队检票,上车厢。 三人的车票前后顺序买的,位置自然挨在一起。 火车开动,经过聊天,高加林也终于知道对面的女孩是谁,又是为什么在车站被人追赶。 “不想这女的竟是《繁花》中的李李。” 李李这个时候还没改名,现在叫陈珍。 因为弟弟的自杀,她认为是父母害死了弟弟,所有离家出走来深圳讨生活。 李李背后的故事,初次见面当然不会告诉高加林和马栓。 不过结合陈珍这个名字,以及她从事的模特行业,加上酷似辛姓女明星的脸,高加林不用人说就知道了。 “走秀的时候,主管不让我们这些女的穿底裤,那些男的盯着光亮的地板,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却满脸猥琐,我不肯照做,趁着他们不注意偷跑出来的。” 陈珍语带自嘲,声音幽幽,大概突然意识到社会的残酷,却又不知道自己除了做模特还能做什么。 不经意瞄向高加林的眼睛,满是空洞,只是偶尔有一丝光亮在绽放。 “看来就是因为这次的事,让李李所在的模特公司萌生出卖她的念头。” 高加林恍然,若是没有他的出现,李李的结局肯定是被抓回去,然后和剧中一样。 这年头,初代资本大都充斥着罪恶和狠毒。 剧中,李李被好友出卖到澳门,未必没有模特公司插手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