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冉低头,“这是什么?” 季母笑着说,“后天有个画展,你有空吗?” 顾汐冉已经拒绝了去她家的邀请,如果这个还拒绝,就显得她不礼貌了。 她放下东西,双手接过来,“谢谢伯母。” “那后天下午三点,我来小区门口接你?”季母看着她。 顾汐冉点头,“好。” “那你快回去吧,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了。”季母一脸姨母笑。 因为在她的眼里顾汐冉现在和季江北就是同居的状态。 如果说之前在家里遇见她是巧合。 那么这次又在小区里看见她,她还买了很多生活用品,就足以说明,他们确实在同居。 不是巧合也不是自己瞎猜的。 顾汐冉听了这话好像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也没在意。 也许是自己听岔了,也许是她没说清楚。 “我送您。” “你拎着东西呢,不方便,你回去吧,司机在门口等着我,我自己走就行了。”季母瞧着她买的东西不少,看着挺重的。 她第一次见顾汐冉,觉得她很漂亮,感觉应该是那种每天都会花大量时间打扮自己,很爱漂亮的女孩子。 当然这不是贬义词。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但是今天看到她自己买东西。 而且都是生活用品,大多是食材和吃的。 又觉得她并不是只是长得好看而已。 还会生活。 也不矫情。 瞧着人挺踏实。 季幼言也就是她女儿,她才受不了娶个儿媳妇儿,也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家里有一个孩子就够了。 端庄稳重又懂得生活,是她喜欢的类型。 顾汐冉也不好意思先走,等季母走了之后,她才拎着东西朝着楼道里走去。 商时序站在电梯门口。 顾汐冉看到他,脚步顿住,她转身正欲走,却被商时序看见叫住。 “冉冉。” 顾汐冉只好停住,转过头表情冷淡地问,“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找起来不难。”商时序朝着她走来。 顾汐冉往后退了一步,“你别过来。” 商时序的身体一怔,表情受伤,“我们又不是敌人,你这么提防我做什么?” 顾汐冉坚决冷冽,“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她朝着电梯口走去。 不能因为怕贼,就不回家了。 商时序想要过来拥抱她,顾汐冉撇开,“你敢碰我一下,我立刻报警,到时候难看的是你。” 商时序浑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一般。 离婚后,她的决绝和冷淡,商时序体会了。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在闹脾气。 可是后来发现不是。 不管和谁在一起。 他都找不回从前那种踏实感了。 现在,他总觉的,自己没家了。 整个人都是一种‘飘着’的状态。 “冉冉和你离婚以后,我吃不好,睡不好,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了。”他深情凝望着顾汐冉,“这段时间以来,思念你的情绪,撕扯着我,折磨着我,我知道,我心里还有你,只要你肯回来,我们就能冰释前嫌,我不在乎你在离婚这期间,交往了几个人男人,我也不在乎你之前的恶语相向,只要你肯回来,我立刻和季幼言退婚,我们复婚,我再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工作,也可以,到我律所,你不用从头做起,我直接让你当正式律师,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琴瑟和鸣这样多好?” 顾汐冉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讽刺的冷哼。 “跟你复合没想过,复仇倒是想过好多种,昨天我还做梦,梦见你死了,你的摸样惨不忍睹,四肢残缺,五脏不全,我高兴的笑出了声音,醒来发现是一场梦,你知道我多失望吗?” 商时序的表情变了又变。 青白交错。 嘴角抽搐。 “如果你骂骂我可以解气,那你继续骂吧,我都接受。”商时序大概到现在,还看不清楚现实。 还以为只要他诚恳认错,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顾汐冉被他给气笑了。 “你笑什么?我不信我们离婚之后,你没伤心过,你没难过过没掉过眼泪,你别否认,我亲眼看到过,所以,我们不要彼此折磨了。”商时序语气笃定。 顾汐冉大方地承认,“离婚后,我是难过过,我难过我为什么会看上你,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我想明白了,是我自己眼睛瞎所以才看上了你,我也确实伤心过,伤心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离开你,在一条狗的身边呆了那么久?当然我也掉过眼泪,我哭是因为我终于搞明白了,你为什么喜欢吃屎,狗爱吃屎,是天性。” 这话有点脏。 商时序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 那是相当的难看。 他气的浑身都在颤抖,“顾汐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俗了?” “因为和你在一起过,所以变得粗俗了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不知道吗?”顾汐冉笑着回。 “你越是这样,是不是越能证明你在故意气我?”商时序怒急反而冷静了。 “你这么骂我,恼我,还不是你依旧在意我们的这段婚姻……” “我在乎你?”顾汐冉往上指了指,“我住的这栋楼有十八层,你从天台跳下来,你看我眨不眨眼睛,我但凡眨一下眼睛,我都承认我爱你。” 商时序骤然攥紧双手。 眸中血丝聚拢。 “你怎么不去跳?”顾汐冉嘲讽,“你跳了,我还敬你是一条汉子。” 啪啪啪…… 楼道里响起一阵掌声。 顾汐冉的目光寻着声音处看去,就看到季江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双手环胸斜靠在墙上。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听了多久。 看他的表情应该一丝不落都看到了都听到了。 商时序的表情彻底狰狞。 他是最在乎脸面的。 此刻,自己的难堪和狼狈,全部被人看了去。 “原来季律有偷窥的嗜好。”他咬牙切齿。 季江北直起身子,迈步走过来。 安静的楼道随着他的脚步声,竟莫名压抑了起来。 他皮笑肉不笑的晲了一眼商时序,“现在狗太多,我怕我女朋友被狗咬,自然得时刻保护着了。” 他从顾汐冉手中接过塑料袋,旁若无的抓起她的手,仔细看了看,“这么重的东西,以后不要自己提了,看看,手指都红了,我会心疼的。” 他低头轻轻在顾汐冉的手背上落下一吻,“亲爱的,我们走吧,这里空间太窄,我怕狂犬病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