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灶台是整个御膳房最主要的灶台之一。 周围工具齐全，火力也足。 对于做汤来说自然是比较理想的位置。 但是，对于文启来说唯一的缺点便是太高了。 由于年龄限制再加上从小有几分营养跟不上，文启个子本就不高。 而这个灶台为了放下更多的柴，建的比普通的灶台还要略高几分。 文启的身高不过略高于灶台。 莫说做饭，就算拿食材都颇有几分不便。 主管自然是故意为之。 将最好的灶台让给文启，既给了文启一个下马威，又不驳了太子面子。 所以当他说出请的时候，周围不少人都低声的笑道。 自然是在笑文启的身高。 路蕴涵眉梢挑了挑，明白主管是在故意使绊子。 他也并不想为了文启得罪整个御膳房。 便打算开口，让主管为文启换一个灶台。 只是他还未开口，没想到文启道了一声谢竟走了上去。 但他并没有立刻走向灶台，而是搬了一个木头垫在脚下。 这才勉强够的上灶台。 “这个灶台是不是有点太高了？不如我们换个灶台吧？”路蕴涵上前一步问道。 “无妨！”文启摇了摇头。 “此处通风极好，火能烧的很旺确实适合做汤。”文启笑笑。 “请先生为我准备食材吧！”文启向御膳房主管恭敬说道。 主管，你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文启的客气而有所缓和。 他随意摆了摆手，几名下人立刻会意。 快步去准备食材。 “在下还要为陛下准备晚饭，就先行告退了，路大人若是需要什么帮助，尽情吩咐下人就好。”主管向路蕴涵行了一礼，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路蕴涵也并没有多说，只是守在文启旁边。 “劳烦诸位开火了！”文启吩咐几位开火的下人。 几位下人虽然也能够感受到主管对此人的不满。 但毕竟是太子安排过来的人，自然也不能明显的偷懒。 冷水下锅，火很快烧了起来。 此时，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主管却不见丝毫踪影。 众人都低声的讨论着。 “你说这小孩儿什么来头？居然能让路大人亲自来送。” “切？来头？我看不会是江湖骗子罢了！” “你见过这么小的江湖骗子嘛？我看就是个臭要饭的！” “他还会熬汤？我看他连勺子都拿不起来。”众人吃吃笑道。 …… 讨论声此起彼伏。 虽然众人都是刻意压制声音。 但嘲笑的人多了，自然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浪潮。 即使是路蕴涵面对这种阵势都感觉到有几分不适。 正想开口训斥他们几句。 却发现文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此时食材已经端上了。 文启一只手摁着食材，一只手熟练的挥舞着菜刀。 眼神十分专注，丝毫没有受到周围人的影响。 路蕴涵无声的点了点头。 对文启的认可又多了几分。 毕竟小小年纪就如此定力，实属难得。 “哎呦！小家伙刀工可以！” 讨论声中不知有谁低声说了一句。 路蕴涵也朝着文启落刀的地方看去。 脸上的肌肉瞬间抽搐了起来。 文启落刀极快，几乎是瞬间就切好了菠菜和豆腐。 路蕴涵虽然不懂做菜，但对用刀还是有几分心得。 他发现文启落刀不仅快，而且准。 几乎每一刀长度都是相同的。 没有任何一刀是明显的切薄还是切厚。 “这刀法……！”路蕴涵简直瞠目结舌。 他也知道文启押送鬼刀到锦衣卫的事。 他当时就觉得蹊跷，如今细想莫非真是文启制服了鬼刀？ 若真是如此，文启可是当之无愧的鬼才。 一瞬间路蕴涵萌生了收徒的想法。 若能将这个妖孽收为徒弟，假以时日他说不定也好名扬天下。 但此刻自然不是时候。 周围人的讨论还在继续。 “刀工好有什么用？刀耍的好应该去参加武举。” “这里比的是烧汤。”一人不屑的说道。 “真不知道太子怎么想的，他就算真做出来了，当真敢让陛下喝吗？。” 路蕴涵见文启依然没有丝毫的分心。 于是也不在关注周围的声音。 只是守在文启身边，看文启烧汤。 不得不说，看文启烧汤实在是一种享受。 文启个子不高，在灶台上操作都有几分吃力。 但他始终有一种节奏感。 让人感觉游刃有余。 烧汤的时间并不算长。 文启只加了一点淡淡的佐料。 盖上盖子开始小火熬制。 “还以为多厉害呢，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我看他就加了一点盐，做出来的汤能喝吗？” “还真是家常的做法，估计是从小家里缺盐，少油。” 众人又是一声哄笑。 文启自然听得见这些闲言碎语。 但他没有做任何的回应。 一边闭目养神，一边默默计算着时间。 忽然他猛的睁开眼，一把掀开了盖子。 原本非常吵闹的御膳房忽然安静了下来。 即使说了一半的话，也咽回了肚子里。 因为香气实在过于浓郁，浓郁到没有人可以忽视的程度。 过了许久，御膳房的众人才反应过来，互相对视了眼。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一碗菠菜豆腐汤能做到如此香气四溢。 众人都在惊讶之余，只有一人眉头紧皱。 自然是御膳房的主管。 他说要离开不过是一个幌子，他一直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关注这里。 他此时的心情已经从不屑变成了愤怒。 他对食物的气味感知非常明显。 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文启熬制的这碗汤和他们以往做的完全不同。 可步骤上几乎看不出什么区别。 他始终想不明白文启究竟是如何做到。 但此时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路蕴涵将熬制好的汤交给太子。 否则一旦太子交给了皇上，那不就证明他们无能吗？ 他急忙跑下楼去。 换成了一副笑脸。 “文启小兄弟这么快就做好了？” 文启看见主管出现并不惊讶，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御膳房的规矩是做好的菜要让我试一下，才能呈上去。” “请便！”文启淡淡道。 主管眼神示意，立刻有人上前为他舀了一小碗。 他舀起一勺放在口中，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充盈在口腔。 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喝过的最好喝的汤。 但是，他已经想好了，无论味道如何他都要吐出来。 为了保住这份工作。 忽然，门外响起了宦官尖锐的通报声：“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