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平的话,金明玉是赞同的。 周仓是西康有名的老法医,他也调查过,据他判断,此人被收买的可能性极低,几乎为零。 加之,昨晚他刻意安排,退一万步说,哪怕周仓有问题,也没有足够时间动手脚。 否则,稍微一查就能发现。 事实证明,周仓昨晚凌晨离开家,直奔警队。 抵达实验室之后,不到一分钟,便离开实验室。 这麽短时间,根本不可能做什麽。 加之一个小时前,他与唐平亲自去到警队实验室,就在里面又对比过一次。 结果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沉默几秒,金明玉还是不死心,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样品在之前,就已经被掉包?」 唐平苦笑:「金大哥,看来我们都犯了一个错,先入为主」 见金明玉不说话,唐平轻叹一声:「其实,自那件事发生之后,我也是这样,认定吴影就是幽灵。 所以这段时间,一直跟着他。 但对比结果出来的一瞬间,我突然发现,我貌似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那就是,先入为主。 你我都清楚,身为警察,一旦主观认定谁是凶手。 那麽,无论对方有罪丶还是无罪,我们都能找到很多细节,去佐证我们的猜测。 以前上警校时,导师三令五申,要求我们不能先入为主,否则很容易冤枉人。 当时我以为,这样的低级错误,我是不会犯的。 可如今再看看,害!」 又是长久的沉默,金明玉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可是,如果吴影不是幽灵。 那麽,毒素当时是怎麽进入大楼的?」 「这个问题,我也是昨晚才想明白。 尽管怀疑自己人不对,但从逻辑上讲,携带毒素进入大楼,还有可能是警队自己人」 「你说的有道理,但并不能排除吴影的嫌疑。 我依旧认为,他是幽灵的可能性,非常大」 见金明玉观点笃定,唐平也不再劝,而是说道:「不管怎麽说,至少董仲书可以排除嫌疑。 这点,应该没问题吧?」 闻言,金明玉不置可否,既不肯定丶也不否定,转移话题道:「不过你刚才所说,的确有可能。 警方内部有问题,这几乎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警队内的人,也需要一个个调查」 「随你吧,反正我现在已经不是警察,如果需要帮忙,我会尽力配合」 两人又聊了会儿,唐平起身告辞。 而金明玉,则是独自坐在那里,低眉沉思。 许久,他叫来副手。 「小斌那边,让他继续盯守,我总感觉,这个吴影应该就是幽灵。 至于那个董仲书,派人跟几天,如果没问题,就把人撤回来。 警队那边,是时候来一次彻底的调查了」 「好」 …… 下午放学,吴影刚回家,就准备给唐平打个电话。 今天一天唐平都没有出现,这让他有些担心。 主要吧,车还在,人却不在,吴影担心唐平遇到意外。 可不等他拨打出去,房门就被敲响。 顿时,吴影快步来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当看到是唐平,暗自松了口气。 唐平依旧面无表情,大步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紧接着,伸手指向对面:「你不是想跟我聊吗? 那好,今天咱们就好好聊聊,把话说开。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证明自己不是幽灵?」 见状,吴影有些诧异,但唐平愿意跟他聊,这是好事儿。 于是乎,也不废话,立马坐到唐平对面。 「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 而你,又为什麽这麽认定?我是幽灵」 吴影满脸疑惑,眼中甚至带着点委屈。 唐平冷着张脸:「明知故问」 话是这麽说,但依旧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许久。 听完唐平叙述,吴影微微有些愤怒,立马起身走进卧室。 没过两秒,又走了出来,将身份证放在唐平面前。 「我是孤儿,长这麽大,没真正过过一次生日。 常年下来,也就不怎麽在乎。 可那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想跟好兄弟聚聚,但是没想到丶丶丶哼!」 唐平拿起身份证,出生日期那栏,确实写着12月28。 加上吴影这番话,唐平只感觉心中一酸,很是愧疚。 不过,他强行忍住情绪,淡淡说道:「可这也太巧了吧」 「巧? 唐平,我去警队,可是你叫我去的。 按照我原本的意思,是想请你来家里」 吴影声音稍微提高一些,似乎有些激动。 听闻此言,唐平摸摸鼻子,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他脖子一梗:「可毒素你怎麽解释?」 这话都把吴影气笑了:「我为什麽要解释? 唐平,你难道真想不到吗? 携带毒素进大楼,你们自己人,岂不是更方便?」 额。。。。 好吧,这话又把唐平说的哑口无言。 见唐平不说话,吴影越说越气:「实话说,就因为这?你就认定我是幽灵。 唐平,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说真的,我是一头雾水,简直莫名其妙!」 唐平很想说,当然不止这点,我早就怀疑你了,还试探过很多次。 但这话不能说,会显得他多疑丶卑鄙。 心虚之下,冷着脸站起:「如果冤枉了你,后面我会道歉。 不过,现在我依旧怀疑。 我需要安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咱们先不要见面。 等我搞清楚一些事,到时候再说」 说完,大步走到门前,开门离去。 等唐平离开,吴影神情一变,摸摸鼻子,有些尴尬。 「这麽欺负他,老师不会怪我吧?」 不过随即又露出笑意,他相信,此时的唐平,哪怕依旧怀疑他,但没有那麽确定了。 对他来说,这就是好消息。 除此之外,还有个更好的消息,那就是,跟屁虫终于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