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第一户人家,是一栋砖瓦小院子。 见院门没关,六子与二虎,便直接走了进去。 刚进去,就看到一个老者,正坐在屋檐下,端着碗面,一边吃饭、一边听收音机。 那模样,还挺悠闲。 见有人进来,老者望向二人,很是好奇。 “老丈你好,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老者似乎很有礼貌,见两个陌生人,也不排斥,颇为好客。 只见他急忙放下碗筷,招呼两人入内,并给两人倒上杯水。 直到三人各自落座,老者才笑眯眯问道:“小伙子,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我们是警察,今天过来,是想找您打听点事儿” 说着,六子递出警官证。 老者也不伸手去接,表情神态没什么变化,很是淡然。 六子一看就猜到,这老者,恐怕不是普通农民。 事实上也是,老者以前是镇政府主任,如今退休在家。 家中子弟,不是官儿、就是商人,可谓附近十里八村最辉煌的一家人。 但老者妻子死的早,后辈都在城里,老家就他一人,有些孤独。 “不用看。 小伙子,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请问,陈艳茹老家,是在这里吧?” 闻言,老者先是一愣,似乎在思考。 没过几秒,轻叹一声:“这都是命啊!” 听老者说这话,六子与二虎,很是不解,纷纷露出疑惑。 见状,老者摇摇头:“其实很久以前,我就猜到,陈家姑娘,也许会误入歧途。 如今一看,哎” 见二人依旧不解,老者也不急着解释,反而问道:“进村儿时,那栋小别墅,你们都看到了吧?” 二人点头。 “那里,就是陈艳茹家。 陈家人封建,重男轻女。 陈家姑娘上面,有三个哥哥,她是老幺。 从小到大,家里好东西,都是给三个哥哥,这丫头日子过得苦,书都没读几年。 年仅15岁,就被逼着出去打工。 每个月,还必须给家里上交生活费” 说到这里,老者换了口气:“我是真不明白,陈老头夫妇,究竟是怎么想的? 都是自己的骨肉,何必这样呢? 我记得是十几年前吧,那时候,陈家姑娘认识个小伙子,两人都准备结婚了。 可那时候,家里逼她,必须给家中老大买套房。 否则,就不准她结婚。 结果不出预料,事情黄了,陈家丫头因此离家出走。 直到三年后,她再次回来,给了家里一大笔钱,并与家人断绝关系。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那栋别墅,便是用买断亲情的钱建起来的,每次看到,我都觉得刺眼。 你们知道吗? 当陈家丫头最后一次离开时,她说,李叔叔,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当时她的眼神,很麻木,没有光。 哎!” 老者说不下去了,连连叹息。 听到这里,六子终于明白老者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陈艳茹的经历,导致她很有可能走向黑暗,误入歧途。 …… 与此同时,两姑娘这边,某二层楼房客厅。 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正骂骂咧咧说着:“陈家那三兄弟,没一个好东西,好吃懒做、不讲信用,还爱占小便宜。 陈家老大欠我一万块,都过去五年了,到现在还没还呢、、” 见男人话题越说越偏,廖小易赶紧打断:“那个,刘大哥,关于陈艳茹,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被这么一打岔,男人这才停止抱怨,稍微回忆,将头往两姑娘方向靠了靠,贼兮兮的。 “当时陈艳茹,之所以在短短三年间,就挣到那么多钱。 是因为,她出去当小姐了” “真的假的?” 孟楠楠皱眉。 “当然是真的。 隔壁村儿,有个名叫xxx的女人,以前也是小姐。 听她说,当初就是她带陈艳茹去沿海,然后当小姐挣钱。 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 这件事儿,很多人都知道” …… 下午四点左右,四人离开村子,准备回去。 该问的,都已经问了。 该知道的,也基本打听清楚。 路上,两姑娘情绪复杂,有些沉默。 许久。 廖小易叹息:“她好可怜” “是啊,我都不敢想,如果我的家人这么对我,我会变成什么样” 孟楠楠跟着叹息。 “可这不是她成为人贩子的理由” 六子一向理智,沉声道。 没错,直到此刻,基本可以确定,陈艳茹就是隐藏人贩子。 虽说并不绝对,但八九不离十。 二虎接话:“嗯嗯。 虽然她可怜,但也不能伤害别人啊,这不对” 过了会儿,孟楠楠停下脚步,望向六子:“能不能给她个机会?” 六子摇头:“这不是我能说的算的,需要看情况。 如果她作恶不多、罪孽尚轻,法律会给她机会。 可反过来,如果她罪孽深重,谁都救不了她。 楠楠,你要明白。 我们不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去为受害者、以及家属做决定。 除了他们,没人有资格说宽恕,律法都不行!” …… 回到西康的时候,已经快要天黑。 两姑娘已经没了当校园侦探的兴趣,怀着复杂心情,回到宿舍。 而六子与二虎,则是直奔陈艳茹家。 晚上九点。 “咚咚咚” 随着房门打开,陈艳茹满脸疑惑看着二人:“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六子面无表情亮出警官证:“警察” “刷!” 瞬间,陈艳茹脸色惨白,身体一软,直直瘫坐地上。 十分钟后。 陈艳茹坐在沙发上,终于平复过来,只不过,脸色依旧很白,眼角挂着泪。 “我们为什么找你?你应该知道。 多的我也不说,自己交代吧” 六子语气低沉,直直盯着陈艳茹双眼,眼神锐利。 别说,还真有些老警察气质。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我不想的。 可是,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呜呜呜” “好好说! 把你做过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一遍” 接下来,陈艳茹开始说自己的故事。 故事很长,大概如下: 自从与家人断绝关系后,她去到外省,没有继续当小姐,而是准备开启新生活。 然而,由于长期缺爱,加之缺乏判断力,总是遇到人渣。 第一个男友,把她当玩具,还为此堕过胎。 第二个男友,是个瘾君子,也正是因为这个男友,让她接触到了人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