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离：“？”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季离没在意这个小插曲： “行。” 俩人换位，你一下我一下，边聊边开始投飞镖： “所以血梭团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就是我准备要和你说的，既然现在你也算加入特管局了，有些事情也能告诉你了……” 阎玺羽说着，似乎有点走神，手上的飞镖一下抛到了季离的靶子上。 老登一乐：“这分算我的。” “那也是我投的。”阎玺羽又拿出一个小飞镖： “过几天有个很重要的事情，加上特调科的事件导致人手不足和人员分配的问题，血梭团那边我们被上面要求强制撤掉了监控。” “撤掉了？”季离眉头一皱。 “嗯，抱歉。”阎玺羽挽了下耳边公主切，红眼垂下眨了眨： “我跟第六科的科长大吵了一架，那老东西……啧，我迟早要把他弄下去。” “你在我面前说这话合适？” 季离之前一直觉得酷妞儿性子比较淡，还是标准的警队小领导性子。 今天又是偷偷骂署长又是要干翻前领导的，倒有点儿叛逆的味道。 “随便你打小报告，我不在乎。总之被迫撤掉监视之后，我们只保留了必要的线索，已经通过内部系统发给你了。” “等到最近的大事结束，我也会重启调查，这部分你不用担心，但是特管局内，你不能随意行动，局外的话就无所谓了。” 季离点了点头，算是勉强接受这个结果。 阎玺羽的意思是，如果季离急着想要动手，在特管局之外，可以以闪街干员的身份拿这些特管局的情报去追查血梭团。 但如果他没那么着急，或者说目前血梭团对他的威胁暂时不大的话，可以等到之后阎玺羽重启案子再一起解决这件事情。 血梭团对他来说是个屁股后面的麻烦，肯定是要解决的，也算是他这次加入特调科顺手要完成的事情之一。 有情报和线索保留，比自己一头抓瞎要好。 只是没想到变动会突然这么大，让阎玺羽不得不放弃她一直追查的案子。 俩人说着，阎玺羽手一抖，飞镖又丢到季离的那边去了，季离瞥了她一眼： “故意的是吧，别往我这来了，你少两次分了已经。” 阎玺羽沉默了一下，又往季离那扔了一发。 季离：“？” 这姑娘是有手欠的毛病？ 他继续道：“所以是什么大事情，要让你们把手头的案子都丢掉。” 阎玺羽也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回归主题：“巡礼日，也是接下来的工作重点。” “稳定倒影世界那个？”季离听过这个字眼。 季离记得自己刚来这个世界那会儿，有段时间在闪街上疯狂冲浪收集基本信息，有见过“巡礼日”相关的内容。 要说到巡礼日，就不得不提到现世中恶异作乱的情况。 虽然季离在闪街的第一个委托就去了比较特殊的白羊学院，第二个委托直接来特管局当条子了。 但在现世的社会中危害最为频繁的，还是寻常的恶异作乱。 恶异入侵分为两种主要情况： 一种是像白羊学院的恋爱小子那样被腐化。 另一种是已经存在于倒影世界一定时间的恶异，流窜到了现世。 有一种灵魂心理学说认为，这种情况的根源是因为里世界对另外两个维度的红辐影响。 也就是说，正因为有持续不断的微量红辐影响，会导致人之灵更容易被腐化，消极情绪滋生增长，以及倒影世界流窜现象增加。 这一整个逻辑链条，被这一学说称之为【异度渗透】。 指的是来自里世界的红辐朝着现实世界和倒影世界一丝丝渗透进来，不断影响着两个维度。 这个学说正是提到“里世界是由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恶意形成的”的灵魂心理学派。 他认为现世人之灵集体潜意识的恶异生成了里世界，而里世界又反过来渗透现实世界，导致不断熵增，一切都会不断恶化。 而要遏制这种名为【异度渗透】的熵增情况，就需要制造“人之锚”进行“巡礼”仪式。 巡礼仪式进行的那天，则被称为巡礼日。 这是季离了解的信息，但他并不知道巡礼仪式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所谓人之锚，就是一个可以消解一定区域内异度渗透的人。” 阎玺羽解释着，又扔了个飞镖到季离的靶子上： “这个人必须要能让人之灵感觉到安心和宽慰，甚至他的出现本身，都能助长积极情绪的增长……” 季离神情一动：“明星？” 阎玺羽点头：“新罗之所以靠娱乐业逐渐立足，的确有很大比重考量到刚从亚联分离出来的时候，缺少人之锚的问题。” “可以说，那些女团本身就是被批量制造出来的人之锚。” 亚联就是亚洲联邦。 “用于激发人之灵的积极情绪，从而抵消异度渗透的影响……真是骚操作。” 季离看准阎玺羽继续往他靶子上掷出飞镖的一瞬间，抬手一标竟然将其撞回她自己的靶子上。 同时自己的那枚也成功钻入靶心，顿时一笑： “所以，巡礼日那天能看小妹妹上台跳舞了？” 阎玺羽猛地瞪了他一眼，捏着飞镖不动了： “你也没多大。” “虽然说娱乐明星的存在的确可以作为人之锚，但他们只是作为恒定手段。一个城市的巡礼日没有那么简单，你应该已经听过‘第三市长’的名头了？” 季离点了点头，随手掷出飞镖，阎玺羽双目一亮就给他打飞了出去，不过没有季离那样两镖都中的效果。 他摊手： “技术不到位啊。” 阎玺羽倒是看上去莫名舒坦，轻哼一声：“没跟你比。” 季离道：“我知道第三市长，第三类接触防卫队的其中一个职能就是保护第三市长吧。” 季离在三个老哥给自己开条件的时候稍微了解了一下： “所以其实第三市长就是一个城市特定的人之锚？为什么叫第三市长？” “因为和恶异的接触被划为‘第三类接触’，同时一个城市有正市长和副市长，那剩下一个自然就是‘第三市长’了。” 阎玺羽简单解释了一下后，继续道：“巡礼日那天，‘第三市长’会在城内按照特定的路线巡回，这是一件大事。” “到时候不仅会有人之灵集群观摩，巡回路线也很长，所以警局要负责道路清扫，第三类接触防卫队负责密切保护‘第三市长’。” “特管局，也就是我们，则负责危险排查，人员变动的原因也和这个有关。” “特调科的组建呢？看起来可不像是刚好和巡礼日撞上了。”季离说着，再度掷出飞镖，阎玺羽眸光一闪就给他打掉： “我也是这样想的。” 阎玺羽没在这个话题上深入，显然有些忌讳。 菲林那边没有透露太多关于特调科组建的事情，只说是闪街和特管局之间博弈后的结果。 李哲光那边认为合作的导火索是追查可能存在的“捕食者”。 至于阎玺羽这边，似乎又有了新的不同方向。 不过两人暂且都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究，毕竟他俩也没有熟到可以随便交换情报的程度。 “基本就是这些了，巡礼日的事情正好可以给你积累绩点，想要换东西的话，可以直接找我们的军需官。” 酷妞儿指了指角落里一个正在看着电脑的光头男人。 “至于后续的日常行动安排和特定的行动规划，由我亲自给你发放。” “后面你可以去找那个人了解具体情况，我们的隐网负责人。” 阎玺羽指了指不远处坐在一大堆屏幕后的青年，那人有些黑眼圈，皮肤很苍白，但眼睛很有神。 “基本的情况交接就是这些了，现在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午饭的时候了。” 阎玺羽拿起手机看了眼，然后划到通讯簿，对季离小声说道： “工作时间在外部用餐只能去几个指定的餐厅，不然会被视为违纪，具体的情况这里的人都知道。” “今天算你入职第一天，大家可以一起开个欢迎会熟悉一下，我来订餐……” 话音未落，不远处一直在偷瞄的眼镜小哥猛地抬起手来，声调拔高： “头儿！订新乐福那家！” 阎玺羽刚点上“新乐福”餐厅电话的手顿时僵住，红色的眸子狠狠盯了眼镜哥一眼： “不是说有新人来了就必须要奢侈，花的钱都是大家的经费。” 然后冷冷甩下一句： “今天吃食堂。” 接着收起手机，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季离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满头问号。 这时，眼镜小哥讪讪地走到季离身旁： “那啥，她刚才是不是准备打订餐电话的……” “你们老大有精神分裂？” 眼镜哥神色一变，拉着他低下头来： “草，别这么说，待会儿裴泰宇那家伙听到铁定要打小报告。” 他指了指角落里的黑眼圈精神小伙儿，就是阎玺羽刚刚给季离指的那“隐网负责人”。 “他是头儿一手提拔上来的，平时就喜欢打小报告……来来来我偷偷跟你说……” 被拉到角落里听过眼镜哥的一番解读后，季离的表情有些微妙—— “反骨？” “也不是反骨吧……”眼镜哥挥了挥手，“怎么说呢……总之她就是这样的，正经事儿上倒是很懂分寸，但是平时吧……” “就挺叛逆的，说东往西，说西往东……刚刚我也是一下子急了，其实平时稍微注意一下，不要让她觉得咱们在‘命令’她，就挺好说话的。” 季离想到刚才阎玺羽跟自己换靶子的事儿，还有丢飞镖的事儿，好像还真是这样。 “有点儿意思……” “怎么说，哥们儿，我带你去食堂？” “你们先去吧，我还有点事儿。” “哦……”眼镜哥突然搓了搓手，脸上泛羞涩，“那个……金干员跟你是什么关系？” 季离顿时凝视向对方，双眼一眯： “我老婆。” 眼镜哥一下子如同老了十岁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