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缓缓流逝，不停地会有人上厕所。 海瑞开始有些忐忑了，一直没有线索，让他坐立不安。 李修文抬起了头，笑着道：“时间差不多了。” 不确定是不是一场阴谋的时候，贸然出手是不明智的；太晚的话，消息传不出去，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话音刚落，罗苍就急匆匆地去上厕所了。 海瑞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对李修文又高看了一眼。 不一会儿，秦怀玉就走了过来，小声道：“公子，有发现。” 罗苍还是非常谨慎的，只是在墙角处写下了几个符号，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没事儿，你们只需要注意下其他人进厕所的时间就可以了。”李修文不需要破解密码，只需要跟着接头人就好了。 海瑞默默地点了点头，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罗苍回去不久，孔杰就跑了过来。 李修文知道他不是接头人，只能再次等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进入了厕所。 “任思雨，你去跟着吧。”李修文想了想，嘱咐道，“注意安全！不管最终结果如何，都要安全的回来。” 任思雨不善于表达，直接走了出去。 海瑞看着他皱了一下眉头，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彻底颠覆了对他的看法。 能做出千古流传之事，揭穿鸠摩罗的阴谋，把钱财捐给了福田院，关爱下属，这哪是一个纨绔子弟能够做到的。 纨绔子弟都是这个标准的话，世上的纨绔岂不是越多越好？ 李修文并不知道他的想法，而是担心任思雨的安全，任九和轻舞哪一个都不是好对付之人。 秦怀玉身上有伤，实力最多能发挥个五六层，留在他身边是最合适的。 “公子，思雨姐姐要去做什么？”云儿也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修文叹了口气道：“有人想要对轻舞小姐不利，我派人去保护她。” 云儿正给他倒水，听到后手哆嗦了一下，茶水洒到了外面。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过去了。”李修文怕她胡思乱想，安慰道，“我们晚上一起去找她。” 云儿没有办法，看来他一眼就离开了。 “她可是轻舞的侍女，你真的想把她留在身边？”海瑞在宦海生涯几十载，对官场还是非常了解的。 李修文也知道这件事情瞒不过众人，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名天真善良少女就这么死去吧，在宁国重生了不假，他思想并未完全转变过来。 他不是神，救不了所有的人，可他想要尽可能地帮助身边的人。 海瑞知道他这么做没错，再次看向他的时候，依稀间从他身上看到了太子的影子。 帝王本是无情家，他有情有意，这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晚上还有事情要做，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李修文往后一靠，闭着眼睛假寐起来。 海瑞也知道晚上事关此次叛乱的成败，可他没有心思，依旧思考着有没有什么漏洞。 天渐渐暗了下来，任思雨也赶了回来。 “公子，我没有探得光复会余孽的具体位置。我在城外的康家庄外抓住了探子，可惜他嘴硬，当场就自杀了。”她跪了下来，主动请罪道。 “这不是你的错，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李修文笑了笑，并未责怪她。 任思雨这么做，也是他授意的。 李修文完全可以在第一时间抓住探子，逼问他有关光复会的下落，就是担心他会自尽，所有的线索就断了。 任思雨若是一直跟着到底，万一被任九他们发现，岂不是暴露了，还有可能让她遭受危险。 李修文思来想去，最终让她在关键的时候出手。 任思雨没有辜负他，只是结果有些不尽人意。 夕阳渐渐落下，秋天本该是凉爽的季节，今天显得有些闷热。 李修文走到门口，缓缓的开口道：“看样子应该是要变天了。” 海瑞似乎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快步向另一个房间走去。 “几位大人，得罪了。”他抱了抱拳，朗声道，“来，上酒！” 话音刚落，就有人抱着一坛酒和几个碗走了过来。 乔治皱了一下眉头，出兵前饮酒，这可是大忌！ “每人一碗，算是我给你们践行了。”海瑞一饮而尽，端着碗看着众人。 一碗酒而已，就算是不会喝酒，也不至于喝醉。 这儿都是官员，平常的应酬肯定免不了，酒量大小不同，反正一碗肯定是没事儿的。 熊楚墨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平常喝酒和喝水差不多，这点酒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光复会的余孽都在扬州城外十公里外的康家庄。”海瑞从众人身上扫过，朗声道，“祝你们旗开得胜，我和几位在这儿等你们胜利归来。” 乔治和孔杰这些文官肯定是不用去的，他们的速度太慢，反而会拖累了行军速度。 罗苍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他们真的知道光复会的住址。 幸运的是，他已经把消息传递了出去。 “是。”熊楚墨拱了拱手，回答道。 熊楚墨别的方面不行，带兵打仗这方面是没有问题的，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成了昭武校尉。 事不宜迟，他们也不耽误时间，直接带着队伍开拔。 天已经黑了，街道上并未行人，行军速度自然很快。 熊楚墨坐在马上，脸色严峻，任谁也看不出他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 “大人，保重！”高晨心中不舍，还是骑上了战马。 罗苍看着这一幕皱了一下眉头，骑马走到了队伍的后面。 “几位大人，天色不早了，你们是回家休息，还是留在衙门休息一下。”海瑞看着绝尘而去的军队，笑着问道。 乔治年纪不小了，头发花白，却显得格外精神，朗声道：“回去也睡不着，索性就在大人这儿叨扰一晚。” 消灭光复会可是大功一件，就算是吃不了肉，喝点儿汤也是好的。 能够走到这一步的都是老油条，这点儿道理岂能不明白？ 海瑞岂能不了解他们的心思，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长夜漫漫，我让厨娘做几个小菜，几位大人小酌几杯。”海瑞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道，“我年纪大了，要回房休息一下了。” 他是京城来的，和大家都不是很熟，坐在一起也放不开，他的离开正符合大家的心意。 “大人这段时间确实辛苦了，下去休息一下吧，这儿有我们看着就行了。”乔治是扬州刺史，这话让他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海瑞转身走了出去，笑着道：“几位大人，请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