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文无奈了，轻轻地踢了秦怀玉一脚，冷着脸道：“去，快点儿去烧火。” 秦怀玉拭去了脸上的泪水，过去烧火去了。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悲哀，皇权至高无上，哪怕让你去死，你还要去亲自烧火。 海瑞怒火中烧，恶狠狠道：“你竟然如此草菅人命，我必将联合其他御史参你一本。” “参什么参？”李修文冷哼一声，问道，“我让他帮我烧火，有必要参我嘛。” “你，我……”海瑞瞬间冷静下来了，拱手道，“殿下，我为之前的言行向你道歉。” 李修文知道他用心良苦，自然不会给他一般见识，摆了摆手道：“你也去帮忙烧火吧。” 秦怀玉原本在烧火，听到这儿之后，腰杆瞬间挺直了。 李修文想了想，还是要找人做实验的，自己这些人可不行，还得另找他人才行。 “公子，您在想什么呢？”秦怀玉得知自己没有危险了之后，状态又恢复了过来。 海瑞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拱手道：“殿下，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去牢中找几个死刑犯……” 他是文人不假，却没有一般文人那么迂腐，做事情也有自己的一套思路。 宁帝选择让他主持此次的扬州暴乱，这也是对他的肯定。 “那好吧。”李修文想了想，都死刑犯了，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秦怀玉现在的心情很不错，把火烧得旺旺的，也不觉得热。 “火不用烧那么旺，慢慢地烧就行。”李修文又不是真的要把油锅烧开，他只是想用硼砂测试一下。 不一会儿，海瑞就让手下带过来几个死刑犯。 “嗯？”李修文皱了一下眉头，原本以为死刑犯都是凶神恶煞的，没想到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 他站在中间，被几位大人挡着，如果不注意，根本就注意不到他。 他知道海瑞绝不是那种草菅人命的昏官，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我现在要你们帮我一个忙。有可能会死，如果不死的话可以给你们减刑，甚至可以饶你们一命。”李修文想了想，还是想让他们自己选择。 海瑞看了他们一眼，呵斥道：“这是大人给你们的一条活路，还不赶紧谢谢大人。” 在死亡面前，难免会退缩。 “人死鸟朝天，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一个络腮胡冷哼了一声，道，“在这之前要满足我的一个要求，我想吃一顿好的。”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李修文自然不会拒绝。 “我，我也想参加。”那个小孩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怯生生的道。 海瑞愣了一下，转过头问道：“嗯，是不是搞错了，怎么还把一个孩子带上来了？” “启禀大人，他是我们前些时间在平叛的现场抓获的。”高晨抱了一下拳，回答道。 李修文觉得有些奇怪，挥了挥手就让士兵把其他犯人带了下去，只留了络腮胡和小男孩。 他走到跟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曾参与了暴乱的行动？” 小男孩点了点头，双腿直发颤，可见他真的非常害怕。 李修文见他没有喊冤，直接忍了下来，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为什么要参与暴乱？” “我叫小石头，今年十二岁了。”小石头声音有些哽咽，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 就在此时，有人端着饭菜上来了。 络腮胡也不管其他的，筷子都不用，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小石头转过头悄悄地看了一眼，偷偷地咽了一口口水。 李修文把一切看在了眼中，笑着问道：“你告诉我为何参加暴乱，我也让人给你做一份吃的。” “有人告诉我只要去了就给我钱，我娘生病了，她需要用钱看病。”小石头说到这儿的时候，声音明显地低了下去，情绪也变得低沉了。 李修文叹了口气，这就是社会底层的悲哀，他却无能为力。 “海大人，你派人去核实一下吧。”他看了一下小石头，摸了摸他的头道，“只要没有撒谎，你不会有事儿的。你娘的病怎么样了，吃完饭我给你找大夫……” “大人，我不饿，您能不能现在就去帮我娘看病。”小石头立刻跪了下来，乞求道。 百善孝为先，李修文眼眶有点儿泛红了。 “殿下，这件事情我去处理吧。”海瑞主动把事情拦了下来，总不能这点儿小事儿也要麻烦他吧。 李修文还有事情要做，也相信他不会欺骗自己的，也就没有再管。 海瑞离开之后，他便走到了大锅之前。 “公子，要不要在加一点儿火？”秦怀玉眼看油温还不算很高，问道。 李修文摇了摇头，油温应该有四五十度了，直接把硼砂扔到了锅中。 原本平静的锅面瞬间变得沸腾起来，好像是锅开了一样。 秦怀玉离得比较近，难免会有油星溅到了手上，他大叫一声，不由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样，有没有烫伤？”李修文走了过去，关切地道。 秦怀玉一看手上只有一个红点儿，一点儿也不觉得痛，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公子。我……” 李修文见他没事儿，再次回到了锅前。 硼砂已经没有了，锅面又变得平静下来。 秦怀玉愣了一下，问道：“公子，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络腮胡酒足饭饱之后，大咧咧地走了过来，问道：“油锅怎么还没开啊？” “嗯，我还以为你吃完饭跑了呢？”李修文觉得有意思，问道，“我看你也不像坏人，犯了何事？” “我叫牛三。”牛三笑了一下道，“我原本是牛家村的一个农民，虽然没有孩子，生活倒也富足。年初的时候妻子得了一场大病，王员外联合别人骗了我的土地，妻子也为此离开了我……” “王员外真不是东西，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他不但不帮忙，通过计谋骗了你的土地。”秦怀玉义愤填膺地道。 李修文并不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笑着道：“温度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