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喝完,鲍戴之看到门外进来一个黄发绿眼的欧洲人,连忙说句失陪,迎了上去。 这是扑兰驻魔都的总领事简·克里辛斯基,他面色沉重,同鲍戴之握手拥抱后,两人一起走上二楼,来到一间书房。 书房里已经有好几人了。 鹰吉利总领事菲力和他的情报官邦迪、荷兰总领事布瓦塞万、比利时总领事范卡特森,另外还有鲍戴之的情报助手——发兰西驻魔都领事馆参赞路易·飞奈斯。 克里辛斯基同各位领事打着招呼,发国领事馆的情报官飞奈斯他认识,只那个英俊的鹰国情报官邦迪没见过。 “这是刚从大鹰帝国本土来的领事馆参赞!”鹰国总领事河伯·菲力给克里辛斯基介绍。 “我是邦迪,詹姆斯·邦迪。”黄发蓝眼的情报官主动同扑兰总领事握手,自我介绍道。 众人寒暄已毕,脸色都阴沉下来,房间中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压抑。 最后还是主人发兰西总领事鲍戴之开口了:“各位先生,我们恐怕都看走眼了。” “大约十天前,我们得到了一份珍贵的情报,但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笑话。” “事实上,情报上说的情况已经得到了证实,独意志外交部官员几乎完全不避讳此事,已经有意无意地透露出独露已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 现场一片沉默。 “这太令人震惊了!”鲍戴之看向两名情报官员:“两位都是专业人士,请给在座的绅士们解释一下,他是怎么做到的?” 詹姆斯·邦迪和路易·飞奈斯对视一眼,像事先练过一样,一起撇嘴耸肩摊手,动作整齐划一。 路易·飞奈斯道:“不知道,除了康帕尼亚没人知道!” 詹姆斯·邦迪点头表示赞同。 河伯·菲力长长吐气,恨恨道:“十天前,谁能想得到呢?现在,我们的脸上被这个伊国人给了一记耳光。” 荷兰和比利时的两个总领事也摇头叹息。 谁都知道独露(苏德)一旦达成协议,德意志西面的几個国家都快倒霉了。首当其冲的就是荷兰和比利时,接下来是发国。 不过最先倒霉的还不是他们。 扑兰总领事克里辛斯基咳嗽一声,开口了:“先生们,现在不是吃后悔药的时候。” “阴险的独露(苏德)已经签订了条约,如今大鹰帝国和发兰西zf如何看待此事?” “我国首相遭遇了极大的非议,目前压力很大。”河伯·菲力皱着眉,他本来不太认同首相的政策,但是在同行面前当然不能表现出来。 “但请放心,我国对扑兰的承诺坚如磐石。这是外交部给我的通告。” “我们发兰西共和国对扑兰的同盟承诺永远有效,我国外交部也将很快发表声明。请相信我们!”鲍戴之也赶紧给扑兰人打气。 克里辛斯基装成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其实鹰国和发国同行说的他早就知道了。 事情发生后,扑兰外交部早就同鹰国和发国取得了保证,也及时通知了驻各国使节。 但外交官们见面时,往往喜欢说些有用的废话。 刚才就是这种情况。 谁都知道对方所想,但说些毫无意义和价值的废话就是能拉近相互距离,加深彼此友谊。 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外交技巧。 “关于那个康帕尼亚,能再给我详细说说吗?”克里辛斯基看着两位情报官员,打听起另外一桩事情,这才是他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 他直到今天中午才听说,原来十天前就有极为准确的情报,预言了独露条约将于本月签订。 他的使馆参赞原话是:“大概一个多星期前,鹰国人组织的聚会上,那个新来的鹰国佬当笑话说来活跃气氛的,当时好多国家的参赞都在,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克里辛斯基呆住了,居然早有如此重要情报,结果被这帮玩忽职守的情报官员们给忽略了。 这些情报官都是吃屎的吗?! 一群废物! 克里辛斯基反应过来后大发雷霆,把自己的情报助手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咳嗽一声,斟酌了下用词继续道:“先生们,我别无他意!” “我只是想知道这个康帕尼亚如何才能得到这种情报的?” “另外,为何大家不愿意相信这条情报?既然你们十天前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现在情报已经兑现,我总要问上一句,为什么?” 房间里几乎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尴尬的表情,飞奈斯看了眼鹰国同行邦迪,看他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于是说道:“他8月13日才到魔都,8月15日就传递出那条情报,而且这种欧洲的情报在亚洲首先出现,这非常不合理,所以我们都觉得不可信。” “事实上,一开始我们还是比较重视的,所以特意让欧洲方面去核实。” “得到情报后,我们专门发电到欧洲去调查这人,他是个情报贩子,经常出售或销售情报,听说是用于牟利。但情报还算靠谱。” “但过了一天后又得到其他消息。”詹姆斯·邦迪神情严肃地开始补充。 “日本驻魔都领事馆参赞元方彦二,因为这条情报被日本外务省斥责。” “伊国驻魔都领事馆听说也被伊国外交部一通臭骂。” 飞奈斯接过话头:“所以您看,连独意志的亲密伙伴们都完全嗤之以鼻,我们怎么能相信这么荒谬的情报?” 他双手摊开,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事实上它一点都不荒谬!克里辛斯基心想,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愤怒。 只有扑兰人才明白独意志人和露罗斯人,那是两个极为狡猾阴险的民族,没有什么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为了消灭强大不可战胜的扑兰,他们只能联起手来,二打一才有战胜扑兰的可能。 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这难道不是每个扑兰人都能想明白的事么? 怎么到了鹰国人发国人这里就变得荒谬了? 哦,不对,我的情报官也觉得荒谬,他是个扑兰人。 看来搞情报的人很容易就变成白痴。 克里辛斯基点点头,尽力让自己脸上露出符合外交礼仪的笑容,继续追问道:“那么以两位看来,康帕尼亚如何才能得到这种情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