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瑛是在第三天的晚上出现在县衙大牢的。 “还是什么都没说？”明瑛问。 “嗯。”赵乾应下。 “既然如此，直接用重刑吧，他不是靠嘴巴做生意的吗？直接把他舌头给拔了吧。”明瑛说的轻描淡写。 祥和馆的老板吓的哇哇大叫，“不是，我知道的已经全都说了，你们问的那些我真的不知道啊！你们就算打死我也不知道啊！” 祥和馆的老板叫王忠，憨头憨脑的。 明瑛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压根就没理会，而是直接朝衙役示意，“动手吧。” 衙役领命拿着工具朝王忠走过去。 其中一个衙役面无表情的将工具塞到王忠嘴里，让他的嘴巴长得大大的。 王忠没想到他们竟然来真的。 如今县衙早已一片萧条，就连县令老太爷，都天天为了雪花粉压根就不管事了。 所以县衙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如今这一男一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不仅抓了他，甚至还真的对他用刑！ 他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哪见过这种架势？ 当另一个衙役拿着钳子将他的舌头夹住往外扒的时候，王忠直接吓的尿裤子，整个人的面色也是一片惨白，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掉。 而那动手的衙役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渐渐的，王忠感觉自己的舌头真的快要离开自己了，那种被人夹着舌头不断的往外拔的感觉，好疼……好疼！ “我说我说我说！”王忠含糊不清的说着，口水不断的往嘴里留下来。 王忠再也受不了了，要是他再不说，他的舌头真的就要没了！ 没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然而衙役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呜呜呜……说，呜说……”王忠挣扎着，口水就这么成线的往下掉。 衙役听明瑛的指令。 明瑛没有开口，他们手上的动作就不会停。 王忠这会也反应过来了，视线落在明瑛身上，眼里满是求饶与卑微。 明瑛微微点头，衙役这才松了手，将工具撤下，退到一旁。 工具撤了，王忠这才感觉自己总算活过来了。 这条命总算捡回来了。 明瑛坐到椅子上，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王忠。 她在等他开口交代。 王忠稍微活动活动了嘴巴，好久才觉得自己嘴巴真的归位了。 “我真的不知道给我送货的人是谁，我就是一个生意人而已。”王忠开口。 之前问了他很久，他都嘴硬说不知道。 没想到都这样了，他竟然还一口咬死。 “我之前自己开了一个医药馆，专门卖点草药之类的赚点小钱，突然有一天有个带着面罩的人找到我，让我卖他的雪花粉。 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雪花粉是什么，我是拒绝的，可是他们却把我妻子孩子都抓走了，我也是被逼的。 我妻子孩子如今都还没会回来呢，我也着急。” 明瑛无法断定他这话的真假。 “我瞧着你每天卖得还挺高兴，”明瑛嘲讽道。 王忠一愣。 随后才反应过来，“我当然高兴，就是卖雪花粉的这段时间，我赚的比我这辈子都多，等我赚够了钱，我就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了。” “那你孩媳妇呢？你就不管了？然后钱赚够了，你就可以找其他女人，重新给你生孩子了是吧？” 明瑛越发的瞧不上这人。 话里话外都透着奸诈，狡猾。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王忠回复得理所当然，“再者说了，谁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而且那些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要是他们被玷污了呢？那我也不会要了。” 明瑛看着王忠，这一刻，她直接被气笑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而且把这些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他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王忠看了眼明瑛，坦然的笑着，“怎么？看不惯我这副德行？我这么做有什么错吗？ 这些事情又不是我造成的，我做的不过是对自己最有利的而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现在看不起我，这些事情要是真落到了你头上，知道你会不会也这么做。” 明瑛胸腔内有股怒气无从发泄。 她知道，这都是每个人的选择，她无权干涉，也没法改变。 而此时，她也不想跟他多说这些废话，而是再次直入主题，“你说给你雪花粉的人带着面具？那你可记得他有什么特征？他每天什么时候与你交接？把这些你知道的通通都说了。” 王忠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每次出现他都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带着黑色的面罩，只有一双黑色的眼睛露在外面，我压根就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不过看他的个子倒是不高，我甚至觉得他应该是个女人，可是每次开口说话，那声音又是男的，比鸭公嗓还要粗糙，我就没听过那么难听的声音。” 明瑛：“那如果你听到声音能立马认出来他吗？” 王忠：“那肯定啊，就他那声音，是个人听了都不会忘记的，真的很难听。” 明瑛：“你继续。” 如果按照王忠所言，明瑛有些怀疑来送药的有没有可能就是姜瑶，她的个子相对要比一般的女人稍微高点，但是又没男人那么高。 而且她又可以自己研制药丸，想要改变声音很容易的。 只是让她想不通的是，如果真的是姜瑶，她怎么会弄这个难听到别人听过就过目不忘的声音呢？ 这不是给人留破绽吗？ 以姜瑶的聪慧来说，应该是不会的。 而且她的身份在这里摆着，估计她是不会自己出来做事的。 就在她琢磨的时候，王忠继续道，“他们每次来会有三四个人，最少都有两个人。 而他们每隔三天就会来送一次货，按照正常情况的话，他们今天就应该来送货了。 要是他们见到我不在店里的话……” 王忠欲言又止。 明瑛却立马就懂了他的意思。 今天正是他们送货来的日子，一旦他不在店里，就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你他妈不早说！” 赵乾一直站在旁边，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