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情凄凉一笑,他败了,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对手,哪怕他没有受伤,他也不是他的对手。
接下来,就是受死,殷情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这一刻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对他来说死并不可怕,而是意味着解脱,他太累了,是该歇歇了。
梧桐向后退了几步,还剑入鞘,抬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看着一脸准备受死,满面笑容的殷情,仿若又看到了前世时那个明朗而又欢快的少年郎。
昔时同进同出的日子又在眼前一晃,梧桐心中涌起一股酸涩难言的味道。
长久的等待之下,没有任何的动静,殷情睁开了眼睛,少年人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复杂难辨。
殷情一手拄着刀柄撑着地,一手捂着嘴,血还是止不住喷涌而去,勉强抬头向少年看去,“为什么不动手?”他来不就是为了杀他,现在就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我不动手,你也会死,我又何必再动手。”
梧桐看着地上暗红的血迹和拚命捂着嘴的殷情,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多行不义毕自毙,看来老天爷已经收了他。
原来是这样啊,反正他是一个死人了,所以懒得动手,他是不是应该谢他这一场病,反倒让他多活了几天,殷情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这个少年人是谁呢?他杀过的人太多,他都记不得了。
照说这样的人物他不应该会忘记可他真是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梧桐深深看了他一眼,掉转了头。
殷情困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到底是谁?”
梧桐脚步一顿,回过头淡淡地看他一眼,“你没有必要知道,也不配知道。”说完,脚步不停,出了屋子。
殷情大笑了起来,可真是无情啊。
门外张强看到少年人出来,疾步走到室内,看到血泊中的殷情,张强大喊一声,“没事,不要惊动了旁人。”
张强眼泪汪汪地扶着殷情躺下,“你去和司卫说,让他们放那个少年人离去。”殷情说道。
张强瞪大眼睛,殷情冷厉的目光扫来,张强只好听令行事,大人是越来越心慈手软了,这一次竟是连找上门来的仇敌也要放过,难道人之将死其心也善。
镇刑司衙内的院子里,十来个身穿飞鱼服的司卫,团团将少年人围在了中间,地上已经有二个年轻的司卫被撂倒在地。
单打独斗他们这些人肯定不是少年人的对手,司卫们齐齐拔出佩刀,警惕地看着少年人,“一起上。”司卫中有人道。
“住手。”张强从幽暗的通路里走了出来,“大人有令,把人放了。”
张强看向少年人,淡淡道,“你走吧。”
虽然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和司卫们一起,把这个少年人千刀万剐,不过大人的命令他不能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