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管是沈妩还是陆烨都盯着许茵，一脸期待的模样，只有陆玄还在正常盛饭端饭。 许茵咳嗽清了一下嗓子：「老七身上没查出什麽钱，念在第一次初犯，下农场改造三个月，年后，人员正常上班后由民兵送到农场去。」 「不过她的情节不是很严重，会在咱们这附近的农场改造。」 若是放在别的小贩身上，这个惩罚确实不算很严重，但是在老七身上，他可是工农兵大学生。 沈妩问道：「那他的学校？」 许茵摇头：「投机倒把在现在不算小问题，思想有问题，他这大学肯定是不能读了。」 许茵带来的消息还没往下传达呢。 陆老太这个年都过的不开心，那冯老太就喜气洋洋了，自从这陆家老么回来后，全村的大学生，陆老太要是长了尾巴恨不得戳到天上去，这下好了。 冯老太晚上吃饭都得多吃一碗。 嘴里还嘟囔金寡妇：「少吃点饭，多干点活。」 「还有你这几个儿子，这麽能吃，少吃点能死不成…」 …… 年夜饭是在陆家吃的，陆老太也没心思准备什麽年夜饭，味道最不错的就是陆烨端来的沈妩做的饺子。 沈妩吃了几个。 心想这回家还得再吃东西，桌子上一点过年的喜气都没。 陆老太吃着吃着还掉泪了。 「也不知道老七还有老二，今晚吃的什麽？」 众人沉默。 陆老头敲了敲菸袋，看向桌上的人：「你们几个兄弟都在，老七的事情，你们有没有什麽打算？」 陆烨嘟囔一声：「爹，你都说老七的事情了，我们能有什麽打算？」 「他是被人当场抓住的，我们能有什麽打算？劫狱啊？」 …… 陆老头脸色难看了，「我和你娘的意思，是一家人拿五块钱，想办法把老七赎出来，我打听了，有人这样出来的。」 这下。 陆老大说话了：「爹，你这不做梦吗？五块钱，谁有五块钱啊？」 「我家反正没有，上次给老五娶媳妇，已经把我家的钱都掏空了。」 「你现在跟着老五，公分粮食也给老五，你给老五要。」 老么这事和陆承有关系，陆承一直都放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说什麽话的，谁知道老大猛地把战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陆烨也反应过来了：「对啊，您找老五要啊。」 陆承心虚没说话。 龙玉娇道：「我们已经拿出来两块钱了，现在我们也要生娃了，也没那麽多钱。」 老七自己的事情他都没告诉他爹娘钱在哪呢，自己凭什麽给他拿钱。 人已经得罪了，即使拿钱也不影响他记恨自己的。 「而且老七都投机倒把了，或许身上自己也有钱呢……」 沈妩闲着没事，也不说话，就看着这桌子上的热闹。 最终也是不欢而散。 出了陆家门，大家在陆家都没吃饱的，又下了几碗包好的饺子，才吃饱了各回各家，出了厨房，沈妩才发现外面又飘雪了。 陆烨直奔厨房给浴室烧水，冲着身后的许茵喊一声：「媳妇。」 许茵咳嗽一声：「嗯。」 陆烨蹲在厨房烧水，许茵坐在旁边，借着厨房那火，看着在灶前熏得脸色红彤彤的陆烨。 他长得跟那奶油小生似的，甚至还是不用妆造那种，许茵穿过来也许久了，这种长相在这地还真是不常见，五官比有些女生还要精致一些，但看起来也不柔弱，倒是有股，雌雄莫辨的感觉。 察觉到许茵的目光，陆烨扭头：「媳妇，你看什麽呢？」 许茵的目光和语气都很坦然：「看你好看。」 腾得。 陆烨本就被熏红的脸，更红了。 「媳妇，你也好看！」 四周一阵安静，忽然许茵站起身—— 最近许茵上班，两人很少有今天这空闲，如同那灶里的乾柴遇到烈火，鲜少做饭只烧热水的厨房内，一阵旖旎，两道身影逐渐重叠在一块。 沈妩这边可就没那个气氛了，她正趴在陆玄那边往窗户外看雪呢，壁炉里的火柴烧的噼里啪啦的，窗户随着她打开一个缝隙一直进冷气。 陆玄把被子给她裹身上。 自己在心里盘算着：「初三就满三个月了。」 沈妩茫然了一瞬。 扭头对上他认真的脸，反应过来：「大过年的，你脑子里都想什麽呢？」 陆玄倒是也诚实：「你。」 沈妩看着他那张脸，别说她也有点想，关上窗户，凑近了在他耳边嘀咕两句…… 第二天就是拜年的日子了。 沈妩一点都不想起，打个哈欠：「不行，我感觉我人还是软的，你自己去吧。」 至于什麽礼貌不礼貌，她昨晚被陆玄伺候舒服了，这会脑子混混沌沌的，根本想不到这些。 陆玄倒是也没让她起来，把被子给她盖好。 把已经灭了的壁炉又重新烧上，天冷之前，他囤了半院子的柴，够烧。 起来一看。 隔壁也没动静呢，拿了两片卤好的肉冲着小黑狗道：「去喊隔壁起床。」 小黑馋的都快掉口水了，尾巴摇的飞快。 陆玄把两家之间的门打开，小狗就跑过去，在陆烨的门前，抬起头，气势汹汹的—— 「汪汪汪！」 「汪汪…」 许茵醒的早，把陆烨戳醒，陆烨顶着俩黑眼圈打开门看到小黑冲着他：「旺旺旺！」 小黑懒得理他。 见他醒来了就朝着陆玄那边的院子跑，围着他打转，一直到陆玄把肉片丢给他。 陆烨瞧见了：「这小狗的伙食也是村里头一份了。」 许茵在后面道：「沈妩喜欢小狗。」 大清早的已经有人放炮了，还有起的更早的已经到处拜年了，最开心的就是小孩子，拿着糖高兴的很。 许茵陆烨和陆玄几个人先去的是陆老太家。 没瞧见沈妩。 众人都觉得奇怪，也有打听沈妩的。 那凤梅婶子就是第一个人：「老三，怎麽只有你，你媳妇呢？不会还在家睡觉吧。」 这也没啥可隐瞒的，陆玄点点头：「她怀孕了，外面下雪，让她在家歇着了。」 凤梅婶子一听这个：「怀孕了啊？怀孕了也没这麽娇气，当初我怀你大军哥的时候还下地干活呢，生孩子前一天还在干活呢。」 「那您现在没怀孕再多干点。」 「我愿意让我媳妇舒服些。」 陆玄面无表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