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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0(1 / 1)




脸庞很快沾上雨水,气势不再,看上去像受了委屈哭泣。
桑非晚的心情好了不少。
忽而一阵轻风,照片被吹翻了个面,黏在旁边向日葵的茎杆上。
一行字母露了出来:【ia】
由他亲手写就。
另两张照片背面的单词在眼前浮现,桑非晚勾着笑,像是生怕坟墓中的尸体听不见一样,很慢地道:“iagback”
桑榆啊,我回来了。
这样想着,桑非晚索性用力将手袋一抖,里面的杂物七零八落。五彩冥钞被风带起,纷扬撒了满天。
其间夹杂的几张照片略微重些,携雨水坠地,和桑榆的个人照一样,黏在湿润的泥土上奄奄一息。
白菠萝红橙子灰色向日葵……全部都是桑榆的画作。
春日应是吹面不寒杨柳风,但今天肃城格外奇怪,风越吹越大,利刃般拍在桑非晚脸上,他低头避过气流,目光偏巧与照片相撞。
不知是否是风的原因,桑非晚忽然浑身发痒。他指尖弯出最大的弧度,指甲在皮肤裸露处反复挠来刮去。那种挠法儿,不像是抚平不适缓解躁动,倒更像身上黏了什么异物,想要生生地将异物剥离、抠掉,哪怕要付出皮肉绽裂的代价。
桑非晚越挠越快,手指似十把刮刀陡然缩紧,接触处无一不迅速泛红,脖颈眼下角质薄的地方,甚至被他挖破。
泪水裹着血丝低下,于泥土中无声消融。
桑非晚痛得倒吸冷气,但他像个犯了病神志不清的瘾君子,抠挖的动作停不下来,眼泪也根本止不住。地上的画作和照片在他眼中逐渐模糊、陌生,最终只剩隐约轮廓。
桑非晚对着照片中的少年,清了清充斥血腥味的喉咙,声音越来越大:“你是谁啊?”
“而我,又是谁?”他几近嘶吼。
风能够最大限度地提供氧气。
火山终于爆发。
全身的力气似被掏空,桑非晚像个痛失心爱玩具的孩童,葱根般洁白的手指撑进泥土,双眸紧闭哭倒在地。他脸上模糊一片,不知是泪水、雨水还是血水,哪里还有半分说一不二的霸总模样。
黑色淤泥沾上昂贵的开司米大衣,仿佛一整团未经化开的颜料,被匆匆泼到画布上,颜料废了,画也毁失殆尽。
“你是对桑榆很重要的人。”呼啸冷风中倏尔传来声音,继而一双有力的手扶上他的双臂。
源源热意让桑非晚止住哭泣与颤抖。他睁开眼看清来人后,略想几秒,不无惊异:“您二位是……记者先生?”
连海将依旧流泪的霸总搀扶起身。
桑非晚腿都是麻的,站直后打个趔趄,不小心蹭歪了连海的外套,沾满污泥的手也重重按在了里面的衬衫上,瞬间一个黑色五指印浮现。
“海哥,”季明月连忙奔上前,眉毛跳跳,想伸手触碰却又被污渍劝退,他不知从哪儿学来一口婉转的南方口音,水磨似的,再拐几个弯简直可以去唱昆曲念白,“哎呀,这是你刚定做的衬衫,牛津纺面料很贵的,还不能机洗!”
季明月刚喝了“圣水”,嘴里尚残存着淡淡的腥咸气息。他暗自吐槽圣水估计是放久了有些变质,又结合这几天的所见所闻,认为海哥工作繁忙日理万机,食堂预制菜都能嚼出佛跳墙的感觉——休说保管圣水了,能顾好自己,完整地吃上一顿热乎饭都难得。
这样下去可不行,作为“智能小组”的副组长,他有义务把海哥的日常起居照顾起来。
连海几不可查地咽了下唾沫,给呆怔的季明月使了好几个眼色。
他长于推演精于分析,但却自知不如小季——小季破案总有神来之笔。昨夜他和自己说了做戏引桑非晚自曝的计划,虽然有些兵行险着,不过只有出奇,方能制胜。
但说好演戏,小季未免太夸张了,戏台还没搭好就已戏瘾大发,活像个生怕自己男人吃闷亏的厉害小媳妇儿。
这么演……会露出破绽吗?
可话又说回来,看到小媳妇儿的急切神色,连海心中掠过一丝奇妙的感觉。
酥酥麻麻的,猫爪挠人一样,挠得他心痒。
小季真就是只猫。
得找机会让小季多挠几次。
大英雄各怀心事,最终还是季明月最先回神,急得一跺脚:“要么再做一件吧!不知道定制师傅那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布料,这颜色不常见的,明黄色!”
说到最后,他加重音量,随即扭过头望向桑非晚。
对方的目光果然被吸引过来。
雨渐停,乌云消散,一抹日光恰到好处地投在桑非晚侧脸上,像画了半面妆。
桑非晚匆匆擦泪,深呼吸几口后对连海道:“抱歉,衬衫钱我会陪给您。”
“可二位为什么会在这里?”他逐渐恢复平静,觉察到不对,“这是我们桑氏的墓地。”
“桑氏,”季明月神色忽凛,哪里还有方才的戏精模样?他敛眉严肃道,“桑非晚,你既然知道这里属于桑氏,那么你也不应于此出现。”
桑非晚后撤半步,由于惯性身子依旧颤抖,他发现已经退无可退,只好扶住桑榆的墓碑:“……什么意思?”
“哦,不对,如今,是不是不该叫你桑非晚。”季明月步步向前逼近他,声音沉下,语调也愈发慢,“而该叫你——谷知春?”
作者有话说
(1)虾虎鱼与枪虾:出自东野圭吾《白夜行》,两种动物是依赖共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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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宝贝看出来了:小桑总就是小谷子,这是个“狸猫换太子”的案子
小谷子:喂喂,二位大哥,破案呢,怎么还玩起暧昧了,我也是你们py中的一环吗?
第40章一个秘密
“都说学画画的善于观察描绘,”季明月道,“不愧是天才画家,还精于伪装模仿。”
他望向眼前年轻人震惊的脸,喊对方的名字:
“谷知春。”
“都说写字的工于描述表达,”桑非晚厌弃地看了墓碑一眼,手迅速拿开,仿佛墓碑上沾了毒药一般,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愧是知名媒体的大记者,还很喜欢幻想。”
季明月直视他:“还要狡辩吗?”
桑非晚回得迅速,几乎是义正词严:“本人姓桑,名非晚,现任桑氏集团ceo,也是桑榆的胞弟。名记张口闭口说我是另一个人,此君还是我已逝的朋友,且不说您的大脑是否错乱,对亡者也是不敬。”
“继续嘴硬,”季明月嗤笑,转头伸手,“海哥,你来。”
连海从未看过如此正经的季明月,心中惊喜又自豪——不愧是自家小猫,厉害起来爪子能糊人一脸——于是很配合地走到他旁边。
季明月:“他的衬衫真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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