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的声音仿佛魔咒般钻进谢寻耳朵里。 你闭嘴! 谢寻一张口,水就往嘴里灌,他抓到了谢归,就算心底知道这是假的,可他舍不得放手…… 谢寻眼中,溢出一滴泪来,只是在水中,泪融于水,分不清,也看不清他哭了。 黑袍制造的幻境更真实,也更加的蛊惑人心。 “放手吧,你救不了他的,你明知道谢归早就死了。” 谢寻开始往下沉,他真的救不了谢归…… 翻船的那一瞬间,他确实想过,如果没有谢归…… 就没有人要他以谢归为榜样……没有人会说他不如谢归。 可谢归掉下水时,他根本来不及理清脑子里的思绪,第一时间伸出手拉他。 但他没拉住…… 他没拉住谢归。 即便重复千万遍,都改变不了他没拉住谢归的事实。 谢寻闭上眼,体会着被溺死的感觉。 “谢寻!” 有声音从仿佛从天边传来,忽远忽近的,谢寻听不真切。 “谢寻,死了没!” 突然,谢寻被人从水里一把拽了出来。 他猛地呛了口水,疯狂咳嗽起来。 唐时锦瞧了眼,“你先咳着。” 然后她抬眸,看向对面的黑袍子,唇角勾起一丝冰冷与嘲弄,“阁下这回不跑了吧?” 对方静静站着,她们脚下的江水好似停歇了,黑袍声音有些低,“不跑了。” 细听,还会发现,有些无奈。 只是,唐时锦并未细听。 她甩手,五帝剑出现在手中。 既然不跑了,那就打一架吧。 黑袍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等着她出手。 “阿锦,我来。” 唐时锦要出剑,萧宴轻轻拦住了她,别的忙他帮不上阿锦,打架怎么能让阿锦来呢。 唐时锦挑眉,瞧着十九王爷天人之姿,她默默后退一步,“好。” 黑袍眯起眸子,似是十分厌恶十九王爷,等不住率先动手! 铺天盖地的黑气宛如巨龙,袭向萧宴。 萧宴握紧七星剑,迅速迎战。 一时间,小小昏暗的梦境中,打的天昏地暗。 旁人或许看不清,但唐时锦瞧的分明,十九王爷在对方手上,并未占上风。 她眸光冷冽,道尊,确实不容小觑。 黑袍有着极强的道法灵力,尽管那灵力修炼成了黑色,但确是灵力无疑。 唐时锦观察的同时,握紧了五帝剑,萧宴怕是,不及对方…… 正想着,下一瞬,便见黑袍的道法中,凝聚出一把剑威极强的剑。 “诛仙剑!” 此剑可诛仙弑魔,乃先天至宝的杀戮之剑。 剑身有着极强的仙力,唐时锦眸光微颤,暗道不好! 对方凌驾半空,一剑斩下,这一剑,威力极强,便是仙人怕是都难以抵挡,萧宴提剑挡之,七星剑发出阵阵剑鸣,它想避其锋芒,可主人未退,它也不能退,与主人并肩作战! 黑袍再次挥剑,第二剑劈下,七星剑便有些扛不住了,萧宴面色冷峻,脚下却退了半步。 他仰头,望着半空中的黑袍人影,两道剑气纵横,带着劈山填海的威力,萧宴退后的半步,又挪了回来,他催动体内命格,将紫气渡在七星剑上,剑芒灿若星辰。 萧宴一剑挥出,挡住了黑袍的第二剑。 黑袍声音带着威压,“第三剑,我看你能不能接住。” 萧宴再强,也终究是肉体凡胎,对方有道法护身,岂能一样! 他命格未补全,紫气不可妄动,会伤及他自身的。 唐时锦眸光沉沉,咬牙骂了声,在黑袍第三剑斩下时,她纵身一跃,半路揽上了萧宴的腰身。 十九王爷一愣。 “王爷歇着,我来。” 下一秒,十九王爷就被扔了开去。 他提剑落在地上,看到阿锦迅速挥剑,五帝神威与诛仙神威碰撞上,顷刻间,狂风呼啸,若不是在梦境中对战,必将毁天灭地。 谢寻脑瓜子嗡嗡响,他觉得他脑袋要炸了。 萧宴上前,往他身上甩了一道安魂符,沉声道,“静心,稳住神智。” 这是他的梦中,梦境损伤过大,对谢寻的危害就越大。 “王爷……”谢寻伸出一只手,“这个给你。” 萧宴眼神闪了闪,谢寻摊开手,是一枚玉珏。 “王爷和唐姑娘,也是来寻这个的吧。”谢寻有些好笑,就因为这么个东西,让他在梦中九死一生,“这是王爷的东西,王爷拿去吧。” 玉珏到了萧宴手里,阿锦还在和敌人交手,他不能耽搁。 于是他盘腿而坐,前几次都是阿锦替他渡紫气,然则他自己也会。 那头,双方交战中,唐时锦余光瞥见紫气冲天而起,萧宴整个人都被紫气包裹着。 她嘴角微微上扬,心道,原来十九王爷会渡紫气。 有了这处的紫气,萧宴的命格便找回了四份,帝星命回笼有望了。 道尊则脸色阴黑,绕过唐时锦,就想去抢紫气,被唐时锦一剑拦下。 “做什么去?你的对手是我。” 唐时锦提剑挡在萧宴前方。 “你为何要助他?”黑袍声音冷沉。 似乎有些恼怒。 唐时锦挑眉,一字一句的说,“我,乐,意。” 她做事,还需要跟这鼠辈解释么? 黑袍目光沉沉,“他是十九皇叔,即便将来他君临天下,也会有后宫佳丽三千,你以为他还会记得你的好么?天真!” 天真即愚蠢。 道尊是在说她蠢啊! 唐时锦抿唇,“他后宫几千几万,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此时,顶多就是对萧宴有些好感罢了。 觉得他不烦,不讨厌。 又没有很爱他。 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挑拨离间,用错地方了。 她可从未讲过,要同萧宴有以后。 所以就算将来他后宫佳丽三千,她不沾边就是了。 她助萧宴拿回命格,他归还她的情魄,各取所需,互不干扰便是。 可心里,听着黑袍说话,她有些不爽。 具体不爽什么,唐时锦也说不上来。 她甩剑,“废话少说,再来打一架!” 黑袍皱眉,她缺了情魄,似乎真的不懂感情。 可偏偏他觉得,她是在嘴硬。 “你若不喜欢萧宴,何必这般气急败坏。”黑袍说。 唐时锦眯起眸子,她气急败坏了吗? 不。 “我只是想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