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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哪怕他处于下位,是仰首的那个,霍霆山却一如既往的霸道。
裴莺舌头被他亲得发麻,手搭在他的肩胛上,既是攀附,也是推拒。然而只要察觉她往外推一分,他的动作便会重一分,凶如狼虎,几近将她拆吃入腹。
一吻尽,裴莺靠在他肩头气喘吁吁。
霍霆山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再亲了亲她红肿的唇,“今夜别那般早睡,夫人等我回来。”
裴莺移开眼,“我不管,我正常歇息。”
他轻笑了声,“那我早点归。”
第173章
进入秋季以后,天黑得越来越早,夜逐渐漫长。
洗漱完后,裴莺早早上了榻,今日用脑过度,累了,早点歇息。
至于某人说的早些回,她听到了,但不想管他。这人忙起来是真的忙,以前半夜三更才回也并非没试过。
秋日渐凉,榻旁的冰盆被撤了。裴莺团着被子坐在床头,把床边的夜明珠挨个装黑袋子里。
光芒湮灭,黑暗如潮。
躺下盖好被子,榻上之人的呼吸很快变得匀称。
时间如水,悄然流过一段。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面传来低低的见礼声,无人说话,只是临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一直在房前,却没直接进来,而是拐了弯去了别去。
约莫一刻钟后,带着水汽、染了一身香皂味道的男人回到主卧。红木的房门被推开,里面的黑暗在无声涌动。
男人低笑了声,对此毫不意外。
入内,关门。
裴莺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鲜少做梦,但今夜她梦到自己变成了大圣,是取经之前的孙大圣,还在五指山下呢。
山岳厚沉,压得她要喘不过气来,且这座高山似乎蓄能甚多,其内藏着能炼化金石的火浆。火浆溢出,逐渐淹没她的口鼻。
裴莺猛地睁开眼。
黑暗里似有一道魁梧的身影笼在她上方。
鼻息慢慢重叠,呼出的热气灼热得仿佛连灵魂都在颤抖,他中途出去的那一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痕迹,首尾跨过时空重新连接。
秋日凉爽,兼之要安寝了,裴莺穿的并不多,只一件帕腹,再加一条被她改短的裈裤。
如今倒是方便了霍霆山,男人微微直起身,他手掌张开,箍住那截莹白细腻的小腿,而后将之从腰侧架到自己的肩胛上。
裴莺用另一只脚蹬在他跪在榻上的大腿上,见没止住人,又踩在他结实的小腹上,“霍霆山,你洗了没?”
“没洗。”他故意道。
裴莺没听出他话里带着的笑意,只觉得要完蛋。
没洗?
他风尘仆仆出去一趟,回来不洗居然就敢往榻上跑。
“如今又不是没有条件,你这不爱干净的习惯就不能改改?”裴莺踩在他腹上的那只脚用力,企图将人蹬开,但这人稳如泰山。
“洗了。”他改口。
裴莺狐疑,脚上的力道也没收,依旧不让他靠近:“真的假的?”
霍霆山轻呵了声,“夫人若是不信,自行检查一番便是。”
他握住她另一脚的脚腕,男人五指修长,轻松将之圈在掌中,再拉到侧方。
床榻的罗纱落了下来,轻薄的纱帐轻轻荡开如水似的涟漪。偶尔薄纱微微掀起一角,隐约能看到一抹莹润的白。
秋夜寂静,房中动静却不小。
动静稍歇时,有人低声问:“夫人检查清楚否?”
裴莺满脸潮红,额上渗出些薄汗,已经知晓这人之前故意逗她,这会儿也不想顺着他:“检查清楚了,就是没洗,霍霆山你脏兮兮的。”
黑暗里男人长眉扬起,“行,既然夫人嫌我污浊,那不能沾污了夫人眼睛。”
他将人翻过来,让裴莺趴着。
裴莺手撑在榻上,正想撑坐起来,忽觉后颈被轻咬了下,带着热气的触感自她的后颈沿着脊柱蜿蜒而下。
触电般的感觉自神经元炸起,裴莺不住绷紧了腰,一声微不可闻的呜咽飘了出来,掌下锦被被抓皱成一团。
黑夜如潮,视野不甚清晰。面前的白微颤着、轻哼着,也仿佛随着黑潮若隐若现,霍霆山满足的喟叹了声,继续往下。

廖平威最近诸事不顺,儿子被扣在州牧府,起先他不知情况如何,但过了几日,莫名有风声传出来,说他儿子在州牧府重病,听说快要不行了。
廖文柏不是廖平威的长子,也不是他的幺儿,却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原因很简单,这个儿子外形最肖他。
听闻廖文柏半死不活,廖平威嘴上急得长了几个燎泡。
他左思右想,坐不住了。
不谈据说儿子病危,单是霍霆山最近一系列动作,都让廖平威相当不安。
司州已被对方拿下,作为司州新主,无论霍霆山是换掉某些官吏,还是对洛阳城里某个豪强下手,其实都算正常。
想立威肯定得有动作,不然何谈威信?
然而廖平威敏锐的发现,被换掉的官吏有九成都是他的下属,那些被拿来开刀的豪强,也绝大部分是与他走得最密切的那批。
再放眼打量整个洛阳城,好么,就只有他被针对了,其他人皆无事发生。
儿子被扣押的第四日,廖平威愈发坐立不安,他到底是前往太守府寻石向松,打算和他共议如何应对。
以往他来太守府和进自己家似的轻松,但今日廖平威却被拦在了府外。
奴仆说,太守今日有事要忙,不在家中。
廖平威怒火中烧,心里暗骂石向松生了枚鼠胆,兼之被猪板油蒙了心。这般时刻和他划清界限,和自毁长城有甚区别?
撇开州牧,洛阳城内就属他和石向松势大,如今霍霆山已将刀锋对准他,石向松竟无动于衷,难不成姓石的那老家伙真以为他这个督邮倒下后,剩下的太守能好过吗?
独木难支,唇亡齿寒啊!
一开始奴仆说石向松不在家,廖平威是不信的,他行事也很强硬,直接硬闯。结果发现府上还真无人,石向松也不知晓去哪儿了。
廖平威干脆不回去,直接在太守府等,他毕竟有官职在身,府中奴仆拿他没办法,只能干瞪眼地看着他在正厅坐着,还无奈给看茶。
结果直到日薄西山,到后面天色昏黑快要宵禁了,廖平威都没把石向松等回来。
对方竟不归府。
问石向松去了何处,奴仆一问三不知,廖平威只能怒而甩袖离开。他自然不会知晓,自昨日起,石向松就进入了一心扑在造船上的状态。
洛阳城内所有的船坊被征用,太守府圈养的私兵为了造船倾巢而出。
木匠日夜不停的赶工,木头随着锯子“咯吱咯吱”的拉响声断成一截截;麻线被临时征用来的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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