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松开手:“一派胡言,夫人分明风华正茂,年似二八少女。” 裴莺:“……” 居然从这人嘴里听到好话,真是怪少见的。 “我有自知之明,不年少就是不年少。”裴莺又推了推他。 还是没推动,霍霆山目光从裴莺的脸上往下滑,滑到她的拥雪成峰处:“不过夫人有些地方,确实远非二八少女可及。” “霍霆山!”裴莺被他看得面红耳赤,“你困了,快些回房歇息。” “我还不困。” …… “呯。”房门被关上。 霍霆山站在门外,看着方才险些拍到他脸上的门板,静默几息。 男人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裴莺之前说晚些将图纸交给霍霆山,其实这个“晚些”,也就花了半日而已。 这个时代没有手机,娱乐活动也就看看书,出门游肆,或者是下棋。 对于裴莺这个离开了网络的现代人而言,其实闷得慌,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点事,动力全开。 “夫人,这是何物?”霍霆山看着手里的藤纸。 裴莺先给他说个名儿:“这是蒸馏器,叫天锅,乃制酒的关键。将军,这套器具何时能做好?” “两日。”霍霆山给了个时间。 这物件颇为稀奇,又是锅又是长条宽板,还有些零碎物件,工艺说不上复杂,属于新奇一类。 要赶工,但不能为了赶时间马虎细节,所以霍霆山定了两日。 “对了,还有一事,我想要一些酒的半成品,含酒糟的那种。”裴莺说。 昨日她想着是用酿制的成酒直接蒸馏,今早起来后,裴莺忽然不那么确定了。 好像不是成品,而是半成品,即带酒糟的那种。她记不太清,但没关系,到时做个对照实验即可。 霍霆山:“夫人想要多少?” 裴莺报了个数。 霍霆山颔首,“好,两日后一并送至。” “好,劳烦将军了。”裴莺心满意足。 …… 日升日落,时间转眼就过了两日。 这日裴莺方在房中用完早膳,就听辛锦来报:“夫人,大将军找您,说是天锅做好了。” 裴莺欣喜不已,现在才早上呢,速度真快。 待裴莺来到院中,发现除了霍霆山和陈渊以外,霍知章居然也在。 少年郎精神抖擞,穿着一件宝蓝色的衣裳,一双微圆的眼睛飞快看裴莺一眼,又移开。 “哑巴了?”霍霆山冷声道。 裴莺疑惑转眸,她还是第一次听霍霆山用这种语气说话。 霍知章脊背下意识绷紧,张嘴第一次没发出声,第二回才道:“母亲。” 裴莺僵住了,和霍知章大眼瞪小眼片刻,才说:“不必如此,我和你父亲如今还未成婚。” “夫人,今日那小丫头好像休沐,我方才让人将她也一并喊来。”霍霆山忽然道。 裴莺看着他,又将目光移向一旁的霍知章,顿觉头皮发麻:“待会儿不许乱说话。” 这话是对这两父子说的。 霍知章偷偷打量父亲,见他虽未应,但勾着嘴角,别说怒容了,这瞧着还心情颇好,眼底不由掠过一缕惊讶。 裴莺又对霍知章说:“我姓裴,你可以喊我裴姨。” 霍知章从善如流:“裴姨。” 这声喊完,裴莺和霍知章都松了一口气。 霍霆山嘲笑:“多此一举。” 裴莺:“……” 这时孟灵儿来了,她今日休沐,起得比平常晚许多,因此用早膳的时间也晚了不少。 “娘亲,将军,陈校尉。”孟灵儿先后喊了人后,将目光放在霍知章身上,眼里带着些疑惑。 孟灵儿在看霍知章的同时,霍知章也在打量她。 孟灵儿只是疑惑,但霍知章却是震惊。 他那时听她说有个女儿,以为她女儿只是几岁,未曾想竟这般大了。 这看着该及笄了吧。 裴莺向霍知章介绍:“她是我女儿,孟灵儿。” 而后裴莺再给女儿介绍:“囡囡,这位是将军的小儿子,霍知章,霍小郎君,你往后……” “喊他二兄就行。”有人横空接话。 裴莺偷偷瞪了眼霍霆山,刚刚才和他说不许乱说话,敢情这人的狗耳朵选择性失聪。 孟灵儿在心里皱了眉。 二兄? 她和这霍小郎君今日不过是初见,非亲非故,连朋友都不是,怎能直接喊二兄呢? 孟灵儿看向裴莺,却见母亲看了那位一眼,而后竟是没说什么。 于是小姑娘乖乖道:“二兄。” 霍知章微微一震,不知所措。 他没有胞妹,家中也没有庶妹,霍家旁支倒是有不少女孩儿,但男女七岁后不同席,且他也不喜带那些娇滴滴的堂妹玩儿。 这忽然冒出个妹妹,叫他如何是好…… 一道暗藏锋芒的目光直射过来,霍知章不敢耽搁,“妹妹安好。” 两个小的打完招呼后,都退到一旁,各自尴尬。 “夫人,这天锅如何用?”霍霆山问。 他们如今所处的是庖房的院子,天锅搬进庖房里,裴莺要的半成品酒液也搬过来了。 一坛又一坛,一字排开,足足有六坛之多。 “将军待会儿就知晓了,现在得先把酒液连带着酒糟一同倒进大锅里。”裴莺指了指。 美妇人指着的锅,却不是天锅,而是庖房中架在灶台上的铁锅。 不用霍霆山示意,得了裴莺的话后,陈渊利落揭开酒坛的盖子。 酒坛搬来后,庭院隐隐弥漫着酒香,如今盖子一揭开,霎时酒香四溢。 这酒坛一人可环抱,陈渊直接将之抱起,然后倾斜倒入敞开的锅口中。 “哗啦啦。”水声如柱。 这口大铁锅是后来加制的,有普通小锅的四倍大,用于宴客时烧制菜肴。 一坛酒倒完,这锅只满了三分之一不到,陈渊又拿了另外两坛。 待三坛酒倒完,一锅满了。 “娘亲,这是在做什么?”孟灵儿小声问。 裴莺:“蒸馏酒,你也可以理解为煮酒。蒸馏过的酒更醇香,到时候你……” 裴莺后面改了口:“囡囡不能喝酒,到时候闻一闻得了,或者看我喝。” 孟灵儿不解:“我为何不能饮酒?” “因为你年纪小。”裴莺认真道:“蒸馏出来的酒非常烈,有时候几口就能醉倒一个人。” 霍知章站在旁边,听着裴莺温声和女儿说话,不由看一眼,再看一眼。 “陈校尉,麻烦生火。”裴莺见酒倒完了。 陈渊拿出了打火石。 裴莺看着他手里的打火石,若有所思。 以草杆作引,火很快就生起来了。 裴莺让烧大火,先煮了一轮酒糟,待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