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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想杀债主的张同(1 / 1)




第302章想杀债主的张同
「墨?」
「是。」
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蒋庆之端坐着,脑子里各种念头转动。
当年儒家在墨家面前就是垃圾,按照后人的说法:儒就是一群娘炮,而墨是一群爷们。
爷们只需一巴掌就能把这群娘炮废了,只是不屑为之。
儒有个好处,那就是柔弱……您说的对,您说什麽是什麽,然后成功搭上了汉武帝的战车,从此成为显学。
墨家却不同,爷们看谁不顺眼,一言不发就动手。听闻某处被攻打,一群墨家子弟自带乾粮前去助守,杀出了墨家的威名。
平日里墨家子弟快意恩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发现谁被欺负了,便蜂拥而至。
蒋庆之觉得墨家更像是远古时期的黑社会。
而儒家便是一群小文青。
在统治者的眼中,小文青比黑社会更可控,故而墨家的没落在所难免。
道爷默然良久,「朕需要静静。」
蒋庆之洒脱起身,「臣告退。」
殿内静了许久。
「墨啊!」
那个伟大的时代诞生了无数学派,而墨家便是顶端最璀璨的一颗明珠。
「朕说庆之为何对儒家的态度如此,原来起因于此。儒墨势不两立!」道爷喃喃道:「儒墨……儒以柔弱而生,阴柔而虚伪。墨以强横而立,强硬而刚直。儒墨……」
「那瓜娃子怕是蓄谋已久了吧!」
「儒学成为显学多年,一旦得知当年的老对头墨死灰复燃,那些人会发狂。他们会蜂拥而至……瓜娃子啊!」
道爷起身,负手在殿中来回游走。
「儒学,显学!」
「墨学,显学!」
他越走越快,不知是疲惫还是什麽,额头上竟然隐隐有汗迹。
……
蒋庆之回到家中,胡宗宪和徐渭在等候。
二人显然商议了许久,看着有些兴奋。
「我与陛下说了来历。」蒋庆之微笑道:「陛下并未做出决断,不过不着急。」
「儒学乃是显学,一旦墨家冒头,必然会招致人人喊打。他们害怕墨这个老对头……」
胡宗宪看着蒋庆之,欲言又止,蒋庆之笑道:「想问就问吧!」
「伯爷可是巨子?」
墨家有巨子,巨子便是领袖。
「正是。」
「墨家还有多少人?」
「就我。」
独苗三代。
「伯爷可有取而代之的心思?」徐渭目光炯炯。
这个神经病唯恐天下不乱。
「儒学横亘于中原王朝多年,在历朝历代的兴旺更替中,儒家这个庞然大物起到了什麽作用?」蒋庆之屈指叩击了一下案几,「有仁人志士,但更多是丑态百出的蠢货。」
他沉声道:「我在苏州府时,曾有私自出海的商人说,海外有大国无数,那些大国组建船队在四处寻找新大陆。」
「新大陆?」
「我们的脚下是一个大球,大球之上是海洋与陆地。就在海外,有比大明更大的岛屿,上面有无尽资源,无尽的耕地。」
蒋庆之说道:「儒家最大的问题何在?不思进取!王朝初期靠着那群乱世杀出来的骄兵悍将可以横扫当世,但随即他们便会关起门来争权夺利……」
胡宗宪突然浑身一震,「若是夺取一块大岛屿……」
徐渭看了他一眼,「大明这点人口还不够种地的。」
两个当世人杰几句话就拼接出了蒋庆之的意图。
「那些大国正在励精图治,他们发动了文化复兴运动,准备从根子上改变一国文化。文化乃根基,文化变,国运变!」
蒋庆之拿出药烟,看着两个目瞪口呆的智囊,「没错,大明的文化也该变变了。我此生最大的梦想,便是把那该死的儒家从高高在上的庙堂之上,把它赶下来。让它回到自己该在的地儿去!」
「儒学应该在这里。」蒋庆之指指自己的太阳穴。
墨家的爷们太钢了,若是要和谁放对,不弄死对手不罢休。而儒学就如同是一瓶凉茶,能给这群爷们降个温。
胡宗宪颤声道:「伯爷的意思是……让儒学回归修身修心,让墨学成为显学。」
他和徐渭相对一视,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
那可是统治了中原多年的庞然大物,自家老板竟然想取而代之。
「当初董仲舒迎合汉武,这才有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如今的儒家强大不可撼动……」胡宗宪说道:「我仿佛看到了无数儒家子弟从天而降,淹没了京师,淹没了天下……」
「那麽他们为何出手?」蒋庆之点燃药烟。
「因为……」胡宗宪的眼中多了些明悟,「利益。」
「没错,利益。而我准备要做的便是打破这个利益格局。让一切重回秩序。那些人以儒家之名依附在大明身上疯狂吸血的好日子,该结束了。」
蒋庆之吸了一口烟,眯着眼。「这是一条近乎于不归路的旅途,我从不奢求同伴。你二人若是惧怕那庞然大物……尽可离去。」
胡宗宪和徐渭相对一视。
起身。
「见过巨子!」
蒋庆之抖抖菸灰,微笑道:「坐!」
……
「巨子这个称呼此后还是免了。」蒋庆之收拢了两个大才的心,心情格外愉悦。
「伯爷的意思是暂且低调?」胡宗宪说道:「其实在我看来,就该大张旗鼓说出身份,此后那些人但凡敢出手,伯爷反击理所当然。」
现在那些人在舆论上占据上风,便是因为蒋庆之的身份……儒门子弟,竟然反对儒家,这是大逆不道。
「打断他们的腿!」徐渭恶狠狠的道:「我早就看那些蠢货不顺眼。」
「我说了,不着急。」蒋庆之说道:「陛下那里需要权衡利弊,我这里也需要积累声望,拉拢人手。」
「兵部王以旂可以拉拢。」
「礼部那边如今有肖卓,周夏也去了,已经打下了根基。」
「户部那边,蓝青田对伯爷颇有好感。」
「借着此次推行沼气池,可以拉拢工部一些人。」
「唯有吏部有些麻烦。」
两个智囊撇开老板,开始商议如何在各大衙门中扩张势力。
果然还是做首领舒坦,无需事必躬亲。
蒋庆之去了后院,李恬拿着帐簿在发呆。
「娘子,娘子!」
「夫君。」李恬抬头,蒋庆之说,「你拿倒了。」
「啊!」李恬猛地把帐簿反转过来,见蒋庆之在笑,仔细一看帐簿压根没反,不禁怒了。
「哎哟!你这娘们属狗的?你还咬!看我一招……」
门外准备进来的黄烟儿悄然退去。
战况很激烈,一个是刚发了巨财,一个是刚和帝王吐露了真实的身份』,心中兴奋不已……
「夫君你欺负我!」
云收雨歇,女人一脸委屈。
「好像是你先动的吧?」
「是你先动的。」
「好吧,我先动的。」
「夫君,二十五万贯,咱们可以买些田地,等以后有了孩子,老大跟着咱们便分多一些。老二也不能少给,可以多给些钱财。若是有女儿,便多给些嫁妆,让她在夫家有底气……」
「该花就花,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都不是事。」
「哎呀!说好要去护国寺的!」
女人猛地坐起来,蒋庆之看直了眼,可惜美景随即被衣裳包裹住了。
「来不及了。」蒋庆之懒洋洋的道。
「那就明日吧!」
……
金城侯张同身高马大,脾气暴躁,动辄鞭责下人,呵斥家人更是家常便饭。
他的父亲张晋曾跟着先帝厮混过,也算是得宠,积攒下了不菲的家业。
张晋就张同这个儿子,故而颇为宠溺,以至于张同十二岁就开了荤,随后一发不可收拾,吃喝嫖赌无所不能。
熬到张晋死后,无人管束的张同更是肆意妄为,没几年就听闻他有些疯了,每日从早上起来就开喝,中午喝,下午晚上喝……甚至没事儿也喝。
他的眼珠子很大,看着浑浊,有些呆滞。
「那边说事先说好的份子,按照这个份子,侯爷这里应当有一成二。那麽除去要赔二十五万贯之外,还得赔九万贯。」
王宁战战兢兢的禀告着。
「九万贯?」
「有人下注三十万贯赌蒋庆之赢,一赔五便是一百五十万贯。另外,蒋庆之那里还有十万贯。」
「把宅子卖了也赔不起!」
「是。」
「欠债还钱。」
「侯爷……要不,咱们去借一些?」
张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好酒!」
王宁的脸颊颤抖了一下。
「呯!」
茶杯砸在地上粉碎,张同霍然起身,冲着他骂道:「十九万贯,去寻那些蠢货借,就说老子若是过不下去了,便去投奔蒋庆之。」
王宁苦笑,心想蒋庆之此人看似势单力孤,可您这样的人也瞧不上不是。
他急匆匆去各家哀求,直至傍晚方归。
张同依旧在喝酒。
「如何?」
王宁束手而立,「那些人说……都难。」
「难个屁!」张同鼻息咻咻,那呆滞的眼珠子里怒火升腾。
他突然掀翻桌子,王宁赶紧退到了门外。
「蒋庆之的女人可好说话?」张同问道。
王宁摇头,「那女人知晓两家是死对头。」
「那麽,最后一条路就这麽断了?」
「是。」
除非您跑路。
「可本侯怎地觉着,还有个法子?」张同阴恻恻的道。
「侯爷……」
「这些年咱们开赌场,死在本侯手中的赌徒,没有五十也有二十吧!」
赢了别想走,输了别想赖帐,这便是赌场永不亏损的秘密。
王宁身体一颤,「侯爷的意思……」
那呆滞的眼珠子里杀机毕露,「弄死他!自然就没人来催帐了!对了,去告知那些人此事。」
王宁抬头,「如此那些人也是同谋。妙啊!」
「告诉他们,若是老子得手了,他们必须给侯府二十万贯,问他们可愿意,愿意……本侯亲自出手。不愿意,老子宁可逃到南边去钓鱼。」
是夜,几户人家灯火通明。
「好!」
「妥当!」
「老夫静候佳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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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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