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方逸看着姬昌这一整套操作,也不由得目露佩服之色。 转头看向周旦,却发现周旦面色平静,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方逸不由豁然开朗,看来这两父子平日里没少琢磨这些事情,对于今天的局面已然了如指掌。 随后,姬昌又宣布了姬发将继承太子之位的重要决定,以及吕尚的相国任命和一众重要的人事安排。 显得果断而明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强烈的信心和决心。 这一刻,整个大典都沸腾了起来 待仪式的喧嚣逐渐消散,夜幕悄然降临。 姬昌与一众智囊围坐于烛火摇曳的殿堂之中,继续着未竟的筹划。 吕尚眉头紧锁,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 “文王!眼下我等虽有心图谋大业,但实力尚显薄弱, 若即刻向崇国宣战,恐难以承受其重,实为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姬发闻言,亦是轻轻颔首,面露凝重之色。 姬昌沉默片刻,目光深邃,权衡着决策。 最终,缓缓开口: “崇国,确是我等短期内无法忽视之敌, 然而,兵法有云,‘避实击虚’。 我意先以周边小国为练手,采取以战养战之策, 逐步壮大我周人之力量,待时机成熟,再一举荡平崇国。” 言及此处,姬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继续道: “再者,我近日得悉一桩喜讯,早年因意见不合而离去的伯父泰伯与虞仲,于异地建立了虞国。 然血脉之情难断,我早已暗中与其后裔取得联系, 他们亦是表达了回归周族之愿,此实为雪中送炭之举。” 姬发闻言,大喜过望,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此乃天助我也! 有虞国之助,无疑将为我周人增添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周旦亦在一旁点头赞同,言语间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正是如此,虞国归心,我周人将更加团结一致,无坚不摧。” 然而,姬昌的惊喜并未说完,他继续悠悠地开口道: “帝乙和帝辛两代商王,他们以‘帝’自居,唯我独尊。 这样的行为侵害了很多商人贵族和宗室的利益。 加上这两父子又经常杀戮贵族作为献祭,使得商朝高层人人自危,生活在恐惧之中。 三公之一的箕子,早已与我暗中联络。 他表示,只要我周人一统西部,攻到殷都后,他愿意与我们里应外合,彻底推翻帝辛的统治。” 姬发闻言,先是大喜,但随后又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箕子现在位列三公,又是商人的绝对核心,怎会和你达成共识呢?” 话语中充满了疑惑。 不待姬昌回应,一旁吕尚幽幽地开口道: “因为他们随时都会性命不保,实乃恐惧。 当然,事成之后,并不会让弱小的周人统治。 他们只是想重新推举一位新王上位,恢复帝乙、帝辛之前那般正常的商朝。” 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对商朝内部情况的深入了解。 众人闻言,都若有所思起来。 姬发开口道:“不论如何,有人相助总是好的。 再加上父王受命与上帝,我们还担心什么。” 话语中充满了决心和信心。 然而,虽然姬发嘴上如此说,但神色间流露出的迟疑却出卖了他此刻的真实想法…… 于是,周族踏上了征战西部天下的征途。 首战犬戎,历经一年艰苦鏖战,终获全胜; 次年,乘胜追击,伐密须国,势如破竹; 第三年,黎国亦难逃覆灭之命运; 第四年,邘国亦成过往云烟。 随着这一场场战役的胜利,姬昌那些年幼的孩子们也在战火中迅速成长, 成为周人军队中独当一面的统帅。 而姬昌,则以其超凡的通神之术与精妙的易卦占算,为前线将领提供着至关重要的战略指导。 终于,在几年的精心准备与不懈努力下,周人迎来了对崇国的最终决战。 这将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艰苦战役。 殷都城,少师府邸之内,三位老者围坐一堂,面容之上皆布满了愁云惨雾。 箕子首先开口,语气中满是忧虑: “眼下王宫之中,可谓是一片乌烟瘴气。 这等局面,实在令人忧心忡忡啊!” 杜元铣闻言,也不禁长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懊悔: “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轻易涉足东夷之事,与那些羌人议和。 若非如此,或许也不致于演变成今日这般不可收拾之局。” 比干却微微摇头,目光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此事岂能怪你? 谁又能料到,那东夷羌人中,竟会出了费中以及蜚廉、恶来这对禽兽不如的父子。 他们巧言令色,将大王蛊惑得是非不分,实乃我殷商之大不幸啊!” 杜元铣闻言,也是愤慨不已: “大王如今重用费中,此人善于谀媚,贪图私利。 又任用蜚廉、恶来这对父子,他们擅长诋毁他人,品行不端。 如此下去,我殷商何以安宁?” 比干接口道: “正是如此。大王最近愈发喜怒无常,不辨是非。 再加上这三人从中作梗,使得诸侯对大王愈发疏远。 令人气愤的是,那费氏一族,据说其祖先是‘鸟俗氏’,竟是‘鸟身人言’。 大王对此感到亲切,连底层的族人也对他们颇有好感,这真是没天理了!” 箕子却悠悠地道: “大王并非是非不分。 只是我等劝谏之言过于忠直,逆耳难听,大王不愿听取罢了。” 言罢,两人皆是缓缓点头,心中满是无奈与忧虑。 箕子沉重地继续说道: “大王与那妲己沉溺于酒色之中,前几日更是在宫廷内连续数日纵酒狂欢。 以至于大王醒来后竟然不知当天的干支,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只得派人前来询问与我。” 他摇了摇头,感到无比的荒唐。 杜元铣也接着说道: “如今西伯侯姬昌的势力日益壮大,已经先后攻灭了周围四五个小邦国。 近日又与崇国展开了交战。 随着,严寒不断,南迁事宜也迫在眉睫,然而却遭到了南蛮羌人的强烈抵抗,举步维艰。 我向大王禀报了此事,希望他能够重视起来。” 他停顿了一下,模仿着帝辛的神情,醉醺醺地说道: “‘孤生不有命在天乎?’ 这就是大王的回复。” 两人闻言,再次摇头叹气,大厅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