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都王宫深处,显宗殿巍峨耸立,如同巨人般矗立于天地之间。 殿内火光辉煌,映照出商王帝辛那张威严而深邃的脸庞。 高踞于王座之巅,目光如炬,俯视着下方的贵族官员与御史群臣。 此时,身着华服、神色凝重的西御史步出队列。 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安: “启禀大王,近来西伯侯姬昌行动频繁, 更是借着大王新赐的伯侯之权,四处征伐, 其势力范围急剧扩张,已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更为甚者……” 说到这里,西御史语气一顿,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 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 “那西伯侯姬昌竟公然打出了‘剪商’的旗帜,意图昭然若揭。” 帝辛闻言,眉头轻轻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却并未立即发作,只是静默不语,仿佛在内心深处权衡着利弊。 见此情景,一旁的崇侯虎趁机上前,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满: “大王,西御史所言非虚。 周人近来确实越来越狂妄,不服管教。 对我崇国也多有挑衅,这实乃是对大王的大不敬之举!” 帝辛微微侧目,目光在崇侯虎身上停留片刻,似乎看穿了对方心中的小心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缓缓开口,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二人多虑了。 姬昌刚受封伯侯,自然需要好好稳固一番。 如今你们同为诸侯,身份已然相等,周人不再敬畏你崇国也是自然。 近来虽有所动作,但应该是整合力量,以备更好的抓捕羌人。 他长子姬邑已在孤商王仙宫中侍奉先王,此等忠诚,岂会轻易背叛? 再者,周人不过是一个偏安一隅的小部落,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西御史与崇侯虎闻言,相互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刚欲再开口, 帝辛一挥袖,语气坚决的打断了二人的言语: “此事就此作罢,无需再议。 你们应当把心思放在抓捕羌人贵族身上,而非这些无端的猜忌与争斗。” 西御史与崇侯虎只得悻悻然退回原位。 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若是再出言亦是徒劳,不敢再行辩解。 随着帝辛的话语落下,大殿内也恢复了一片寂静。 帝辛的目光从崇侯虎与西御史身上移开,转而投向了殿下的三公。 此时,三公中一人挺身而出,拱手作揖道: “大王,近年来我朝疆土频遭严寒侵袭,商人生活困苦。 而东夷诸族更是趁此机会,不断与我商人发生摩擦,边疆局势日益紧张。” 帝辛闻言,面上怒色一闪而过,猛然站起,声如洪钟,质问道: “孤商人曾数度派兵东征讨伐,为何东夷之乱仍屡禁不绝?” 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威严。 面对帝辛的质问,那人面露难色,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大王,东夷之地部族繁多,盘根错节,着实难以一一剿灭。 加之近年来天灾不断,更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话音未落,三公中的另一位也上前一步,同样拱手作揖,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 “大王,比干少师所言极是,严寒不仅侵袭了东夷,也使我商人部落饱受其苦。 商人生活困顿,怨声载道,长此以往,恐生内乱。” 此时,三公之一的箕子也站了出来,眼神闪烁,缓缓开口: “大王,臣以为,面对当前的困境,我们应当采取更为长远的策略。 东夷之事,非一日之功可解,不妨暂且搁置,集中力量解决眼前之急。 南方气候温和,物产丰富,或许是我商人南迁的一条出路。 此举既能缓解严寒带来的困扰,又能开辟新的疆土,增强我商人的实力。” 箕子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流,让大殿内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帝辛听后,沉默片刻,似乎在深思熟虑。 最终,缓缓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然: “箕子之言,颇有几分道理,但东夷羌人也不可不管。” 随后略一沉吟,转头看向了另一个人,开口道: “杜元铣,你着人前去洽谈,若是愿意归顺我商朝,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至于南迁之事,还需详加筹划,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言罢,帝辛坐于王座之上,抬头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暗自盘算着商人的未来。 他眉头紧锁,仿佛能拧出水来,随后缓缓转向身旁的大祭司,微微点头示意。 大祭司也轻轻点头回应,示意一旁的侍从准备。 大殿侧门处,两名司仪迅速行动,从侍卫手中接过托盘,稳步走向大殿中央。 那里,一尊高一米有余、口宽也将近一米的青铜鼎,四足巍然矗立,庄严而神秘。 司仪将托盘上的龟甲兽骨轻轻置于一旁,随即,一位卜人上前,开始对龟甲进行古老的灼烧仪式。 随着火焰的跳跃,龟甲逐渐散发出淡淡的焦味, 片刻之后,龟甲表面竟神奇地出现了纵横交错的裂纹,宛如命运的轨迹,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随后,另一名贞人上前,小心翼翼地“取兆”。 将龟甲上的裂纹转化为可解读的信息。 然而他目露迟疑,又双手捧着这份来自祖先的指引,恭敬地呈给了大祭司。 大祭司郑重接过“兆”,先是闭目沉思,然后缓缓睁开眼。 目光深邃而坚定开始了对应六十四卦的卦爻辞解释。 “我的王,”大祭司的声音低沉而庄重。 “祖先通过卦象显示,严寒的侵袭还将持续,这是我商人必须面对的考验。” 帝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他的心上。 紧握双拳,仿佛在做着思考什么重大的决定。 半晌之后,幽幽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那便将羑里梅伯一家,作为祭品,献给先王吧。 愿他们上界,能换来我商人一族的安宁,免受严寒之苦。” 此言一出,大殿之下顿时哗然一片,低语声四起,有人惋惜,有人恐惧。 箕子见状,鼓起勇气,挺身而出,声音颤抖却坚定地说: “大王,梅伯已受到了重罚,何至于此?还请大王三思!” 帝辛冷冷地瞥了箕子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孤正是考虑到这点,才免了他们的活罪,让其一家提前去服侍先王,享受永生之乐。 你,有何不满?” 箕子闻言,愣在了原地,随后只能摇头叹息,黯然退下。 帝辛则环视四周,朗声宣布:“东夷羌人若是不从,一律抓捕,作为祭祀祖先的祭品! 尤其是那些贵族祭品,定然最得祖先欢心!”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之色,补充道: “对梅伯一家需实施‘炮烙’仪式,这样他们嚎叫声才可以更好的传达天界,祖先们一定会非常满意的!” 言罢,帝辛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后殿,留下一群面面相觑、心惊胆战的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