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杯酒。 可能有毒。 做了亏心事喝了就会死？ 开什么玩笑！ 处长们可不是来玩命的，几人起身要走。 汪季新示意先别急，再问那天尊：“天尊，能否直接查出谁是凶手？” “不能。”天尊摇头，“那凶手避开五行、不在因果。” “那你刚才说有人主使、有人获利、有人知情不报……都不一定是凶手？” “未必。但必与凶手有关。” “从中获利可未必有关啊。”汪季新摇头。 “为何？”天尊发出质疑之声。 怎么解释呢……汪季新叹了口气，二厅这些处长，大概没有干净的，知情不报从中渔利这种事，几乎人人都有…… 这时，薛生白问：“这酒里是有毒么？怎么做到亏欠因果喝了就会死的？” 天尊说：“此酒非常珍贵，是阴童所化，名为尸酒，一名阴童只能化一杯酒，需要指定一个因果，让阴童自行分辨，有亏欠者，鬼灵噬魂，无亏欠者，延年益寿。” 尸酒，听起来和尸油差不多……吴梅里和李玉铃当即表现出厌恶至极的神色。 天尊雪白脸上现出认真诘问之厉色，“不敢喝，就是有亏欠，保不准就是凶手，我受托调查南粤督军府灭门惨案，那各位可走不出此地！” 随着天尊话语，那些小童便越挤越紧，像是一丛丛疯长的庄稼，挤在二厅众人身侧，一双双凌厉双眼盯着众人，似有敬酒不喝就让他们喝罚酒之感。 天尊又说：“尸酒珍贵异常，各位也是禁军谍报精英，我是为了保证各位之中没有凶手，才让各位去喝，如果是其他厅内下属，根本不配这酒！” 汪季新叹了口气，怎么跟这个死脑筋的天尊做解释呢……这家伙在山上呆的太久了，不接触人类社会，认知完全僵化了…… 吴梅里和李玉铃是厌恶至极，根本不想喝。 刘几、金浩然和陆志坚，是多多少少心中有鬼，根本不敢喝。 但天尊如此逼迫…… 这时，众人忽得看到，薛生白揣起那尸酒，一杯倒下喉咙，品味一下，似是觉得滋味不错。 几个处长都呆了……真他妈的少年英雄！ 而且，薛生白没事……没死？ 这酒莫不是骗人的吧？ 或者，薛生白这小子心中真的无愧？ 也对，这小子上手六处才不过几天，能沾什么关系，哪有什么徇私枉法的便宜可占。 天尊认真盯了一会儿薛生白，见没死，也没事，便说：“这位处长看起来是清白的，这杯尸酒能增你数年阳寿。” 阳寿没看到，至少功德寿命没长，但薛生白腹中的搜病帅却是一口吞下了这酒，将其含住，薛生白没让搜病帅将其转为病疫之精，虽然能转，这尸酒简直就是一个提炼过的、精纯至极的人生。 自张嗣真记忆中得知，这尸酒另有他用，极好用的用处。 金浩然忽得有个想法，他小声对薛生白说：“薛处长，要不你替我喝？这个人情兄弟一定记住！” 薛生白一看还有这好事，拿过金浩然面前那杯尸酒，再饮而尽。 “哎？”天尊一愣。 薛生白已对陆志坚说：“陆处长，你喝不喝？” “你替我喝，我欠你一次。”陆志坚说。 第三杯。 “兄弟。我这杯……”刘几笑。 第四杯。 “薛处长。我这杯也麻烦你了。”一直冷傲的李玉铃难得显露出求人之色，“我也欠你一次。” 第五杯。 薛生白打满全场。 唯有到了吴梅里面前时，径直掠过，吴梅里肯定不可能开口求薛生白，咬着银牙。 “够了！”天尊开口，勃然大怒，“这珍贵至极的尸酒岂是给你如此牛饮的！？” “行了行了。”汪季新打圆场，“天尊，我能保证，我厅里这六位处长个个都对朝廷精忠孝命，对铁王爷绝无二心，刚才你不也用这个尸酒证明过嘛，算了算了，今天就到这儿，散会。” …… 六个处长走出南粤督军府。 每个人都觉得晦气，除了薛生白。 陆志坚、刘几、李玉铃及金浩然，特意跟薛生白告别，言下之意是今日情份他日会还，而吴梅里则坐上汽车便负气而去，今天确实输薛生白一次，让吴梅里心情极其不爽。 一场意外，薛生白忽然获得了个好人缘，他一一告别众人，也坐车而去。 回到四合院，叮嘱鲁瑞不要打扰，薛生白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他化出搜病帅，搜病帅口中鼓鼓的，似是仓鼠一般，那是五杯尸酒。 尸酒之名，是简化的，按照张嗣真记忆，这酒名字该叫“妙沁琼尸九死秘藏”，是五百钱的晋阶之术。 婴灵本是无形物，用“妙沁”之法将之显形，往复九次，便可再筑肉身，成为“琼尸”，这是南茅一派最高法术奥义。 薛生白拿出五枚五百钱所用铜钱，让搜病帅一一将五杯尸酒吐在钱上，那铜钱中便化出一个红发红脸的小人来，约莫只有一两岁大小。 咦？怎么不是白脸的？ 这小人，便是琼尸，亦称为阴童，从婴灵到阴童，是五百钱的进阶变化。 但阴童该是白脸，现在化出来的却是红脸，难道是因为经过搜病帅转化的缘故？ 薛生白牵出一条红线，系住一个小红人，那小红人便径自走向门外，没有开门，而是从房门中穿了出去，而薛生白也同时看到了房间外的院落情况。 没错。 阴童是施术者的眼睛。 阴童所观所感，施术者皆是可观可感。 如果当初张嗣真将五百钱修炼到此种地步，薛生白可藏不住赤衣神的马甲。 最远，100步左右，因有红绳相系，红绳也可跟着阴童穿墙过屋，十分奇妙。 “就叫你们五福吧。” 薛生白瞧着眼前这五个小红人，阴童太难听。 五福好点。 大福、二福、三福、四福、五福。 这法术与其他法术一样，仍是只是夜晚可用，越是至深夜，威力便越大。 除窥探之外，也能做对敌之用，之前是五百钱才能摆开阵势，现在单独一个福娃也能放出。 而那天尊至少得有几百阴童，如果能凑足五百之数，将是撼天动地的恐怖啊，可称为法术核弹了…… 这样的大法师，也只能在深山中修炼出来，因为在外修炼沾着因果，早就横死了，但是，他那些阴童是从哪来的，铁王府提供的？ …… 第二天。 薛生白上班就看到了鼻青脸肿的王亚樵，还有明显受了内伤的余枢，余枢是王亚樵的同乡，十八岁的小伙子，一脸彪悍，功夫差点，但敢拼命。 王亚樵则说：“一处行动组更惨，我见了好几个人的血！” “你们伤得也不轻啊。”薛生白皱眉，“怎么打起来的？” 王亚樵说：“我们正在南洋公学监视那些学生，他们几个人就围过来打我们，说这任务是他们一处的，让我们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