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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7(1 / 1)




结果。
原来运筹帷幄如二哥也处处受制,有无可奈何之时。
眨眼就到了启程的时辰。
皇子身份特殊,此次前去,九殿下用回了在宜县的姓名,冠了个按察使的名头,带领一队百余人的精兵一路西去。
他没想到蒋文慎会来送他。
孟渔想回德惠王府找到鹰骨还给对方,但不知道为何怎么都找不着,也就作罢。
往后住在将军府,又有意躲着蒋文慎,就算无意见了面也不像从前那样喜盈盈上去打招呼,蒋文慎定也察觉出他的疏远,好几回远远地用一种极为幽怨的眼神盯着他。
若他不知道蒋文慎的心意大概还当他孩子意气,可如今他明晰了蒋文慎的想法,自然不敢再贸然接近。
说是来送行,见了他也不说话,杵在烈日里晒出了汗。
孟渔于心不忍想简单地道个别,刚一动,马前的傅至景提醒他,“时辰已到,请孟大人启程。”
二哥亦拍拍他的肩,“此去路途遥远,九弟一路顺风。”
人头攒动,孟渔跳上马,再一晃眼蒋文慎已经消失在人群里,找也找不着了。
作者有话说
小鱼:(跑来跑去)我当官了(得意)是大官哦(嚼嚼嚼)不要太羡慕我哈(叉腰)快叫我小鱼大人!
第33章
赈灾的队伍除了傅至景、孟渔以及一位都督府指挥使驾马外,其余随行的精锐皆是步行。
夏季气候燥热,每走上一个时辰就得原地休整,好在出了京城后随处可见遮蔽的林木,两日下来,并未有人中暑。
“这附近有水源,将水囊都满上再走。”
是一条将要干涸的小溪,孟渔跟着去想洗把脸,却见岸上是好些被晒干了的鱼类,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气,他顿时没了念想,抹一下汗,再抬起头来一个装饱了的水囊冲到他眼前。
待看清拿着水囊的人更让他发出惊呼,“表哥?”
“你总算发现我了。”刘翊阳挑一下眉,把水囊往他手里塞,“这条小溪水源不够干净,里头是上游的水,省着点喝。”
孟渔正是口干舌燥,也不扭捏,接过咕噜噜喝了两口,痛快地长吁一口气才道:“多谢表哥。”他想了想问,“是舅舅让你跟来的?”
刘翊阳总拿刘震川当幌子,被这么一问,清了清喉咙,“不然呢,你以为我愿意来陪你受这个罪。”
孟渔揉了揉鼻尖,“舅舅总把我当小孩子看,其实不必如此费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你还不乐意了?”刘翊阳不悦地揽过他的肩膀,稍稍施力,“我跟着你很委屈你吗?”
孟渔躬起身子躲避对方的铁掌,小声告饶,“疼、疼,我不是这个意思……”
路过的精兵皆知晓二人是表兄弟,一个是当朝皇子,一个曾是威风凛凛的少将军,打打闹闹也没人敢说什么,皆装满了水囊就埋头走过全当看不见。
孟渔本来就热,被这么一闹,浑身更是热腾腾的,连手心都很烫乎,但行路艰苦,有刘翊阳逗着他玩儿竟也减了些枯燥,不禁嬉笑起来,拿手肘去杵刘翊阳的腹部。
沙沙——
草丛被拨开,一道高挑的身影乍然出现,用与这烈阳截然相反的冰寒语气问:“你们在干什么?”
跟石雕似的站在那儿的不是傅至景又是谁?
语气是明晃晃的质问,孟渔慌乱地跟刘翊阳分开,近乎是一跳三尺远,微喘,“我们闹着玩。”
“眼下是玩乐的时候吗?”傅至景肃正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转了一圈,命令道,“粮车的绳子松了,去捆严实些。”
傅至景是此次西下队伍的总领,换算成行军,每个字堪比军令,刘翊阳只是没有官衔的小卒,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命。
打水的士兵早都归列了,刘翊阳一走,四下无人,孟渔惴惴地转了转眼睛,要跟着去,被傅至景拦下,“我有话和你说。”
傅按察使好大的官威,出口就是问责,“人人各司其职,你却躲在此处偷懒,如何对得追随你的部下?”
孟渔懵了,“我只是来洗把脸……”
他额头鼻尖是细密晶莹的汗,两颊通红,傅至景三两步朝他走来刮一下他脸上的汗珠,“那这是什么?”
铁证如山,孟渔支吾着,“水太脏了,我不想洗。”
“若都像你这么讲究,这路还赶不赶?”
天气燥热,连向来喜怒不显的傅至景都揣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撞见孟渔跟刘翊阳胡闹更是火上浇油,他三两下将孟渔拽到小溪旁,见溪流着实不大干净,将主意打到了孟渔一直紧握着的水囊上。
水囊换到了傅至景手中,木塞被拧开,孟渔急道:“我还要喝。”
“刘翊阳给你打的?”
孟渔想着点了下脑袋,傅至景二话不说用这些水打湿手帕,淋了满地,看得孟渔嗓子眼冒烟。
湿凉的帕子贴到了孟渔的脸颊,傅至景捏着他的下颌给他擦汗,他温顺地仰着脑袋,余光去瞥瘪了的水囊,肉疼地咽了咽口水,嘀咕,“我没水喝了。”
傅至景跟听不见似的沉默地把他脸擦干,又抓了他的手连十指都一并擦过,像是在清除某种嗅不到的气味般,细致又专心,等确保孟渔干净了才丢掉手帕。
“在这等着。”
傅至景拿过水囊,抛下这句话就往上游走。
孟渔看着对方踩着小石子路渐行渐远,走到快要看不见了才停下来弯腰接水,等水囊再交到他手里,又是沉甸甸的一壶清液。
费这样大的劲就为了换掉他囊里的水?
孟渔努努嘴,没敢说傅至景是多此一举,反倒是傅至景命他往后不要和部下走得太近惹人闲话。
“我知道了。”
见傅至景的眉宇仍微微蹙起,孟渔瞅了瞅空荡荡的四周,凑上去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小声说:“我都听你的。”
他如此乖觉,傅至景这才勉强压下不悦,带着他回到队伍继续赶路。
再往西走上一日,逐渐可以在路上碰到三三两两逃难的百姓,一个个面黄肌瘦唇干口裂,这些难民都是从二十里外的城镇逃出来的,见到装了干粮的车皆眼冒金光,若不是精兵都带着刀恐怕就要扑上来抢粮食了。
骨瘦如柴的男人带着一家老小拼了命给马上的孟渔磕头,求青天大老爷赏口饭吃,妇人的怀里还抱着个啼哭不止的婴儿,亦匍匐在地哀求。
孟渔看人脑袋磕出了血,于心不忍,“不如就给他们些干粮吧。”
“给了一个,那下一个呢?”被傅至景一口回绝,“这一路上你会遇到很多人,你能给得了多少?”
他们此行是为消除作乱的邪教,所带的干粮只够赶路果腹所用,一旦开了这个头,跪在他们马前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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