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穗岁在山庄睡醒已经临近中午,男人没在身边,屋里只有她自己。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结婚第二天。 应该的浓情蜜意的日子,可她一睁眼,竟然找不到自己丈夫在哪儿。 昨天后半夜又折腾过一回,倪穗岁有点疼,滚下床去洗手间里洗澡,她才发觉大事不妙。 周亦行太上头,没戴措施。 听他的意思,还要在这边再住几天,倪穗岁仔细回想,这房间从她进来,就没看到任何计生用品。 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了。 倪穗岁火速冲了一把,给自己下单紧急避孕药,又买了套。 这地方一般人进不来,倪穗岁喊服务员帮她去拿,周亦行和她的外卖一起抵达,气氛一度诡异。 倪穗岁看着他,“三哥你去哪儿了?” “健身。”周亦行皱眉,“买什么了?” “……”服务生还没走远,她不好意思说。 后来周亦行拆开纸袋看了眼,“这药以后别吃,对你不好。” “那你下次记得戴。” “嗯。”男人倒是配合,点头答应,片刻后他把写着“玻尿酸水润”的长方形盒子拿了出来,皱着眉说了句:“号不对。” “什么?”倪穗岁疑惑。 “你男人的尺寸,你没记住么?”周亦行从后面抱着她,倪穗岁现在脑子还处于“和周亦行结婚实属不应该”的歉疚之中,反应了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 “买小了。”男人贴着她耳边,“下次不许买错。” 倪穗岁脸上泛着红晕,周亦行高兴,笑出声。“都结婚了还这么不禁逗。” 周亦行喜欢拿结婚说事儿,张嘴闭嘴总是离不开结婚二字。 但他每提一次,倪穗岁就闹心一次。 不同频,沟通起来会很累。倪穗岁这几天的状态就特别像演戏。周亦行带她去吃饭,餐厅里就他们两个人,一张长方形的木桌,不知道用的什么木材,质感颜色看着挑不出毛病。 这顿饭是午饭了,倪穗岁确实也饿,吃了好几张烤鸭饼。 “这地方真好。”她托着下巴看周亦行,“适合养老。” “那以后老了来这边住。”周亦行随口一提,倪穗岁就是一惊。 老了,他还真敢想。 “这几天空闲,我们刚好讨论一下那块地的问题。”周亦行拿过手边的平板电脑,“现在方案有几个,度假村是一个,稳赚不赔。只要建设完毕,百分百盈利。那地方本来就有旅游资源,借力打力,两年内回收成本。另外一个是养老院,参照港城疗养院。” “……不是已经定了?” “你都没点头,怎么定?”周亦行笑,“岁岁,盛行国际的一切项目,你现在都有权利参与决策。” 这大概是为了给她一点安全感,可这放权放得也是在是太夸张了点。倪穗岁这辈子经手最大的项目,就是带着四个模特一起出席活动。 动不动上千万过亿,说真的,她没花过这么多钱。 周亦行上来先给她一个极乐项目让她玩,现在又让她参与望山村项目的开发,这是正常商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么? “可我什么都不懂三哥,极乐项目你让我参与是为了让我练手,我清楚。这个……” “这是倪家的地。”周亦行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你理应参与。” 余曼去了一趟盛行国际,周亦行不在,她找到了黄峥。 两个人关起门来说话,余曼把录音设备还给他,“都在里面了。” “辛苦您了,余总。” “我该做的都做了,以后再有什么……和我无关。” “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黄峥笑得温柔和煦,透出来的却是寒。余曼顿了顿。 “黄特助什么意思?” “倒不是我,主要是杨小姐身上的秘密有点多,您和她亲近,所以只能从您这里找一些证据。余总也明白,生意场上,人情有多重要。您帮周总一个忙,周总自然会记得您的好。极乐项目只是个开始,以后这样的项目,还有很多。” 余曼沉默许久,“黄特助,还想让我问什么?” “不急于一时,您先回去吧,有事儿我会联系您的。” “周总和婉仪好歹相爱一场,不要闹得太僵吧。” “这周总的事。”黄峥警告她,“你或者我,我们都无权评判。” 离开盛行国际,余曼的心脏依旧突突直跳。 不敢忤逆周亦行,可背叛杨婉仪的下场就一定好么? 她和杨婉仪认识多年,自然知道这位大小姐的脾气。 平日里两个人有说有笑怎么都好,实际上余曼太清楚了,她始终是被压制的那一个。 杨婉仪说什么,她就要乖乖配合什么。 一来为了生意,二来为了人情。 就好像官大一级压死人一样,她需要依靠杨婉仪做很多生意,自然就要对人家恭敬顺从。 另一边,徐晔把车开到了盛行国际楼下,他给倪穗岁发信息,问她在不在公司,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倪穗岁当时正在山庄的床上窝着,吃了饭食困。周亦行刚好又被这里的经理喊走,说是要对账。 倪穗岁没有兴趣听,干脆躺平。 徐晔的短信让她有几分心虚,她回了个信息过去,说今天不在公司。 “那你什么时候在?岁岁,我跟你说说你家当年的事儿。我保证我知道的一手信息,比你知道的更多。” “怎么可能,我都查好久了!” “周亦知的秘书是我家远房亲戚,昨天我跟他吃饭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不少。” “邵旭?他不是嘴巴特别严吗?” “我把他灌多了。”徐晔解释,“我想帮你一把岁岁,虽然你不一定需要,但我作为多年的朋友,总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倪穗岁有些心动了。 可眼下周亦行不走,她也不好提出回去。 “那你等等我,这几天我不在市里。” “你去哪儿了?” “西山这边。”倪穗岁说,“休婚假。” 徐晔特别震惊,“婚假?你们真领证了?你上次见我不还说,不想领吗?岁岁你疯了吗?他可是周家人!” 疯的那个人不是她。 倪穗岁回了四个字,“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