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脑海中轰鸣,呼吸急促,几乎要俯下身去亲吻她, 但她突然低下了头,巧妙地避开了他的动作,将小脸深埋在他胸口:“萧衡,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泪水濡湿了他的法师长袍:“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多么疲惫……“ “他们都已离去,只剩爷爷和香儿……我不想有一天,她们也会离我而去……“ “我不是厄运之星……我不是……“ 萧衡逐渐清醒,紧紧拥抱着怀中的柔弱女子,内心涌起强烈的歉疚感。 “你不是厄运之星,谁敢说这样的话,我会替你教训他!“萧衡轻轻抚弄她的小脑袋,眼中充满决心。 “今日之事,必与我守护结界的使命有关……我明白……!“李秋雨将眼中的泪滴,沾湿在萧衡的衣襟上,仰首道,“吻我。” “真要这么做?“萧衡陷入犹豫的迷雾。 其实,萧衡深知李秋雨的酒力,半瓶月影红酒不至于令她失去意识,此刻她的理智应当尚存。 所以,这是她自愿的? 萧衡闭目调息,品味着那一抹醉人的幽香,双唇慢慢朝她靠近…… “铛咚!“ 突然,门铃声刺破宁静。 李秋雨身形一震,瞬间清醒些许,猛地推开萧衡,“你这是何意?” 萧衡一脸无辜,满心失落,摊手回应,“不是你让我吻你的吗?” 李秋雨脸颊的绯红,是酒醉还是别的,她瞪大眼睛反驳,“我让你吻你就真的吻了?” 显然,她并非遗忘,只是不愿面对。 “那还能等到何时?“萧衡反问道。 “还不去开门?“李秋雨说完,紧裹着魔法浴袍,匆匆上楼。 萧衡轻叹,缓缓转身走向门口。 大门开启,一位清丽脱俗的少女立于门外,甜美嗓音带着一丝羞涩,“是萧衡吗?” “你是谁!“萧衡语气颇显不耐。 此时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若非对方是难得一见的佳人,萧衡几乎要挥出愤怒的一掌。 子轩面色骤变,紧紧盯着萧衡,与记忆中的少年形象对比,确信没有认错人。 实际上,他们早有交集,五年前子轩随母参加神秘联盟的聚会,萧衡也在场,大人们讨论重事,年轻人则自成一派。 这家伙顽劣的性格,当年可没少戏弄她,子轩曾因此泪流满面。 只是后来因为某些变故…… 子轩对他的看法发生了剧变。 甚至把他视为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然而后来,萧衡发现她竟是巫医一族,态度转变得比翻书还快,直接切断了所有联系,未作半句解释。 如今的萧衡,显然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我叫子轩,你还记得吗?“子轩轻声开口,有些不敢直视萧衡的眼睛。 “我不管你何人,谁让你来的,无事就离开!“萧衡说着就要关门。 “是萧飞花叫我来的,这个给你……“ 她迅速从行李箱中取出一把古剑,郑重地双手递给他。 萧衡停下动作,目光凝视古剑,瞳孔微缩。 这剑他认得,是萧家宝库中最出色的宝剑——龙渊! “真是她让你带来的?“萧衡难以置信地问。 他不是不信子轩,而是不敢相信萧飞花会派人送剑给他。 十二岁那年,萧衡练剑时不慎刺伤萧飞花,结果被父亲严厉责罚,自那以后便禁止他再碰剑。 “萧家是医术世家,以救死扶伤为天职,剑是杀伐之物,他人可以操练,你却不可以……“ “从今日起,汝需拜汝之二姑母学习秘法暗器,萧家之嫡传,性情暴躁者,须学自卫之道。嗜杀之心浓烈者,绝难承续萧家医术之辉煌……” 萧衡心中永远铭记,那一日几乎亲手终结了小姑母的生命。 父王之言不虚,萧家之人,乃此界医道之代表,而他,每当持剑,便难以遏制内心之杀戮冲动…… “是萧飞花遣吾前来,并无欺瞒之意,实则……尚欠汝一份恩情,无论何事,皆可命吾为之。”子轩正襟危坐,言辞严谨。 萧衡接下长剑,低垂双眸:“何为恩情?” “萧飞花宽宥了袅晟大人,巫医一族对萧家有恩未偿,此份恩情转移于汝。”子轩语毕,紧张地凝视着萧衡。 果然,萧衡瞬间抬首,手中古剑轻鸣,似有龙吟。 “汝,乃巫医一族之人?” 子轩急速退后数步,不知为何,萧衡自得剑后,仿佛脱胎换骨。 令其心悸,生不出与之抗衡之勇。 “吾未涉足巫医一族之事,若非袅晟大人……萧衡,汝不可如此对待吾。” 萧衡冷漠目光扫过,忆起某位柔弱少女。 “汝名何许?” “子……子轩,吾辈为友。”子轩傻笑以对,显得有些憨厚。 萧衡微蹙眉头,据萧家情报,子轩确未曾卷入巫医门派内争,多年游历四方,行医救人。 “恩情无需提及,吾不予追究,速离此地。”萧衡言毕,欲关闭门户。 子轩匆忙双手撑住门扉:“不可,吾须偿还恩情,汝速告知如何是好?” 萧衡心中烦躁,对巫医一族毫无好感,厉声喝道:“敢否惧吾教训?” “畏惧……”子轩畏缩道:“然诺言不可违,吾能助汝诸多事务,远超汝之所料。” “滚开!” “吾不愿!” 萧衡头疼不已,面对送剑之礼及坚定还情之心,难以发难。 “汝之恩情,吾尚未思虑如何偿还,总不能令汝宿于吾家,即便吾愿共榻,李平安亦不允。”萧衡无奈叹道。 此时,方令子轩感受到熟悉之感,微笑道:“吾可居于客栈,待汝定夺时致电即可。” 语毕,递上一枚玉牌。 萧衡接过玉牌一瞥,顿觉诧异。 孙氏子轩,记述:哈佛大学医道学院博学士,精通内科、外科、脑科、妇科…… 彼乃持证行医之大夫也,相较之下,他这位萧家太子何足挂齿! “罢了,张小姐可离去否?”萧衡面色愈发阴沉。 子轩稍显错愕,不解其突然间之愠怒。 然而,她仍温婉一笑:“另有一事需告知于汝,与恩情无关,仅是吾所知之讯息。” “直言无妨。”萧衡道。 子轩淡然一笑,道:“谈及黄莉雅之事,实则她的底气并非源自觅佛宗,而是那遥远的家族血脉。” 萧衡神色一凛:“请言尽。” “其父乃龙虎山之首座仙尊,唤作黄百岁,此刻已至幽冥域,汝等斩杀黄莉雅与黄斌,恐难逃其怒火。”子轩郑重警告。 萧衡面色愈发凝重:“汝可知其余?” “尚有一些线索,然真伪难辨。” 子轩稍作停顿,凝视萧衡,见其眼眸闪烁期盼之光。 “极有可能,汝之挚友及黄家,乃至觅佛宗赵氏一族,皆为棋局中子此言非实,日后莫向吾索咎!” “吾绝不究!”萧衡颔首,复问道:“何以成局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