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夜冰封千里，天寒地冻。 秦小白回家后，发现家里高朋满座。 屋内灯火通明，老家伙们兴奋的推杯换盏，年轻一辈都坐在地上打叶子，身旁摆着银两无数，好不快活。 门被打开，带进一阵寒风，所有人把目光投了过来。 “白白！你回来了！” 赵瑶起身，欣喜的跑过来挽着秦小白的胳膊，这让后者疑惑不已。 “爹，娘，赵大人，齐大人，郑大人……” 秦小白礼貌的对着长辈们问好。 朝堂是朝堂，私底下只要来家里都是客，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何况爹娘都在这儿，冷酷无情拽只会引得老爹的不满。 秦小白把胳膊从平原抽出来，找了个空杯，喝着热茶暖身子。 “你那书院人太多，我们这群老家伙挤不进去，所以就来你家里了，不会嫌我们叨扰吧！” “吴大人哪里的话，你们前来，让我秦府简直是蓬荜生辉，以后多来啊！” 秦小白打着哈哈，给秦战赵婉凝行了一礼，回自己的房里去歇息。 “谁？” 停下正在脱衣服的动作，秦小白警惕的看着门口，不知道是谁在敲门。 “白白，是我。” 门外传来脆生生的声音，是赵瑶。 秦小白叹息一声，把裤子再度穿好，磨磨蹭蹭的把门打开，就看见赵瑶被冻得瑟瑟发抖，睫毛上挂着小小的冰珠。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能，先进来吧。” 赵瑶坐下搓着手，秦小白屋里没热水，给她倒上了酒。 “暖暖身子，少喝点。” 赵瑶端起杯子，闻着那刺鼻的酒精味，脸色忽地就红了起来。 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一口气灌下去。 秦小白大惊失色。 “怎么给喝完了！” 赵瑶红着脸，梗起脖子。 “你不就是想灌醉我吗！” 秦小白人都麻了。 只是让她喝两口暖暖身子，剩下的自己喝就行，因为每天晚上浅酌几杯才能睡得着。 无奈的摇头，一把夺过酒碗，兀自再倒满，细细品尝。 “这些老东西无利不起早，跑我家想干嘛？” 秦小白轻酌一口。 送礼就送礼，带着自家小辈过来算怎么个意思。 赵瑶红着脸，摇摇头。 “我爹今天去盛景书院，很喜欢你发明的暖管，所以……” “所以是来蹭温暖？” “不，他想请你帮我家也铺装一下。” “所以就带着家老小到我家来亲自感受？” 秦小白无语道。 “是。” “那其他老东西呢？” “或许都是这个想法吧，我也不太清楚。” “那刚才我在前堂的时候怎么不说？” 秦小白疑惑道。 “毕竟咱们两家关系好，怕你报完价，其他大人们也要按这友情价铺装……” “那我真是谢谢你爹了。” 秦小白翻个白眼。 有个屁的友情价。 难怪赵瑶来找自己，合着就为了要友情价。 赵家缺这点儿钱？真够无耻的！ 穿好衣服，提着暖管，秦小白拉着赵瑶回到前堂。 “你不是回去休息了？” 秦战看着门口的儿子疑惑道。 这些老家伙和自己推杯换盏定然是有目的，只有喝大了才会说出真实想法，自己酒量如海，愣是没有半点醉意，所以这群老家伙们也就红着脸跟他拼到底。 酒场劣习罢了。 “爹，吃药就别喝酒了。” 秦小白拿过秦战手里的酒碗，扣在桌上。 放在以往，老家伙们定要骂他不知礼数还不尊老。 但今天，所有人立马反应过来，连连责怪秦战不懂事，吃完还要喝酒，要是出了事可咋办。 “你儿子真孝顺，不像我家那逆子，吃喝嫖赌打叶子，样样通，唉！” 刘虎看着屁股撅老高的儿子，满脸愁容。 其他几个老头也都是如此忧愁。 将门出犬子的概率要远远大于将门虎后的概率，在座的都是些朝中命官。 虽然儿女成群，但真正有能力的只有寥寥几个，大多数的都是坐吃山空的败家子罢了。 “老秦啊！你得好好养身体啊！儿子这么争气，以后有你福享！” “是啊老秦，要是知道你在吃药，我们都不会跟你喝酒。” 老头面色尴尬的看着秦小白。 “你吃的什么药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哪儿不舒服？你到底怎么了？” 赵婉凝满脸担心的看着夫君。 最近一段时间，两个人的感情迅速升温，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刚认识的时候，青涩又热烈。 全是拜秦小白的八味地黄丸所赐。 家庭和谐了，老婆温柔了，也知道心疼夫君了。 秦战也吃上赵婉凝亲手做的王八汤了。 如此生活，美哉美哉。 秦战拿来赵婉凝的手，老脸一红。 “以前打仗留下的暗伤，不打紧，不打紧。”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侬我侬，说着各种情话，让在场所有人皆是尴尬的面红耳赤。 一把年纪了，还不腻啊？ 但没人敢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你们两口子感情真好。” “……” 一通马屁及时送上。 秦战已无官职，但在场中却是被众人拱卫着的，这就是有个好儿子带来的福气。 爹娘腻歪完，秦小白这才咧着嘴开口。 “诸位大人们来我秦府，可是为了铺装暖管而来？” 秦小白直接开门见山。 所有人面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都点点头。 “暖管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伟大的东西，我家张妾就是因为晚间烧炭走的，如果早有暖管出现，她就不至于那么早就……” 吏部侍郎孙连平捂着脸，每每回忆起那件事情就让他痛苦到无法面对，关于他那个妾，全京城都知道。 和他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本该是原配，却被另一个权势更重的女子后来居上的当了孙家主母，而他的白月光张妾，却因烧炭意外而死。 究竟是不是因为烧而死炭无人知晓，但大家也都只能这样说。 一时间，大家的情绪也被影响。 “大人们，你们的府上都太大，暖管铺装相当费时费力，而且诸位请看。” 秦小白把手里那根暖管放在众人面前。 “这暖管是由多种金属打造，造价很是高昂，诸位大人得想清楚要不要铺。” 话音刚落，所有人立马点头。 自然是知道铺这玩意儿极其昂贵，所以就是想陪秦战喝好，给他们个友情价。 “正值寒冬，不宜在府宅原有的基础上铺设，我替你们想了个办法，在府中空处再建一个暖阁，在建设过程中就能把暖管铺设进去，空间大小足够十几人在其中休息。” “暖阁也不便宜吧？” “不！暖阁不要钱！” 秦小白叉着腰，笑容满面。 坑京中纨绔的至尊会员费。 现在轮到京中老家伙们的房屋改造费了。 “不要钱！” 所有人都惊呆了。 前面还说成本造价极其高昂，现在竟然说不要钱，按照秦小白这不吃亏还腹黑的尿性，大家纷纷对秦小白警惕起来。 “只要交了房屋改造意向金，我可以给诸位大人免费修建暖阁用以今年冬天的过渡。” “意向金？” “对，如果诸位大人想要改造原有房屋，铺设暖管，那就要缴纳意向金，但这个意向金只是为了确保大人们未来不会反悔，毕竟小子做点生意也不容易。 而且这意向金，小子更不会贪掉，而是会抵用在明年春季房屋改造动工的费用中，相当划算哦。” 秦小白挑着眉毛，在场老东西们瞬间就心动了。 “那意向金是多少？” “三百两。” 秦小白伸出一只手，笑的开心。 “暖阁的成本也就是三百两左右。” 在场众人突然就热切起来了。 秦小白做生意简直太良心！ 于是乎，身上带着钱的大人们纷纷下单，没带钱的大人们也赶紧预定。 场面蔚为壮观。 秦战默不作声，看着儿子笑逐颜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