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天忙活到晚上。 白贞羽累得两个手膀子都抬不起来了，总算是熬到了今天下班的时间。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啦” 店长给每个店员都准备了一份甜品，以及一个小小的红包，作为今天的奖励。 “后面还有几天要忙活的，请大家务必多多帮忙，感激不尽啦！” 其实，就算店长不准备什么小礼物，大家也都愿意在这儿打工。 这里时薪高，事情少，最重要的是发工资非常准时！ 白贞羽捏着手里小小的红包，心里暗暗地想，自己一定要加把劲，再挣点钱，多挣点钱，早点把账还清了…… 对于她来说，好像心里一直有这么一个概念，那就是：只有当她还清了欠江柠的债务，才能在江柠面前很有底气地说话。 她们俩的关系，也得到那个时候，才能发生变化。 在那之前，她们之间只能是债务关系。 “依靠谁，都不如依靠自己。”白贞羽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我肯吃苦，肯学习，一定可以的。” 哪怕没有陆续，没有江柠，她也可以在这座城市扎根的！ …… 从猫咖出来，白贞羽坐上公交车，返回校外的租房。 她很累，眼皮很酸，却又睡不着。 到了家之后，她脱了鞋，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忙碌的时候，她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孤独处境，而这一刻，周围一片安静，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今天打工的所见所闻，她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分享的人。 她轻叹了口气，抱紧了枕头。 这个时候，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白贞羽愣了一下，心跳骤然加快。 她一下子坐起身，赶紧把手机从被子里捞出来，却只看到了堂叔给她发来的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家过年，家里等着她大扫除，一起包饺子呢。 白贞羽扑通乱跳的心，瞬间就被浇上一瓢冷水。 寄人篱下这么多年，她难道还会不清楚，堂叔一家只是把她当成不要钱的佣人？ 过年大扫除，洗衣做饭之类的活，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的。 堂叔在厂子里上班，往往要到除夕那天才放假，家里的事情他是一概不管的。 至于婶子，好听的话那是一筐接一筐不要钱地说，使唤白贞羽干活，可是一点不会手软。 那时候白贞羽年纪小，又很天真，吃他们家画的大饼，还吃着觉得很香。 如今想来，她实在觉得自己好笑。 每年都眼巴巴地望着过年，也只是期盼着，能够有两块水果硬糖吃。 干那么多的活，就为了换那两块廉价得不能更廉价的糖…… 白贞羽吸了吸鼻子，放下了手机。 自己怎么会这么傻呢？ 今天也是从早忙到晚，累得脚底发酸，火辣辣地疼，可她今天挣了六七百呢！ 要买糖的话，得买多少呀？ “都当我是傻子。” 白贞羽忍不住想起了陆续，想到了陆续这些年给她画的大饼。 他们这些人，本质上有什么不同吗？ 都是看她傻，欺负她罢了。 那么…… 江柠呢？ 想到江柠，白贞羽心里又乱了起来。 她不知道江柠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难道也只是看她傻，逗她玩吗？ 咚咚咚—— 深夜里突兀响起的敲门声，吓了白贞羽一跳。 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她，根本不可能有人来找的。 她迅速关掉了床头的小夜灯，将自己塞进了被子里，希望外面的人是走错了，赶紧识趣地离开。 短暂地安静了几分钟之后。 敲门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伴随敲门声一并响起的，还有陆续醉醺醺的声音：“贞羽，你在家，我知道你在家！我给你带了礼物，你也不愿意开门见我吗？贞羽，闹别扭也该够了吧，你已经过了撒娇扮可爱的年纪了，适可而止吧！” 躲在被子里的白贞羽，并不是很听得清楚他说了些什么。 但，在她想来，恐怕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白贞羽不想跟他再有太多的纠缠，决定装死到底。 本以为这样做，陆续就会识相地离开。 然而，喝得头晕目眩的陆续，就这么靠着她家的门，像一滩烂泥似的，躺了下来！ 隔不了几分钟，他就会再敲几下门。 白贞羽都要被他烦得神经衰弱了。 “我该怎么办？报警吗？”白贞羽心头惆怅：“可是，陆哥已经很不幸了，我再报警抓他，岂不是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这种地方，是不会有物业和保安之类的。 白贞羽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捂着耳朵，不管了。 “等天亮之后，我就去找中介，换个住的地方吧。” 今天陆续只是堵在她的家门口，明天呢？ 兴许明天他会直接闯进来！ 白贞羽也不愿意把他想得太坏，但自己着实是害怕，经不起吓唬了。 惹不起，总能躲得起！ …… 这个时候。 江柠刚刚拿了车钥匙，优哉游哉地出了江家的大门。 【宿主，这么晚了，打算去干嘛呢？】 “我能去干嘛，兜兜风呗。” 她已经让小五在车库等着了。 小五从她手里接过钥匙，问道：“大小姐，您打算去哪里？” 江柠坐在副驾位置上，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道：“唉，我也不知道哪儿比较有意思，干脆就……去白贞羽家楼下，逛一圈？你反正知道地址的，赶紧开车吧。” 听到这话，小五笑了起来：“大小姐，您其实就是想去找白小姐吧。” “此言差矣。” 江柠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她一本正经地强调道：“我只是去兜兜风，绝对不找她！” 小五明显不信。 但，作为一个忠诚的保镖，是不会质疑雇主的决定的。 她发动了车，载着江柠，在夜幕中扬长而去。 到了白贞羽家楼下，江柠才从系统那儿得知，人生不得意的陆续，又特么喝得烂醉如泥，还堵在了白贞羽家门口！ 白贞羽倒是态度坚决，别说开门了，就连一句话都没有回他。 这让江柠还是很欣慰的。 在赌约有效期间，她当然不会去打扰白贞羽。 不过嘛。 这不妨碍她去见义勇为，顺手敲打敲打陆续。 “小五姐，拜托你上楼一趟，把白贞羽家门口那只大垃圾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