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观之，不敢近前。” “老子西出函谷关，紫气东来三万里可是真的。” “为真，当时不可说。” “始皇帝真是黑龙转世？” “无稽之谈，哪个黑龙敢这么宣称，始皇帝只是一名强大到可怕的人族皇者。” “汉高祖真是一个泼皮？” 白娘子的脸色意外的有些阴沉。 “此人心思阴毒，不是好人。” 许宣突然想到赤帝子斩白帝子的传说，于是不再问关于汉高祖的事情。 上头的他已经放下什么情劫，什么月下美人。 这就是我的真历史老师啊。 可惜白娘子是个专注修行的妖怪，只有人间绝颠的大人物才会稍加关注。 时间是强大的，在时间之中慢慢行走的妖族也是可怕的。 “相比较而言，人类才是可怕的。” 白素贞的看法完全相反。 人类只需要用妖族几分之一，几十分之一，甚至一个顿悟就可以走完修行的一生。 崇绮书院的若虚即是如此，入魔归来，传承净土，自镇己身，纵横天下。 这是何等的天眷，天地主角，不是说说。 说到修行，白素贞想起今天来之前想问的一件事。 自袖口取出一颗金色舍利子。 “这佛门之物许教习为何不自己参悟？” “就算是藏地佛教有些邪异，其中法门道理还是有些传承的。” 舍利本就是一身佛法所化，等于是精髓版经书。 正统宗门都会有护法回收此物，增加底蕴。 白素贞倒不是畏惧藏地，以她此刻人间顶峰的修为已经不用考虑那群贼秃。 只是觉得给小青当玩具有些奢侈了。 “参悟不透，我天资不行，留在手中也是无用。” 许宣的回答很坦然又很离谱，就像是早起吃了个晚饭。 ？ 她自然不信，只当是书生的谦逊之语。 那若虚可是天资绝世，既然愿意引人入道，肯定也不是凡俗。 许宣很懂这种心态，实际上师兄刚开始也是不信的。 所以自信的把净土放了出来。 脚边微微亮起的金光就是这段时间苦修的成果，进步斐然。 嗯虽然你很坦然，但是我我该怎么说。 一千七百年的大妖怪觉得自己让人难堪了。 “是我有些过分了。” “既然如此” 只见白娘子把舍利放在掌心，小院之中陡然安静，一种大恐怖降临在了那只精致到让人沉醉手掌中。 天地元气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压缩，璀璨的光华汇聚其中，空间都在扭曲。 许宣自身灵觉发出剧烈的警报，会死！ 而当事人则是不当回事的轻轻一握，再张开时只剩下一捧金粉。 “佛门舍利为佛法凝聚之物，一般不太好分解。幸好西域小僧的持修不够，才能完全保留其中的道与理。” 说完手中金粉飘起，顺着气流涌进了许教习的脚下。 金色的净土边缘开始闪了一下，随后熄灭。 可能扩大了一点点？ 嘶好独特的佛门天赋。 大妖怪今日就被好好的开了一番眼界。 不过到底是一千七百年持修，见多识广，并没有像师兄那样毫无办法只能阿弥陀佛。 在仔细查看后给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回答。 “许教习心中有大慈悲，大毅力，又与红尘有大因果。应当不是天资不足，只是修行不得法。” 啊？这如何说？ 若虚师兄的传法还能有问题？ 总不能是净土宗的法门不行吧，那可是东方护法菩萨所传，有果位的那种。 许宣本能不信。 “若虚修行十几载，一朝顿悟，对于修行关隘不是很懂。” 信了。 超级学神不需要学习方法，修行，有手就行。 所以我的佛门修行还有救？ 期待的小眼神看的白娘子一乐，这人总算像个修行者了。 只是接下来讲解的却不是修行，而是属于修行者的历史。 她眼睛低垂，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时光中。 “若你天生可以操控风雨雷电，移山填海，长生久视，可会追求修行之道？” 许宣自然表示不会。 “所以，这个世界最开始是没有修行法的。” “只有与天地共存的天生神圣，自带风雨雷电水火等权柄。” “以及草木猛兽等生灵开启灵智后，吸纳天地元气而长生的妖族。” 这很有道理。 竟然比天降神仙更能让他接受。 “直到人族出现。” “人族身躯孱弱，寿命短暂，不会吸纳元气，这样的种族要生存在原始蛮荒之中自然是格外艰难。” “但他们也有最可怕的天赋，那就是智慧，繁衍，欲望。” “天生早慧，数量庞大，欲望强盛。” “从某一个人族对火感兴趣开始，一切都变了。” “修行法就是来自对天地自然，天生神圣以及妖族的模仿。” “层出不穷的觉者以大智慧和不断的传承，总结出规律后近乎无止尽的学习，进步，乃至——超越。” “这才有了修行界，甚至改变了天地规则。” “你不觉得气运可以庇护普通人族这一点，与物尽天择的原始天道可是一点都不相容啊。” 白素贞有些恍惚。 仿佛看到了过去那些人族大修行者们的风采。 这是在血脉中传承的记忆。 许宣也有些恍惚，他一直以为仙魔妖怪的世界中，法门都是圣人老祖传下来的。 没想到是“人”创造出来的。 人创造出法，所以成了仙，成了圣，成了故事里的传说。 神仙佛陀，皆是修行前辈而已。 “修行，修行，归元性无二，方便有多门。” 许宣起身给白素贞行礼，这也是传道。 或许他不会创法，但是对于修行法也不会过于敬畏，破了心中迷障。 净土法可能真的很适合自己。 就是修行方式 许宣心中放下心中顾忌，和对方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不论是对的，还是错的，都可以借助一千多年的见识给出一些反馈。 书库的积累开始不断的淬炼，神魂之中白莲法相迅速成长，眼中的光芒越发耀眼。 白素贞也感受到了对方放下了一些东西，同时也展露了一些东西。 不再是空空荡荡，而是很庞大，很可怕，无法形容的某些意志。 敬畏二字，全然没有。 同样的智慧之光她不是第一次见了，人类，还真是了不得啊。 时间如流水，当天边出现晨曦之时才发现这一夜已经过去。 白素贞都没有想到，只是来看看小青的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会闲谈一晚。 直至天亮仍有意犹未尽之感。 “许教习若是有空可去西湖寻我。” 许宣心情过于放松，脱口而出。 “西湖泛舟吗？” 白素贞有些疑惑，我只是有一卷佛经可以赠予，怎得 “这是人间新的论道方式？” “当，当然。” “骗人。” 白光闪过，佳人已无踪迹。